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得太急,生怕被他们拽住不让我朝大蛇冲过去。其实,我潜意识里只是向朝大蛇冲,至于怎么阻拦大蛇一点概念也没有。或者,它就是要吞了我,也需要花费一些功夫。那么这样,我为慕楚他们逃脱也算争取了时间。
月光下的风吹打着我的脸庞,我全身缠着破布条子,颇有几分远古时代先人们与大自然野兽搏斗的决绝。这十几仗的距离,就是生与死的间隔,我想哭,是怕得想哭,但一想想自己这么一死,能救那么多人,搁现代也算是英雄事迹,够格开个追悼会什么的了。
“慕楚,你记得每年要到我坟头上烧一壶好酒,最好还要有熟牛肉。”脑袋里乱哄哄地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自己有点饿,忍不住转头朝慕楚交代我临死前最后的嘱托。
“别,萧左,你快回来!快回来啊!”慕楚眼眶里噙着泪水,若不是秦洛离拉着,她早已朝我跑了过来了。
“萧左,你安心去吧。”说这种把我心寒了一下的话的人是药隐,他脸挂慈祥地看了我一眼,便朝众人说道:“我们快走,不然就辜负了萧小兄弟一番心意。”
他们四个人,人人脸上都是不忍,只是朝着我的背影看了一眼,便转身而去。只有慕楚,一步三回头,怎么也忍不住想看看我,“萧左,你放心,我……我一定会来寻你。”
人的生命有时候是那么脆弱,又是那么顽强。我明知道自己挡不住大蛇,还是冲了上去。在距离大白蛇箭步之余的地方,我突地停住了脚步。其实,我很恐惧,不敢冲了,也不敢回头再看慕楚他们,怕这一看,更加的痛苦。
我以为等待我的就是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大蛇张开他那恶心的嘴巴,把我从头至未一口气吞进胃里,然后,我便在它肚子里慢慢消融,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或许这样的死法也算是有价值的吧,虽然窝囊了一点,但也好过在疲于奔命之中无路可走被它吃掉。
我已经闭好眼睛,等待着脑浆破裂那一刻的到来,可是,我愣了半天,居然什么也没有发生。难道大蛇被我吓跑了,还是这家伙突然闹肚子不追了?
我大着胆子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映入眼帘诡异的一幕。月光下,一身银白色的大蛇盘着硕大身躯,目光中带着警惕死死地看着我。
我顺着它的目光把我全身上下扫了一遍,也没发现自己身上带着什么能够威胁到它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蛇不会是傻了吧,小爷这心理素质,也不像是做人体炸弹的材料,再说在这个时代,连火药都还没有发明出来呢。
见它半天也不动,我索性也坐了下来,我们一人一蛇,两双眼睛,一好奇,一警惕,就这么相互看着,画面很和谐,气氛也很正常。
“那蛇,我说,你能不追了吗?”
我看小说里经常说,像这种凶猛异常,可以说是有些异能的生物,一般都是修炼多年,快要成精的家伙,既然都要成精了,估计也开了灵智,于是尝试着于它沟通一番。可惜,大蛇只是转了转眼珠子,便没反应了。
我不死心,于是想再靠近他两步,试试它是不是真的是怕我,还是怕其他的东西。可我刚迈开步子,大蛇便一耍尾巴,全身站立了起来。
它这一动,吓得我魂儿都丢了,忙不迭时地撒开腿丫子便跑。跑出十数丈远,却毫无动静,又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大蛇原本停留的地方,却不见了它的踪影。
我拍了拍小胸脯,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把如来佛祖,太上老君都问候感激了一遍,不知道是侥幸还是老天保佑,反正我现在算是彻底安全了。
没了大蛇的威胁,我心彻底安宁下来,心里还带着点小兴奋,想着待会寻到慕楚他们,把自己单枪匹马对付大蛇毫发无损的战绩像他们汇报一下,又可以小小得意一番。
灯火阑珊 墨迹还未干
烈酒一盏 把思念点燃
借你的剑 不知何时还
欠你的情 不知该怎么还
前世若真的有缘 又何必让你为难
此生若注定无缘 又何苦让我心酸
我走过千山万水 只想再见你一面
栀子花开的时节 让我们江湖再见
飞雪连天 笑唱菩萨蛮
清风长剑 斩不断牵绊
借你的马 不知何时还
欠你的情 我用一生来还
前世若真的有缘 又何必让你为难
此生若注定无缘 又何苦让我心酸
我走过千山万水 只想再见你一面
栀子花开的时节 让我们江湖再见
前世若真的有缘 又何必让你为难
此生若注定无缘 又何苦让我心酸
我走过千山万水 只想再见你一面
栀子花开的时节 让我们江湖再见
我愉悦地哼着胡彦斌的《江湖再见》,缓缓地沿着山路向下走,走着走着,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打斗声。我越是往前走,那声音越来越大,当我终于走到声音的源头时,却见慕楚整个人被甩飞出几丈之远,而秦洛离也全身伤痕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只有李神谕一个人,正在艰难地跟那条大蛇激烈地打斗着。
这还是蛇吗?搞了半天白瞎了我一腔热血,报着必死的决心慷慨赴死,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见此刻情况危急,我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朝那大蛇冲了上去。
但愿这位蛇兄,还刚才一样,见到我就乖乖地躺地上。我心里默默地向上天祈祷着,然后冲到距离大蛇一步之地,朝它大喊:“蛇兄,我们刚才不是相处的很愉快吗?赶紧住手啊!”
那大蛇本已经紧紧缠住了李神谕,听到我的声音,便朝我看了过来,真是老天保佑,这大家伙还真的是有点害怕我的意思。
它看见我朝它靠近过来,立马警惕起来,死死地盯着我,却也不没有再动,而是极其安静地保持着缠住李神谕的姿势。
“蛇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怕我,不过跟你打个商量,放了你怀里的那个姑娘,我就不靠近你。”
我朝前面挪了挪脚,大蛇就更加忌惮,这更加坐实了我心底里那个隐隐的猜测,这个家伙怕我靠近它,于是我便指了指她束缚住的李神谕,又指了指自己。
那大蛇毫无反应,除了一双眼珠子在转动,整个身体像石化了一般。我看着李神谕娇喘不已,想来是那大蛇缠得太紧,心里便着急起来,这么个缠法,会不会被勒死啊。
“哈哈,我知道了,我怎么没有早想到呢。”这时候从慕楚旁边的草丛里滚出一个衣着破烂,满身挂彩的邋遢老头来,正是那药隐前辈。只见他哈哈大笑着,一边笑,还一边得意洋洋。
他走到我旁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这洗练蛇就怕噬心草。你全身上下全布满了噬心草剧毒,它嗅到了危险,所以很是惧怕你。”
“你没搞错吧,我全身上下都是剧毒,那你们怎么不怕?”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不容易除去了醉生梦死,然后从大蛇口中捡回一条小命,而现在又莫名其妙变成一个毒人,老天爷,不带你这样开玩笑的。
“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虽然你全身是毒,但因为有秦老头独门针法玄炎针功力加持,以及老头子培育多年驱药虫的全身精华中和,你的毒只在血液中,接触你的人不会有什么危险。这大蛇之所以怕你,是嗅到了噬心草的气味而已。”
老家伙笑逐颜开,整个面部肌肉都抽搐着,但他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关心。“问题是我全身是毒,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会不会死,什么时候死啊?”
老家伙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依老夫猜测,你应该不会死。”
什么叫做“依你猜测”,猜测是会害死人的,我欲哭无泪,不过现在不是跟老家伙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李神谕还被大蛇缠得紧紧地,救下她再找这老头算账不迟。
我狠狠地瞪了老家伙一眼,但又没办法解救李神谕,于是开口问道:“现在怎么办?”
老家伙抽出匕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取你的血,淋到它的身上?”
我根本来不及细想,不过脑子地便又张口问道:“要多少?”
药隐瞅了瞅大蛇庞大的身躯,说道:“大概一碗就够了。”
“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取一碗血我还能活吗?”
药隐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说道:“别说是一碗,就是放你一斤血,老头我也能保证你活蹦乱跳,一点事儿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