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死亡阴影

“呵呵。”凌风听到唐倩茜的话，笑了一阵，讥讽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这么做，你大可以在得知我们的来意时便拒绝，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飞升丹对他没有效果？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好奇，实际上那就已经表示，你希望有这样一个东西可以改变你如今的尴尬境地！”

凌风说完，没有过多的犹豫，直直的看着唐倩茜，进一步逼迫道：“你害怕了，你害怕知道赵天赐对你的感情究竟有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对不对？或许你不相信，你不相信赵天赐会为了你放弃修为，对不对？”

唐倩茜没有说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凌风依然没有停下来，紧接着道：“自从你得知赵天赐将要迎娶南宫紫瑶的消息，你似乎像变了一个人。不要告诉我你不在乎赵天赐娶的人是不是你，因为你如今的表现早就出卖了你。你真应该好好想想，这些天你被这个消息折磨成什么样子。如果你还是那天客栈里的唐倩茜，我想我早就变成了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唐倩茜依旧沉默。

凌风揉了揉鼻子，微微笑道：“其实，你和赵天赐的关系我一直都很好奇。按理说，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他不想娶别人，你也不想嫁别人。理论上讲，你们两个人的婚姻应该是天作之合，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呵呵，如今的这种局面，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倩茜没有说话，只是眼睛有些湿润了。

“我猜猜看。”凌风自然自语道：“是因为家世？这个似乎不太可能。他不是一个计较家世的人，我想你也一样。况且，你们两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所谓的家世之类的东西，恐怕完全影响不了你们俩。嗯，不是家世；那就是你们两个人都不想结婚，好吧，我不得不说这是很不靠谱的假设。那么，最后，唯一一个理由就应该是你，是你不愿意嫁给他！你为什么不愿意嫁个他？以我对你的观察，是因为你嫉妒。唐倩茜在江湖是出了名的争强好胜，可是偏偏有个男人是你无论如何也打不败的，所以，你不甘心。我说的没错吧！”

“你说的没错！”唐倩茜终于开口道：“我曾经立誓一定要打败他，否则绝不会嫁给他。可是我从来没有打败过他，所以也一直不会答应嫁给他。这回你们应该明白，我更不会帮你们！”

“哈哈。”凌风继续笑道：“我真的很好奇。如果他娶了南宫紫瑶，那么你打败他又有什么意义？你嫁给他？到那个时候，你认为他还会娶你么？”

唐倩茜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不是一个喜欢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人。同样，他也不是一个可以全身心爱两个女人的男人。”凌风冷色道：“你认为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怎么办？会娶你么？会放弃你么？或许，你还可以自此以后和他永不相见，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知道你为了他容颜憔悴，甘老荒山，你认为他还会无视下去么？他要是想找到你，你能躲到哪里去？你躲不开的，如今的事情除了面对，你还能怎么办？越是以后，这种事情便越是难以解决。等到了木已成舟的时候，呵呵，我想那可能又会是一个江湖上流传的武林悲话。”

冰冰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涛涛不绝的男人，瞬间凌乱了。真是戏里戏外，难以比拟。这么好的口才，不去当人贩子拐卖妇女儿童，实在是太可惜了！

凌风说完，难得停了一会，没有理会冰冰的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唐倩茜，良久方道：“赵天赐已经到了朱雀城，明天一大早，迎亲的队伍就会开拨前往麒麟城。到了那个时候，我想一切都晚了。”

唐倩茜没有理他，只是在思索什么。

“我们只是想阻止赵天赐迎娶一个他不爱的人。”凌风随即补充道：“我相信，他会为你放弃一切，不管是他的修为，还是他的地位。你好好想想吧！”

凌风点完最后一把火，向着师傅阿诗玛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很快离去。

冰冰自然不可能离开，她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师傅，从日中一直持续到日落。天色已经昏暗，星星也已经布满天空。今天晚上的天气很好，不冷不忍，风吹的人很舒服。

等了许久，唐倩茜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红光，她叫来一旁的冰冰，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细声道：“冰冰，师傅知道你是异人，你觉得师傅应该怎么办？”

冰冰想了很久，才答道：“师傅。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不会坚持下去。女人在感情上永远都应该是弱者，失败的，妥协的那一方，因为我们都做不到像男人那样狠心。”

唐倩茜听了冰冰的话，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道：“我虽然收你做了弟子，但是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好好照顾你，反而，反而让你这个做徒弟的为师傅担心。”

唐倩茜摸了摸冰冰的脸，继续道：“这些天师傅想了很多事情。就算没有独孤凌风，师傅也会这么做。女人太要强的活着，太累了。”

唐倩茜说完，从身上取出一个包裹，递给冰冰，道：“冰冰，这些东西你收下，对你以后可能会有用。如果明天师傅没有回来，你就离开唐家堡，再去找一个新的师傅。你的资质很好，会有更加厉害的人愿意收你做弟子的。”

冰冰看着唐倩茜像是交代后事一般跟自己说话，感觉到有些不安，然而她也没有多言，只是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师傅，祝福道：“师傅，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唐倩茜刮了一下冰冰柔嫩的鼻梁，起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今天是几月了？凌风有些疑惑了。可能，还没有到五月吧。不知道怎么搞的，虽然知道自己想要看到的结局很快就会发生，但是他的心里并不是很好受。赵天赐这个NPC给自己的印象还是很深刻，不管怎么说，他好歹还救过自己一命。但是这么算计赵天赐，一向自以为没有道德底线的凌风，也有些怀疑了，变得有些不坚定。曾经杀手的生涯，他干过许多事情。虽然每一件都是组织的安排，但是自己有时候又何尝不是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中？当年的李凌天，凌风找不着杀他的理由。但是组织的安排，自由的许诺，他还是去了。原本，他可以只杀李凌天一人，但是，实际上那场婚礼的参与者又有几个逃脱了自己的枪口？似乎，没有吧。

“难道我很嗜血？”凌风反问了自己一句，没有答案，仰头，一口烈酒沿着喉咙下去，很辣，很痛快。

对于凌风的表现，阿诗玛的印象首先是吃惊，随后便是疑惑。当她看到凌风跑到客栈的屋顶上喝酒的时候，很自然的跟了上来。或许，应该找个时候跟这个徒弟，好好谈谈心。

“你似乎对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表现的并不是很开心。”阿诗玛看着凌风，良久方才开口道，“既然不愿意看到后面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参与？你可以不用管这件事。”

“是有一些。”凌风闻言道：“虽然我并不喜欢赵天赐这个人，但是毕竟相识一场，看到他死总有些于心不忍。”

“他死？”阿诗玛惊讶道：“你如何肯定他会死在这里？他可是汉唐国的大皇子，没有人敢要他的命。”

“本来不肯定。但是后来，我肯定了。”凌风灌了一口酒，道：“赵天赐若是没有了修为，就算别的什么人顾忌他的身份不敢下手。但是你，还有南宫紫蛟，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阿诗玛笑道：“他要是死在朱雀城，皇帝陛下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不过是一个奴婢生的孩子罢了。”凌风笑道：“光是他那两个弟弟就不想让他活着回去，我不信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帝还能为了他把你怎么着。”

“你看的很对啊。”阿诗玛笑道：“能收你这样的人做徒弟，当师傅的也总觉得不安全。”

凌风闻言，灌了一口酒，道：“可惜，你没得选。我不是赵天赐，死一次，便永远消失，我是永生的。”

“你们异人永远不死。”阿诗玛叹道：“我真是有些羡慕你们，如果我可以这样，我一定会去做许多我想做的事情。”

“你现在也可以。”凌风道：“一次的生命阻止不了我们去做想做的事情，为了珍惜生命而放弃自己的理想，我觉得这并不合算。”

“你是异人。”阿诗玛笑道：“所以说的那么轻松。”

“也是。”凌风笑道：“或许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死不了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