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姐姐打了你,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想送点东西,聊表歉意,还请月婉妹妹不要嫌弃。”林月汝说的真诚,“别说区区一匹云锦,我院子里的任何东西,只要妹妹喜欢,随时都可以拿去。”
林月婉冷眼看着林月汝,问:“那如果我要姐姐的冬梅呢?”
“冬梅?”林月汝紧张地摆摆手,“不不,我说的是东西,不是冬梅。冬梅她不是个东西……”
“小姐!”冬梅一声娇嗔。
林月汝不愿将冬梅当东西一样送给林月婉,这令冬梅很感动,但是直接说自己“不是个东西”,任谁都会觉得尴尬吧。
“你是东西,不是‘个‘东西,就是不是能送的东西……”林月汝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妹妹只是跟姐姐开个玩笑。”林月婉打断了他们的主仆情深,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我们姐妹之间哪需要如此客气?姐姐有这份心,妹妹就已经受宠若惊了。”
不管林月婉的“受宠若惊”有几分真、几分假,既然她这样说了,林月汝就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不能像上次那样就觉得平安无事了,要乘胜追击。
“以前是我们姐妹二人接触的太少,导致彼此生疏,所以难免产生误会。所以我们应该勤加走动。”林月汝牵起林月婉的手,林月婉几次想把手抽出来,都被她紧紧攥住,“毕竟外人再亲,都不如我们姐妹情深。妹妹你若有任何需求,姐姐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
林月婉对林月汝的这种亲昵行为异常反感,面上却不露声色,只觉得她是有所图谋。
既然你想换个方式和我玩儿,我就奉陪到底。林月婉心想,你的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的。
“姐姐言重了,如姐姐所说,我们姐妹间是有些误会,若不及时解除,恐日后会影响我姐妹感情。”林月婉轻声说,“妹妹也想送些回礼给姐姐,奈何囊中羞涩,院中也并无可送之物,还请姐姐见谅。”
林月汝这才想起林月婉还领着丫鬟的月钱,痛心疾首地说:“回礼什么的都不重要,都怪我,害妹妹过了几年清苦的日子,还请妹妹原谅姐姐当初的年幼无知。那什么,我这就去和账房说,恢复你该有的待遇!”
“那妹妹在这里就先谢过姐姐了。”林月婉感激地欠下身,“姐姐的大恩大德,妹妹没齿难忘。”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说。妹妹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看着林月汝拉着冬梅一溜小跑出了院子,林月婉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转身进屋。
“小姐,这云锦怎么处理?”秋水摸着色泽光丽灿烂的云锦,以前只是见过别家小姐穿云锦料子的衣裳,如今摸到实物,简直是爱不释手。
“你喜欢就给你了,”林月婉看也不看一眼,“不过一匹云锦就想收买我,还真当我是以前那个可怜的庶女,只要一点施舍,就会对她感恩戴德?”
“可是大小姐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如今她已经被寒王退婚,肯定会抓住太子殿下不放。”林月婉分析着,“然而太子殿下现在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她肯定就想借我这条路去接近太子殿下。”
“那小姐一定不能让她得逞。”秋水赶紧说道。
“得逞?”林月婉一声冷笑,“既然她现在如此巴结我,我就给她机会,如果她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让她接近太子殿下也并无不可。”
秋水不免担心道:“小姐万不能重蹈前一世的覆辙。”
“我自有分寸。”
却说林月汝带着冬梅急冲冲地赶到账房,账房先生见到恶贯满盈的林月汝亲自来了账房,吓得差点躲到桌子底下,要不是因为袁姨娘在场,他肯定撑不住就跪下了。
“不知道大小姐到账房来,有何贵干?”账房先生战战兢兢地问。
“我来是想说,把二小姐的月钱恢复到小姐该有的水平,还有该有的布料首饰,也一并提上来。”
账房先生站在原地不作声。
以前的李姨娘性格软弱,每天呆在自己院子里,从不管府里事务,都是由老管家林中管事。
林老爷宠溺林月汝,不管她提什么要求,林中都一并应承,就算当年林月汝只有八岁,她说降了林月婉的月钱,林中也给降了,林老爷又不管内院之事,所以也没有人给林月婉鸣不平。
五年前林老爷又娶了一房小妾,就是这袁氏,进门时年方二八,年轻貌美又能说会道,深得林老爷喜欢,虽然没有为国公府添丁,林老爷也将她抬了姨娘。但一个姨娘之位哪能满足袁氏?她更觊觎国公夫人之位,但林老爷以忘不了林月汝母亲沈夫人为由,并不许她夫人之位,不过倒是将内院之事交于袁氏。
因为林月汝挥霍无度,袁氏经常借着林月汝的名义中饱私囊,自己也过得异常滋润,但对其他院子的开销管的却非常紧。
林月婉曾经向袁氏委婉提过恢复自己的月钱,被袁氏以“今人不管旧账”为由拒绝了。现在林月汝亲自来提,看着袁氏明显不悦的表情,账房先生也不敢轻易作声。
见账房先生不作声,林月汝摆出一副冷笑:“我之前说涨我院子里下人的月钱,你说有别的院子看着,不涨也就罢了。现在我说恢复二小姐的月钱,这本来就是她该得的,你还敢不同意吗?”
账房先生擦掉额上的冷汗,声音都有些发抖:“这事小的做不了主,要问过袁姨娘才好决定。”
“袁姨娘?谁呀?”
“就是那边坐着那个,现内院事务都归她管。”冬梅耳语。
林月汝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一个二十出头的美妇人坐在那里,冷淡地喝着茶。
穿越定律,管事的阿姨不好相与。
“哦,那个,袁姨娘好。”
“我当是谁这么没规矩,原来是我们国公府的大小姐啊。”袁氏吹了吹杯中的茶叶,并没有正眼瞧林月汝。“你刚才说要涨月婉的月钱,可有何依据?”
“月婉是府里的二小姐,虽然是庶出,但怎么说也不应该和丫鬟拿一样的月钱啊。”林月汝说的理所当然。
“有哪条规矩说,小姐就不能和丫鬟拿一样的月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