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闹钟响了一遍又一遍,藏在被子下面的殴叶雅,慢吞吞的探出小脑袋,心情烦乱的挠了挠波浪卷公主长发,舒服的伸个懒腰,起床穿衣,洗漱。
昨晚被老殴训了很久,具体说什么,她一字都没听进去,因为,他训他的,她想她的心事,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直到自己歪在沙发上沉睡,老殴色厉内荏的血泪控诉才渐渐远去,她就像一只被困的猛兽,终于冲破牢笼,悠哉悠哉的一觉睡到自然醒,不过,今天,不能再逃学了,不知道马文才那小子,有没有告密,她决定回学校,打探一下情况。
殴叶雅就读于n市重点高中,据说,每年都有很多学生冲破高考分数线,被名牌大学录取的学生,更是不计其数,她的毕业成绩中等,因为偏科,初中毕业时,数学竟然不及格,分数嘛,自然离这个学校的标准,相差甚远。
她那有钱的爸爸,有势的妈妈,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差,使出浑身解数,托人,找关系,送钞票,只差没跟人跪下,学校才勉强答应收了她。
这所学校确实人才济济,虽然她选读的是文科,但依然是班里成绩最差的那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性格再反叛,自尊心却极强,老是倒数,她也怪难为情,曾经,一小段时间,她发奋图强,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只可惜,因为底子差,她的分数依然最低,最终,她泄气了,放弃了努力,成为夫子眼中的老油条。
走进学校大门,朗朗的读书声,像一曲曲好听的交响乐,传入她的耳际,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交响乐再悦耳,也不是自己的菜,如果这声音像dj那样的音乐,还能勉强入耳。
站在高一2班的教室门口,她并没有立即进去,因为自己运气不佳,遇上老夫子,正在里面讲课。
老夫子真是太敬业了,一大早就开始讲啊讲,真是令人头疼。
“殴叶雅,仵在那里干什么?成绩不好,还不勤奋,赶快进来上课!”
看来,马文才没有告密,不然,老夫子又该让自己站岗了,她走进教室坐下,内心暗自庆幸,头一回感觉老夫子的声音,动听,悦耳。
“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见欺。可以译成,想把宝玉给秦国,又怕得不到秦国的城,白白受欺骗。”
“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可译成主意拿不定,想找个可以派遣去回复秦国的人,又找不到.”
老夫子讲完廉颇蔺相如列传,又讲苏武传,再就是张衡传。欧叶雅对老夫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口若悬河的讲了那么多,根本不看教案,也不喝水,她真想冲上讲台,提醒他休息一下,喝点水再讲。
早自习终于结束了,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拍拍发麻的头,准备补充点营养。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苹果,张口欲吃,老夫子的声音再次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殴叶雅,到我办公室来!”
她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她把苹果,悄悄塞回去,耷拉着脑袋,跟在老夫子后面,向办公室走去。
老夫子并不老,今年四十岁,戴深度眼镜,没有啤酒肚,说实话,他是个很儒雅的学者,因为他深度崇拜孔子,老是之乎者也,再就是孔家名句长挂嘴边,同学们都叫他老夫子。
“殴叶雅,昨天为什么不接受李文采给你补习?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见贤思齐的道理你懂不懂?”
“报告老师,李文采讲的太深奥,我听不懂,子曰,欲速则不达.”
这话说的可是大实话,李文采简直是老夫子的影子,他举手投足,和老夫子不相上下,即使自己不反感文科,老是知乎来知乎去的,耳朵受不了。
“好家伙,词语用的还行嘛,说说,昨天,为什么不上学?”
“报告老夫子,不,老师,昨天我发烧四十三度,去医院了.”
“哎呀,你们这些孩子,真好呀,发烧四十三度,第二天就能蹦哒了,嗯,太强了。那既然是生病,就算病假,这个,我就不再追究.”
“谢谢老夫子”说完,她立即捂住嘴巴,随即改口“谢谢老师.”
老夫子瞪了她一眼,开始说教。
“以后,就由李文采帮你辅导,你需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老师,能不能换个人帮我辅导?”
“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下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有本事,你超过他?”
“不知为知之,是不知.”
“嘿,你还会改词,哎呀,长能耐了?”他气的食指点着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她这一句话是借用老夫子的话,每当班上的学生不听话时,他就会用这句话教导学生。
现在,从欧叶雅口中说出来,暗指老夫子没有君子之德,连个学生都不如。
“你,你,你,还敢顶嘴,孺子不可教也。殴,叶,雅,你昨天不上学,是不是去压马路了?好,你行,我罚你扫一周厕所.”
神马情况,他怎么知道自己逃学的事情。
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忽然就想起了那个追着给她补课的李文采。
马文才,你还真敢告密,好,算你狠,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收拾你,叫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哼。
殴叶雅咬牙切齿的恨着,心里骂着李文采那个贱人,小人,奸臣,特务,卖国贼,垂头丧气的回到教室里,前排的李文采扭过头,关切的看了看她,欲言又止,被她恶狠狠的瞪回去,吓得再也不敢回头了。
下午课结束后,欧叶雅拿着清洁用具,无可奈何的向学校厕所走去。
“叶雅,我...”
李文采来到她的面前,唯唯诺诺的说。
“等着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一把推开李文采,愤愤的离开。
“唉...”
李文采看着少女的背影,连连摇头叹息。
“哎呀,我冤枉啊!”
欧叶雅确实错怪了他,昨晚,老夫子特意把他叫去,当面向他询问了欧叶雅的情况,他本来一口咬定她生病,精明的老夫子几句话就从他的口中问出了真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