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转头的瞬间,一个宝蓝色衣衫的身影从她旁边掠过,向着她刚来的森林飞去,韩星紧紧跟上。
她们一前一后,一会儿便到了林子深处。
蓝衣停在一棵粗大的梧桐树上,韩星停在三丈之外的白杨树上。
“你就是韩星吧。”蓝衣上下打量了她一周,韩星也上下打量了她一周。
只见蓝衣,肤色白皙,一双丹凤眼甚是妩媚,双唇丰满,被涂成宝蓝色,很是妖娆。
“阁下就是探心口中的女主吧?”韩星问道。
“正是,我叫蓝衣。听探心说起你,很是好奇,便来看看。果然呢,光闻气息,好圣洁的一个残妖,更何况还是一个身怀仙元的残妖。”
“总觉的你身上的气息不一样,原来你成魔之前是个残妖,怪不得探心说你是残妖界的楷模。不过你即使化为魔,身上也留着残妖之气,真是难为你了。”
蓝衣听到“残妖”二字,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僵了一下,但又立马笑脸相迎道:“怪不得夜说你是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存在,竟无声无息的探视了我的真身,你真是一个令生灵不得不防的对手呢。”
“你和夜是一路的吗?”韩星问道。
“夜可是我们赤血岛的右护法,地位不是一般的尊崇呢。他将你视为对手,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承蒙你们看得起,将在下视为对手,但是在下可不觉得荣幸。”
“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将你视为对手,相反我可是很喜欢残妖的,而且我身边有许多的男子供消遣。想想与男子交合共入巅峰的时刻,那种快感真是令生灵欲罢不能呢。”
韩星冷漠的移开目光,不去看她。蓝衣毫不介意的继续说道:“从你身上传来的处子之香,便知你还未行男女云雨之事,所以你根本就不懂那种令生灵死的心都有的舒爽之感吧。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让我给你找几个极品男子体味一下呢?”
韩星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道:“在下虽知自己身份低微,可还不像某些生灵达到犯贱的程度呢。”
蓝衣知她在骂自己,冷笑一声道:“残妖吸取男子阳刚精气就如民以食为天一般天经地义,你明明是个残妖,还想守护什么圣洁,真是可笑。不过,自作高贵的生灵到最后说不定比谁都下贱呢。那么已经走在欲火之路上的你,该怎样保持那份圣洁呢?呵呵……看来我得多烧些欲火,让你历练历练呢。”
蓝衣的这些话正说中了韩星的痛楚,她的脸色瞬间比冰还要冷上百倍,当下从虚空中抽出魔笛说道:“在下就不用阁下担心了。阁下还是担心今夜命在不在吧。”
韩星说完反转手中之笛护在身前,蓝衣也毫不示弱,从虚空中抽出长萧,反转挡在身前。她们侧身而对,鄙夷的看着对方。
韩星眼中寒光一闪,衣发无风自舞,身影一飘,韩星已欺身蓝衣前面。
蓝衣不慌不忙的推出长萧,身子前倾,蓝光与寒光相交,犹如蓝色闪电与寒光闪电劈空而下,跟着从天上引下两声惊雷,轰隆隆的响彻大地。一时之间火花四射,狂风大作。
韩星与蓝衣被对方斥力震开,各退三丈。刚一立定,韩星侧身,舞动魔笛,寒光犹如光圈般将其围在其中,形成一个结界。她警惕的望着六丈开外的蓝衣,只见她周身也罩在蓝色结界之中,脸色由轻蔑转为惊讶又转为狡黠,最后又变为不屑。
韩星不安,心中盘算,刚才那一击自己用了七成之力相攻,本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不料那妖以三成之力相抵,竟轻而易举的将其震开,“大意不得。”韩星心想,现下只能故作镇定。
可是对面的蓝衣也是不安,默默的在心里盘算:“这残妖只三百年的道行,而我千年法力相聚。她虽用了七成之力,我用了三成之力,但她的心被封印和诅咒占去大半,如若不然,我刚刚那轻敌的一招,怕是早已丧命她手。看来这次我真的遇上了对手。”
韩星见蓝衣笑的莫名其妙,警惕的想:“她法力本就高出我数倍,此刻又有恃无恐的模样,难道想到制我之计了吗?”
“虽说这残妖不容小觑,但她诅咒和封印既是事实,一时也解不开,那么就形势而言,我可谓稳操胜券,而且这数百年的法力之差也不是瞬间就能赶上的,但为何她依然面不改色,漠不关心似的,是她不怕死还是有什么诡计?”
韩星不知蓝衣心中到底再打什么主意,但今日一战既然她先行挑起,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而且她明白蓝衣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于是强打起精神,盘算道:“今日一战虽于我不利,但是她也不可能一招一式就将我制服。俗话说:先下手为强。我只要抢占先机,说不定可以找出她的破绽,反败为胜。”
韩星主意已定,屈膝微躬,脚点枝叶,先行攻向蓝衣。蓝衣不知韩星心中之计,但她想以牙还牙,终会大败韩星。于是她立于枝头,以逸待劳。
只见韩星撤去结界,周身寒光大盛,全力来攻,蓝衣也立时撤去结界,正对韩星飞来的方向待敌。但韩星中途折向,从西北方飞来,攻她左侧。
蓝衣左手接过长萧,“铛”的一声,魔笛与长萧又是一接,火花又四散开来。蓝衣加力,韩星身子前倾跟着加力。
蓝衣本想将她逼退,让她腹背受敌,韩星却借力打力,快速向前倾身,突然魔笛之力一撤。蓝衣猝不及防,长萧向后滑去,她收势不及,身子也向后飞去。韩星趁机划出一道“星刃”,蓝衣身形未定,急忙挥出“蓝刃”,光刃与光刃相交,空中又一阵闪光大作。
未等刃光停止,韩星与蓝衣又急忙攻向对方,都怕先机给对方占了去。
这时蓝衣长萧直刺,韩星避至右侧,挥笛射出“万丈星芒”,蓝衣划出一道长刃,穿破星芒向韩星攻来,韩星立即划出“星盾”阻回。
蓝衣不想韩星应变这般神速,划出的长刃瞬间又被弹了回来,心里大赞一个好字,飞上高空避开。
这时一股气流如千斤压顶之势从上压下,韩星抬头,原来蓝衣已如鬼魅般头上脚下的倒飞下来。韩星举笛横挡,正好阻住蓝衣的萧端。但是劲风下来,韩星只觉周身万千毛孔都似被针刺穿一般痛,眉头不由得皱到了一起。
“刚刚你眼中满是杀意,现在怎么?怕了吗?哈哈……你还打算杀我吗?”蓝衣暂时占得上风,语带嘲讽道。
韩星却不答话,飘身左侧,魔笛与萧端擦出火花,尔后小端下方悬空,力道顿无。蓝衣来不及撤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坠去。这时腿部一阵冰凉,蓝衣立即如鱼般空中一翻,一道寒刃从她左侧闪过,她不免出了一阵冷汗,心道:“这残妖当真起了杀心,我若在这样逗她玩下去,只怕非命丧她手不可。”
于是蓝衣左掌发力,那力道击向树干,“噼噼啪啪”的一阵喧响,大树倒地。韩星一怔,心想蓝衣不攻向自己却击打大树为何?但这时一个力道从下而上吹来,她这才明白蓝衣是用声东击西之术,一为分她心神,二为攻其不备。
韩星赶忙飞身后退,蓝衣空中一个翻身追来。韩星立身未稳,一股气势如狂风突至,跟着蓝衣右掌拍出,又一阵厉风袭向韩星脑后。韩星当即矮身,从蓝衣臂下后飞而过,停在蓝衣身后。
韩星用魔笛笛端急打蓝衣背心,蓝衣只觉全身一酸,法力暂时受阻,原来一不小心被韩星打中穴道。蓝衣虽由残妖化成魔,但身子始终借助的是人身,全身构造与人无异。韩星生前擅长打穴制敌,这时就利用了这一点。
但蓝衣毕竟是魔,只是身子被点中的瞬间使不上力道。蓝衣忙用法力猛然一冲,穴道立时被冲开了。蓝衣一声冷笑,趁自己冲穴之时,法力外射。
韩星不料她如此之快的冲开穴道,正待近身点她周身大穴,反被外射之力斥退。蓝光穿入她的体内,韩星吐了一大口鲜血。
蓝衣转身,萧端直指韩星咽喉。韩星顾不得痛,使出“冰星寒月”之术,那“冰星寒月”在眉心盛光的催动下,如风轮般攻向蓝衣。
蓝衣顿觉狂风怒吼中夹着万千冰针如满天花雨般向她激射而来,她赶紧撑起结界护身。接着长萧猛挥,一道蓝刃划破自己的结界,破坏之势造成强大的攻击波攻向“冰星寒月”,韩星与蓝衣同时心念“破”字诀,天空立时如爆破了一个巨大的烟火,火花四散,映的天空甚是亮眼。
傅驭、灵儿、苏雄、阮媛本在流云渡等两个韩星重新出现,以便真正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谁知等了大半个月也不见一个韩星的影子,只得出来寻找。这晚他们来到这片森林附近休息。苏雄腰间识妖瓶红光大盛,跟着烟火大亮,爆炸声传至万里。傅驭想都没想向着烟火的方向奔去,灵儿等人也急忙跟了过去。
此时韩星气喘吁吁地,立身不稳,但蓝衣眼看就要欺身过来。她知道蓝衣捉住自己定会肆意羞辱,心有不甘,无奈之下,只得启用幻阵。
韩星手中之笛转了数圈,心念“星空无极”法诀,蓝衣立即飞进黑暗之中,四周星石悬浮,好似飞进宇宙之中,孤寂、迷茫之感袭来,让蓝衣心中一阵恐惧。
蓝衣强定心神,想道:“这就是她的幻阵吗?刚刚打斗那么激烈,这个残妖都不起用幻术,现在用可见她已无路可退。”于是她静下心来,四周查看,竟没有发现半点破绽。“以宇宙为背景,好大气啊,但是大气中又这般细密,竟无破绽可寻,好厉害的幻阵啊。”蓝衣不由得为韩星的阵法叫好,对韩星的兴趣又增了几分。
然而蓝衣奸笑一声道:“不过你以为只有你会用幻阵吗,那么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海市蜃楼阵,比比咱们谁的幻阵厉害。”蓝衣默念“海市蜃楼山水阵”法诀,一时之间绿景反噬星空,瞬间韩星便置身于青山秀水的美景之中。
她只听得鸟鸣阵阵,只闻得花香飘飘,只觉得心旷神怡,一时令她乐不思蜀。
韩星大惊,心想:“蓝衣已由残妖化为魔,阴阳平衡。为何她还可以以阴阳和合之躯改变周围阴阳和合之景呢?蓝衣身上残留残妖之气,难道她还将极阴之气暗藏于体内吗?”
其实蓝衣化为残妖,是因她生前被深爱的男子背叛后,自尽而死。但恨使她的残魂附于自己尸身之上。蓝衣本来于贞洁之念看的很重,起初她强忍性欲。但是某天,在她后有追敌,自己又受极阴之苦,加之性欲燎身,进退维谷之际,为了生存,她不得已引诱了敌手,吸了他们的精气,自此她也堕入了性欲深渊,难以自拔。成魔之后,想起残妖之难,心下一冷,便有自暴自弃之念。于是她在自己身上的阴气还未退散时,将其贮藏在自己左心房中,用三成之力守护,甘受极阴之苦。这样一来,蓝衣在打斗之时使出的七成之力就已是她的全力,否则今日韩星怎能与她斗那么久。但是蓝衣毕竟不是残妖,这“海市蜃楼山水阵”的威力也打了些折扣。
韩星苦思蓝衣为何会用残妖的幻阵术不得,这山水幻阵又极具魅惑之力,韩星只觉自己在此逗留越久,自己越不愿离去,当下只得用更厉害的阵法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