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只有一盏灯的地窖里响起了每月初一十五才会响起的锁链声,有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平时的白唐会懒洋洋的,没精打采的等着被带去泡血池子,但是今天的白唐却一反常态,兴奋的从石板上跳起,一双孩童的眼睛绽放出不该有的成熟光芒,胜利的看着地窖台阶从上方的黑暗中洒下一缕阳光。
白唐眨了眨眼睛,眼神又变得纯真无邪。
台阶的光芒里走下来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老头,平时的他总是面无表情,看任何一个小孩都像是在看死人,那些小孩在不久之后真的成为了死人,但是今天他看白唐的目光却带着一丝警惕和杀机。
小老头背着手盯着白唐,尤其是白唐眉心的十字符文,小老头心中惊讶,几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眉心有符文的小孩,眼前的白唐似乎有点特殊。
白唐装作纯真无邪的样子,但是小老头的脸却阴沉下来,冷冷的问道:“多大了?”
白唐愣了一下说道:“我十岁了,爷爷,你呢?”
“十岁?!”小老头一惊,不由自主的释放出一股灵压,白唐顿时痛苦的蹲在地上,但是灵压很快又消失不见,小老头似乎想起什么,紧张的问道:“你来几年了?”
白唐这次留了个心眼,没有老实回答,可怜巴巴的说道:“六年了,爷爷,我想爸爸妈妈了,你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吧。”
小老头一听白唐来了六年,顿时松了口气,眼神一变,完全无视可怜的白唐,此时在看白唐的眼神不在是警惕,而是看死人了。
白唐被小老头不断变化的眼神弄糊涂了,这小老头到底在想些什么,见小老头上了台阶,白唐犹豫了一下,做出又害怕又期待的样子,扶着墙壁走上了台阶。
“离开地窖只是我改变自己命运的第一步。”
白唐握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气,强烈的阳光在白唐走出地窖的一瞬间让白唐的瞳孔缩小,白唐一声惨叫,捂着眼睛挡住光芒,好半天才恢复过来,眯着眼,模糊的看见小老头站在眼前咧着嘴笑,一点关心的意思都没有。
白唐心寒啊,这老头太没爱心了,但是外面的空气真好,一会后白唐适应了有光的世界,跟着小老头往外面走。
“知道我是谁吗?”小老头背着手走在前面,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白唐摇摇头说不知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
小老头呵呵笑了两声:“这里是黑风寨,我是黑风寨的寨主,黑风寨的规矩是,寨主死了,就由地窖里放出来的小孩接替,等我死了,你就是黑风寨的寨主。”
“啊?”白唐是真的惊讶,完全不知道小老头再说什么。
小老头自顾的走着,稍微驼背的身体在阳光下反而有些阴森,他继续说道:“我和你一样,以前也是泡血池的孩子。”
“你也是?”白唐惊讶的看着小老头,眼神露出一丝疑惑。
小老头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唐,缓缓说道:“我当了六十年寨主,这六十年里我有两次要死,地窖都放出小孩准备接替我的位子,但是我修为突破活了下来,寿命增长,老祖也不在放小孩出来,你猜接替我位子的小孩现在都怎么了吗?”
“不知道。”白唐弱弱的说道。
“都莫名死了。”
小老头阴森的说道,转身盯着已经面色苍白的白唐,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继续带路。
白唐心想老祖就是密室里的疯老头吧,听小老头的话,走出地窖的小孩都莫名死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威胁?暗示?白唐很想说你误会了,我走出地窖是为了活下去,不是抢位子的,但是小老头会相信吗?
小老头带着白唐沿着山路走出了后山,白唐的眼前立刻开阔,看到一个造型古老,格调暗黑的寨子,虽然只是后山部分,但是哪里像是一个寨子,明明就是一座山城。
这是白唐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仔细了解这个世界,第一次是出生的时候,但是几天后就在地窖里生活了十年,一想到这白唐就想哭,有这样憋屈的穿越吗?
一只黑色巨鸟从远处飞来,上面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他怀里抱着一个拼命挣扎的美女,大汉对着美女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正在爽的时候看见后山里走出两个人,立刻认出了小老头,眼神放光的看着小老头身后的白唐。
“寨主,这小屁孩是谁啊。”
“老祖刚放出来的。”小老头淡淡的说道。
“哦?有二十年没放出新人了,这回你打算怎么弄死。”
大汉来了兴趣,嫌弃怀中美女吵闹,一巴掌打晕了过去,这才让巨鸟飞近。
巨鸟扇动翅膀卷起强劲的风,吹的白唐连连倒退,很狼狈的抱住一棵树才站稳,白唐心中惨笑,听大汉的话,小老头刚才不是在吓唬人,只是因为小孩是老祖放出来的,小老头不能随便杀,要讲究个技术含量。
小老头梳理了一下八字胡,对着大汉神秘的笑道:“这小孩怕生胆小,慢慢来吧。”
“糊弄谁呢?怕生胆小的话就不会被老祖放出来接替你的位子,你这话是故意说的,又想玩心理战活活吓死啊,你越来越没人性了。”
小老头一阵奸笑,对着白唐说道:“知道这位大汉是什么人吗?知道黑风寨是什么地方吗?”
白唐迷茫的摇头,大汉抢在小老头之前叫道:“我叫张魁,是个土匪,黑风寨就是土匪窝,小屁孩,快回家找妈妈啊,哈哈……寨主,上次被你吓死的小孩害的我输了三百块灵石,不行,这回我来坐庄,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和你没完。”
大汉没有一点人性的大声狂笑,和小老头陶侃几句后认真起来,把白唐的生命做了赌,白唐就算外表是个十岁的小孩也应该听出两个大人对话的意思了,白唐心中苦笑,等了十年才找到机会改变等死的命运,结果还是等死的节奏。
“拿我的命来做赌?”
白唐抱着大树,想起前几天在密室里对着疯老头说不想活的一幕,疯老头那万念俱灰的表情,恨不得反过来做白唐的孙子,此时看着大汉和小老头毫不知情的商量着什么开赌,白唐心中冷笑,觉得眼前的两人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是疯老头等了两百年,泡血池子泡出来的宝贝疙瘩,我要求死,疯老头反过来求我别死,你们还想弄死我?还坐庄下赌?等着瞧吧,看谁先弄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