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物的味道传来的方向是那个喽啰头目的裤裆底下,他居然因为吕布刚才的无比勇武,忘记了他之前说的“豪言壮语”。
看见这小子早就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的双腿,韩威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真的是没有见过一点世面啊,怎么当初就选择了他成为了自己的贴身心腹呢。韩威在此刻只有了懊恼。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看着那站在厅堂之外冲着自己而来的吕布,韩威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接过从手下手中递过来的剑,对着外面的吕布喊道。
“这位兄弟,当日确实是我多有得罪,但是现在你在我成亲之日,大闹我韩府,也杀了这么多人了,难道还不够给你赔罪吗?”
“哼…我告诉你,除了你的鲜血,我谁的都不要。”
看着房中狐假虎威的韩威,吕布在此刻更加的愤怒了起来。
“好,既然兄弟执意如此,那就得罪了。”
见到心意已决的吕布,韩威也不再说话了,举剑便直冲而来。
金铁相击的声音不断的在空中传来,虽说韩威纵情于酒色,但是韩员外为了生在乱世之中的他有一分自保之力,还是给他起了几个拳脚师傅给他训练了几年,所以现在刚刚开始便还有几分与吕布的交战之力,但是时间久了,后劲不足的韩威便开始险象环生。
看到自己的主子被吕布逼到角落里险象环生,即使自己的腿还在不断的哆嗦着,小喽啰头目还是颤抖着身子,带着满身的污秽气加入了战圈当中。
与此同时,几个平常一直都是跟在韩威身边花天酒地的几个小混混也跟着围了上来。虽然在平常的时候仗着韩府的威势,这些小喽啰们帮着韩威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有人管,也没有人敢管,自然遭不到什么抵抗,但是今天却是真刀真枪的实战。不一会儿,围在吕布身边的便只剩下了小喽啰的头目还有韩威两个人。
下马,以右前脚为轴奋力的蹬着地面,将戟随着左脚的上前用力的朝着位于自己正前方的韩威,要是这一戟刺中韩威的话,一定可以直接穿透他将他直接刺挂在戟上,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着的。
只是吕布的这一次发力将自己的左侧肩面全部都暴露了出来,难道他是想以伤换伤吗?而且韩威完全有角度可以闪躲,但是吕布却处在旧力已发新力未生的阶段,那么也就是说他完全没有了闪躲的任何可能。
那个小喽啰头目见此情景心中暗喜,随便的捡起了一把地上家丁们洒落一地的刀便直直的向着吕布劈去。当刀即将到达吕布的侧肩时,小喽啰头目笑了,他的眼眶中浮现的是被自己的刀隔开皮肉甚至就此断掉一条手臂的少年。
甚至连吕邦都这么认为的时候,吕布开始变招了。好一个吕布,原本作为全身重心支撑点的右腿在此刻迅速的向着左腿靠拢,以左脚为轴顺势在地面上划出了一个半圆的弧度,原本向前至此而出的方天戟瞬间便改变了戟身的方向。
只见握着戟柄的手掌围着自己的身上完美的转了一个半圆周,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耀眼的戟尖在此刻发出了耀眼的寒芒。照射在小喽啰头目的眼里是一种令他在此刻如处冰窖的寒冷,随着鲜血向着外面飘洒而出,小喽啰头目的头颅顺着戟尖向着天空飞去。
此刻,便是剩下了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昂首的吕布,还有已经披头散发摔在地上的韩威。韩府之中的家丁都在此刻全部阵亡,剩下的只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还有韩员外,夫人以及在地上的韩威。
“好吧,今天我也算是走到头了,男儿敢做就敢当,你的马是因为我而死,而且你的未婚妻也在无意之间被我冒犯,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怎么样?“
还没有等吕布开口,韩威又看向了自己的双亲。
“爹爹,母亲,孩儿之所以有今天的祸事,或许是命中当有此一劫,又或许是我这么多年来为祸一方百姓的报应,这些全部都是孩儿咎由自取,你们不要再为孩儿伤心了。至于我的新娘,你们还是把她送回家吧,反正我也没有和她行夫妻之事,以后她还可以另外重新找过一个好人家的。“
说完,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之下,韩威已经将手中的剑搭上了自己的脖子向着自己颈部的动脉割去。随着鲜血的飞溅之间,韩威再也不能为祸一方。
没有再看下去,吕布缓缓的上马,心中没有任何解脱。韩威死了,但是程远志还有邓茂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在吕布离开韩府和自己的父亲向着竹林之中走去的时候,韩府发生了一件让吕布始料未及的事情。看着杀完自己的孩子从容而去的少年,看着躺满了尸体的院子,看着那些还未开始吃过的酒席,韩员外将所有的怨气都发在了新娘身上。
“今天是你嫁过来的第一天就令得我们韩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肯定就是克夫的命!虽然威儿要我在他死后放你回去,但是我告诉你,你休想!要不是你嫁过来的话,我们韩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扔到海里侵猪笼。”
带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韩员外在此刻咆哮了起来。只是现在的他想不起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可怜苦命的女孩为什么会嫁到他家里来,他也忘记了此刻整个偌大的韩府除了他自己还有夫人之外,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儿媳”。
参与酒宴的宾客们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有的人都在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对着双眼通红的韩员外一个礼节的抱拳之后向着韩府之外走去。而那个可怜的女孩最终还是不知所踪了,不知道是被韩员外侵猪笼了还是怎么。
回到竹屋之中的吕布没有说话,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和吕布一起走进来的吕邦,浮现在屋内三个女人脸色上面的都是一脸不解之色。轻轻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吕邦也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看到两个人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即使吕布现在的心情很低落,但是吕夫人,冬雪还有梦瑶总算是放下了一颗提心吊胆的心。即算就是没有报仇,但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良久之后,吕布才开始缓缓的松开锁紧的眉头,看着一屋的人用着满是关怀的眼神望着自己,吕布心底油然而生的是满满的感动。
“娘亲,姨娘,瑶瑶,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但是我还是成功的杀进了韩家,爪黄飞电的仇算是报了一部分了。其他的那些山贼,我会一个一个的找上门的。”
夜幕缓缓的降临,又是一天过去了。随着吕邦和着夫人的到来,瑶瑶再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多做停留了,吃过晚饭,点起了篝火,所有的人都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吕布还有瑶瑶的未来。
篝火散去,等待迎接的便是初升的太阳。
当所有的人都缓缓散去的时候,看着已经燃烧成灰烬的柴火,吕布久久没有动身,从竹林之外负责监视着这一片地区安全的吕安等人手中取来一瓶烈酒,在当初亲手埋葬爪黄飞电的地方,喃喃自语。没有人知道他在诉说着什么,只有爪黄飞电能懂。那微微发出“沙沙“声的竹林便是爪黄飞电对吕布的回应。
一瓶烈酒在不知不觉当中便喝完了,没有醉意,在竹林微微的摇动之间吕布却在此刻显得更加的清醒了起来。照着回忆,吕布还是找到了那处自己和瑶瑶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也是自己从爪黄飞电上摔下来的那一处地方,在晚上微冷的山风的吹拂之下,伴随着渐渐升起的酒意,吕布在当初躺着的地方沉沉的睡了过去。
吕布没有发现的是,从始至终,吕邦都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当吕邦在房中准备歇息却没有发现吕布的时候,吕邦又重新穿好了衣裳朝着外面走了出来,一直跟着吕布到了这处地方,看着草地上还残存的一些血迹,想着今天吕布在韩府的仆人当中状若发狂的表情,想着瑶瑶和他曾经说过的他亲手埋葬爪黄飞电的场面,吕邦一直都没有上前去打扰吕布,只是在远处静静的守着他。
当沉重的鼻息声告诉吕邦吕布已经深深的睡了过去之后,吕邦这才上前,把吕布扶在自己的背上,将他背起,朝着竹屋走去。
此时的夜空,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天上的星星都消失不见,但是不管黑夜再怎么黑暗,迎接它的永远都是黎明。
确定了今天就将离开的瑶瑶在冬雪的怀中怎么也不愿意松开,而吕布也一直静静的在爪黄飞电的坟头呆坐着。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中年女子的眼眶渐渐湿润,夫人,等着我吧,最迟还有一年,冬雪定来伺候你。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背起行囊的吕布和吕邦一起骑着马向着山下走去,而梦瑶则和吕夫人一起坐在马车之中。在出了竹林的中年女子和马车中间随着微风的起伏,飘落的是一地的大红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