第十二章

东灵讯公

当天夜晚，封玉婵吃过晚饭洗漱之后，独自来到船头。经过近一个月的生死旅程，封玉婵觉得身心疲惫，此时迎着清新的海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看着满天点点繁星，封玉婵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母亲在自己失踪后，是不是很思念自己呢？她现在怎么样了呢？自父亲被害之后，母亲一直郁郁寡欢，随后自己又失踪，母亲会不会因为受不了这一次次的打击，而出现让人痛心的事呢？封玉婵想到此处不由潸然泪下。

正在封玉婵独自垂泪的时候，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她赶紧擦干了眼泪，侧身看去，来人正是舒逸飞。

“这么晚了，封女侠一个人在想些什么呢？”舒逸飞柔声问道，声音如同山间涓涓的溪流声，煞是好听。

封玉婵调整了一下心情，微笑着道：“我正在思念着家中的母亲，离开了这么久，不知母亲现在怎么样了。看样子你也是因为有什么心事而睡不着吧？”

舒逸飞幽幽地叹了口气：“父亲准备叫我到庆国去，用金钱给他打通关系，换取他在庆国的官位。”

封玉婵愕然道：“你父亲怎么是这样的人，居然暗通敌国，那你是怎么想的？”

“所谓父命难违，黎国君臣每天醉生梦死，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我一届书生，又能怎么办呢？”舒逸飞无奈地道。

看着眼前长嗟短叹的舒逸飞，封玉婵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但想到自己现在大仇未报，又哪有心思去理会别人的事情呢，便脱口而道：“那就只得如你父亲的愿，到庆国去吧。”

舒逸飞闻言心中一痛，神色黯然地道：“封玉婵！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也希望你没有救我，如果到庆国去，我的一生将会背负屈辱。”

言罢转身离去。

封玉婵呆呆地看着离去的舒逸飞，后悔自己刚才言语太鲁莽了，至少应该安慰一下人家。但她哪里知道舒逸飞已对她情根深种。

自从那晚两人夜谈之后，舒逸飞看向封玉婵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封玉婵心中也感觉到了舒逸飞的情意，觉得愧对于他。无形中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堵墙 。

众人乘船向东航行了数日，来到了司理城。石板砌成的宽阔街道，两旁商铺、酒楼林立。街市上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封玉婵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离别在即，两人四目相对。舒逸飞挥退舒重几人后，来到她身前，冷然地道：“封女侠，舒逸飞可不可以向你借一样东西？”

封玉婵好奇地道：“你要借什么？”

舒逸飞伸出嫩滑的手，轻轻道：“我要你贴身带着的匕首。为父亲求得官位之后，我好用它自尽！”

封玉婵心中一颤道：“你别这么做好吗？有什么事想不开的？”

听到封玉婵的问话，舒逸飞红着脸嗫嚅着道：“我……我不想做亡国奴。”

见到舒逸飞言犹未尽，封玉婵开解着道：“如果你不想到庆国去，可以和我一起去闯荡江湖，这是一个承诺！”

听了封玉婵的话，舒逸飞整张脸亮了起来，忽地舒逸飞抓住了封玉婵的玉手，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胸口起伏不定，但旋即觉得如此太唐突了，忙放开了双手。

封玉婵魂为之销，俏脸羞得通红，但心中却欢喜无比，取出匕首递给舒逸飞，柔声道：“这把匕首送给你，用它好好保护自己。我会来找你的。”

“一言为定！我家就在司理城中心，门上写着“舒府”两个字，很好找的。”舒逸飞正视着封玉婵道。

封玉婵看着舒逸飞肯定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一定会来的！”

随后两人依依惜别。封玉婵见舒逸飞走后，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中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女神，我们现在到哪儿去？”鹏翼的声音在封玉婵身后突然响起。正值出神的封玉婵被吓了一跳。

封玉婵翻了翻白眼道：“到处走走吧！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繁华的景象了。”

两人在大街之上漫无目的地逛着，只见大街上一个全身油腻、蓬头垢面的鹤发老人穿着草鞋，手舞足蹈地走来，撞上了旁边一行衣着光鲜、阵仗不凡的人群。当前被撞一人不禁大怒，喝道：“干什么？”

那人连忙点头哈腰，连赔不是。那群人见不过是个市井无赖，都不予计较，径直向前面酒馆走去。被撞那人走到酒馆前面伸手往怀里一模，发现银两不见了。便转头指着撞他的人喝道：“大家抓住他，他偷了我的银子！”

那人听见喊声转身发足狂奔，在经过封玉婵身边时，封玉婵想伸脚绊倒他。哪知那人腾空而起，竟避过了封玉婵这一绊。

封玉婵从怀中掏出一颗石子，注入灵气顺手向那人扔去。那人听见身后有异响，回头看时，被石子一下打在胸口。被灌注灵气的石子砰的一声爆裂开来。那人胸口遭此重击，身子向后倒在地上。

此时被偷银子的几人跑了过来，将那人擒住。

当前被撞那人转身对封玉婵道：“在下屈万，感谢姑娘仗义相助！敢问姑娘大名？”

封玉婵微笑着道：“在下封玉婵，举手之劳而已，屈先生不必客气！”

两人正在寒暄之时，被擒那人哈哈大笑道：“几个阿猫阿狗也想捆住我灵讯公！”

说着用力一挣，便挣断了捆他的绳索。几人上前拿住他，他全身一震，一股巨大的灵气将几人荡开，荡开几人后他并不逃跑，而是看着封玉婵笑嘻嘻地道：“这小姑娘不错，居然能将我灵讯公打在地上。”

屈万正想上前，封玉婵挡住了他，满脸疑问地道：“你就是灵讯殿的殿主灵讯公吗？”

“灵讯殿的殿主灵讯公正是我，怎么样丫头，怕了吧？”灵讯公眯缝着眼看着封玉婵道。

“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打伤了前辈，望前辈见谅！”封玉婵恭敬地道。

她可是听父亲说过东灵、西慈、南恶三大灵气高手。东灵就是面前的灵讯公；西慈是慈佑堂的向云素；南恶是庆国国师怵拔拓。

灵讯公弯着腰、偏着头围着封玉婵看了一圈，接着抬头哈哈地笑了起来，直笑得封玉婵全身发毛。

笑了好一会儿，灵讯公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灵讯公擦了擦眼泪道：“你这丫头片子也能伤到我！真是笑死人了！我是故意玩你的！”

封玉婵堆起满脸笑容，也不说话。

灵讯公见封玉婵不说话，便拍了拍封玉婵的肩膀道：“别不高兴，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今后一定前途无量。”接着他摸出钱包抛了抛。“今天我请客！”

众人闻言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一下，心想：还真够脸皮厚的，用别人的钱来请客。不过也没有人多说什么，都看着封玉婵，要她拿主意。

封玉婵刚从凹地出来，身上也没有钱，见众人都看向她，便干脆地道：“那就多谢前辈美意了！”

“够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说着灵讯公大摇大摆地带头向前面的酒馆走去。

封玉婵、屈万等人跟着走在灵讯公身后。鹏翼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还不会云天大陆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