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方雅刚取笑完他花心依旧,司禹辰就看见了童韵出现在餐厅的身影。
原本散懒地靠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整个就僵硬起来。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却在看到童韵身边的那个陌生男人时,狠狠抽了一下。
方雅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跟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了然。
“认识?”
司禹辰猛地收回目光,灌下一大口酒,不作回答。
方雅轻笑一声。
“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呢,这让我很好奇她到底是谁呢?”
司禹辰忍不住地向童韵的方向望去,嘴里却硬撑着:“不相关的人。”
“是吗?”
方雅收回打量的目光,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
司禹辰瞥了她一眼,微恼地皱了皱眉。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司舍也在那里!
童韵对小舍一向照顾得很好,因为小舍的身份关系,甚至可以说带着些保护性质。据司禹辰所知,就连她的好友沈心凌和阿平也不知道小舍和他之间的父子关系。
为什么童韵会带小舍和这个男人见面,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司禹辰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两道剑眉几乎要凑到一块儿去了。
“喂,再皱下去可就要丑死了。”
方雅好笑地挑了挑眉:“收敛一下吧,好歹你也是个大名人,我都看不下去了。真那么担心的话,怎么不直接过去问个清楚明白?”
“谁担心了!”
司禹辰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急于否定的态度反倒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方雅顿时乐了,看着他直摇头。
“不会是顾忌我的感受吧?”方雅冲他举了举杯,“好歹我也是过来之人,这种醋还不至于吃得下去,再说对象又是你司大少,我吃得过来吗?”
一句放开来的调侃让司禹辰的心情突然轻松不少,感激地笑了笑,举杯与她相碰。
一口饮尽后,方雅又替他斟上了酒。
晃动着酒杯,司禹辰的目光始终落在那边的三个人身上。
“我们已经分手了。”
方雅讶异地看着他:“你被甩了?不可能吧!”
司禹辰苦笑着摇了摇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和童韵之间的事跟谁都没有说起过,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身边只有一个老管家。而且以他的性子,更是从不会将自己内心的软弱告诉别人知道的。
可今天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种倾诉的冲动。
司禹辰抬眼看向面前气质不凡的女人。
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方雅给他一种大姐般亲切的感觉?
拿过酒瓶又替自己满上了酒,司禹辰晃了晃有些烦乱的脑袋。
“不,是我提出的分手。”
方雅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半响才摇了摇头。
“这个答案可比刚才那个假设有意思多了,”她眯起眼仔细打量着司禹辰的神色,突然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还喜欢她。”
司禹辰一震,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终是颓然地垂下了头。
“看来我没说错呢。”方雅笑着摇了摇头,“来听听分手的理由,怎么样?”
司禹辰抬眼看了看她。
“我说因为我们不会有结果,你信不信?”
“为什么不信?”方雅优雅地执起酒杯,浅抿一口,“但是总该有原因吧?”
司禹辰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童韵的方向,从他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见童韵笑靥如花的侧脸。
他不答反问道:“爱情走到最后,是不是一定就要结婚?”
方雅手指点着下巴,微一沉吟。
“不能说一定,但感情到了一定的浓度,两个彼此相爱的人都会希望能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的方式,只有结婚吗?”
“不,但这是一种被大家所认可的,比较常见的方式。”
“可结婚并不代表就能永远在一起,结婚又离婚的不是也有很多吗?”
方雅握着酒杯的手轻轻一抖。
司禹辰话才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方雅淡淡一笑,目光越过他看向窗外,“离婚的原因有很多,但相爱的两个人在结婚前并不会想到这一点,至少在结婚的那一刻,他们是抱着走完一生的想法的。”
“不能因为有离婚的可能,就拒绝婚姻。”方雅放下酒杯,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这就是你们分手的原因吗?”
司禹辰低着头,沉默不语。
“是不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方雅思索了一下,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据我所知,令尊令堂不是已经结伴移民了吗?是发生什么了吗?”
司禹辰摇了摇头。
“不,他们很好。”
“那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司禹辰慢慢移开视线,抿唇不语。
从他僵硬的脸部线条上,方雅不难看出他内心的剧烈挣扎,只是那不愿说出口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祁彦风的知识面之光,谈吐之风趣都是童韵从未领教过的。
童韵向来都只专注于工作和打工,社交面已经窄到了一定的程度。她接触过的男人屈指可数,多为以前义工社的同事们。那些捧着国家饭碗的男人们除了工作,顶多聊些车子美女之类的,顾家些的倒也会说说家里的老婆孩子。而出外打工,碰见的更是女人多过于男人。
除此以外,童韵接触过的男人就只剩下三个了。
j?r、阿平,还有司禹辰。
j?r是童韵打小的偶像,在她的心目中,j?r已经不能用男人来形容了,那是一个天使,给她整个人生带来阳光和希望的天使。
阿平是童韵教化过的青少年里与她最为亲密的,但再怎么亲密,也都是小她一些的弟弟而已。对于阿平,童韵一向都是关心多过于其它。担心他工作卖不卖力,生活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再出去鬼混。除此之外,便没有其它的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童韵真正接触过,而且是打从心底想要去了解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前不久才分手的司禹辰。
对于司禹辰,童韵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不了解他。原本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可在逐渐的接近和了解后才发现,他不仅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滥情,可以为了她的一句话就放弃所有的夜生活,每天按时回家吃饭。就算偶尔需要应酬,也变着法儿地撒娇,要她留饭等门,等吃过变成晚饭的“夜宵”后,再开车送童韵回去。即使这么一折腾就是深更半夜,也是乐此不疲。
而在事业上,童韵虽然接触不多,却也从佣人和莫管家口中得知司禹辰在商场上的能力和雷厉风行的风格。更别提一个堪比王国的景天在他一个人的手上被管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了。
最关键的是,司禹辰只有三十出头而已,比起那些七老八十的老总裁们,他简直就是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对这样的司禹辰,童韵在热切的爱恋中,更包含着一份崇拜。
可就在这么甜蜜顺心的生活下,司禹辰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仅恢复了以往的风流作风,更是用自己的方法“逼迫”她分手。
这两个字,司禹辰虽然没真正开过口,但童韵却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祁彦风是和司禹辰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他看似冷酷偏执,其实熟悉过后就会了解到他的风趣幽默。无论什么枯燥、深奥的东西,从他口中说出来,都会变得十分有趣。
有他在的场合似乎从来不会冷场,就算是一直都不待见他的小舍,竟也渐渐被他丰富的学识,和风趣的谈吐所吸引。
尽管表面上装作不屑一顾,经常说些风凉话来搅搅局,可那高竖的耳朵却从另一方面验证了祁彦风那种无可比拟的魅力。
童韵也在观察小舍的情况,见到他这般模样,一边觉得好笑,一边也对祁彦风彻底放下了芥蒂,渐渐开始生出一些好感来了。
其实这两人本来就没有太大的矛盾,在童韵想来,最开始那段时候的水火不容,只是祁彦风对她的能力感到质疑和不认可所造成的。毕竟她也算是走后门才能入得安老爷子门下,无论换做是谁,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想法的。
童韵面含微笑,听着祁彦风的侃侃而谈,完全没有想到在她不远的身后就坐着司禹辰。
付账的时候,童韵虽然被那账单吓得暗暗咋舌,可还是抢着要买单。毕竟今天祁彦风是她邀请来的,这一整天下来基本上都是他在开销,这顿饭再不请客,童韵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不许和我争了。”
祁彦风一把拉下童韵掏钱包的手,飞快地将金卡交给服务员。
“等等!”童韵一急就站起身来要去追服务员:“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
祁彦风拉住她的手并没有松开,突然冲着一个方向诡异地笑了笑,双眼猛盯着越走越远的服务员的童韵丝毫没有注意道。
“这太让你破费了!”
“我听说,”祁彦风笑着迎身而起,突然凑近她耳边,轻笑着道,“女人反抗的时候,男人通常只要一个办法就能令她乖乖就范。”
说着他嘴角轻轻勾起,目光从那双清澈的眼眸上移到了那娇艳微张的双唇。
“什么……”
两个字才出口,童韵立刻从那坏坏的目光中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满脸通红地向后退去。
祁彦风挑了挑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开来。
“跟你开玩笑的啦!”
他旋身坐下,用手托住下巴直直地看住她那粉艳的双颊。
“这就脸红了,小韵该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
童韵脸红得更厉害了,简直要滴出血来。
“你……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