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古代比起现代要冷得早的多,此时已经要穿上棉衣衫了。而柳明雪此时此刻却依旧穿着她那白色的轻纱站在春暖阁,房间里的四个炭炉里面烧得火热,但是却还是有一丝冷意。
现在这个时刻,君子泽的那栋宅子已经在装修了,装修的事柳明雪全权交给了黄思瑶。而君子泽的银子也源源不断的给柳明雪送来,花钱如流水,不过不是自己的,不心疼。能怎么繁华,就怎么繁华着来。
“福晋,六皇子殿下到了。“门外传来小昭的声音和敲门声。
“请进来。“
话音落,红木扇门被推开来,一阵冷风席卷而进。君子泽白衣胜雪,随着那阵冷风走进房中。不客气的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就喝了起来。“皇嫂今日叫我来所谓何事啊?“
“拍卖行开业当天,我要你出现,我会传出去,这拍卖行有你一份股份。“柳明雪头也不回的说,语气平静,接近冷漠。
君子泽一下子有些震惊,将柳明雪的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但是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这样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为一派了吗?到时候,安阳和君子康都会不再拉拢你,估计会有一阵麻烦。“
柳明雪转过身,笑得淡然。“殿下还真是为我考虑,只是早晚是要公布和殿下一派的,早一点又怎么样。如今我已经和殿下一派了,安阳和君子康也不会再有什么靠近了,这也是宽了彼此的心不是。“
“这样也好。“君子泽笑容中夹着一丝不悦,这个女人,太过聪明了。
君子泽想要小付出捡大便宜,柳明雪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在几个皇子中,君子泽深不可测,有皇者风范,也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相对于安阳和君子康,被君子泽利用要好的多。只是也不能干被利用,如果按君子泽说的,什么都隐瞒着,那么等到他登基上位的时候难保会反咬一口,让柳明雪净身出门,甚至性命不保。
现在告诉所有人,自己和君子泽一派,拍卖行君子泽只是股东而不是老板。到时候,君子泽登基,自己就是他的功臣,登基杀功臣那是万万不可的。既然要互相利用,那就得好好利用。
秋凉无意,一场滂沱大雨洗刷着京城,柳明雪站在自己的房间的窗前,有些出神。来到这了已经有几个月了,渐渐的完全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也渐渐的找回了原来的自己。来到这了才明白了,自己不过也还是沧海一粟,比自己武功高强,比自己聪明的人比比皆是。在这想生存,而且生存的好,必须用尽心思。权利,可以震撼一切。
“雪儿今日是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都没有察觉我在你身后吗?”冷无心从柳明雪身后抱住她,闭目闻着柳明雪发丝上的淡淡花香,沉醉其中。
冷无心这样的出现方式,柳明雪已经习惯了。几个月里,每一天冷无心都会出现,不管是什么天气,雷打不动。渐渐的柳明雪也习惯了,也许是那日激起的涟漪,对于冷无心,柳明雪有了不同于以往对男人的想法,有的时候竟然希望冷无心永远不要走。
“无心你武艺高强,我发现不到也是正常,你有心要抱我,我也没有办法啊。”不知道从哪天起,柳明雪不叫他冷门主,而是无心。
“是吗?那如果我要你跟我走,你愿不愿意?”冷无心在柳明雪耳际轻声语,弄得柳明雪耳朵痒痒。
“走?走哪里去?”能走哪里去?柳明雪虽然对冷无心有些动心,倒还不到为了他远走高飞的地步。而且柳明雪这一走,不禁会引起骚乱,还会遂了君清意的心意。那次的毒杀,柳明雪铭记在心,必定睚眦必报。
“你想去哪,就去哪。”冷无心的脸上尽是真诚,尽管如此真诚,妩媚还是掩饰不住。妖孽一般的男人,让柳明雪动容也是情理之中。
柳明雪微微一笑,轻轻将冷无心抱在自己腰间的手移开,向前走了两步,栖身坐在椅子上。脸上尽是平静如水的淡然,让人觉得是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我哪里也不会去,我的父母在这里,我的家族在这里,除了这里,不会去其他地方。”
“那雪儿……”冷无心本想说能不能即刻让君子康休了她,跟他而去。只是这话还未说出口,门就突然被一脚踢开了来。
只见君子康双目不满血丝,浑身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见到冷无心在,更是气愤。今天,君子康是忍无可忍了,原本冷无心和柳明雪就算了,他打算等时机成熟了,拿下这两人,来帮助自己。他忍了又忍,为了让冷无心宽心,他都没有碰过柳明雪。可是今天却得到消息,柳明雪投入了君子泽那派,自己带了绿帽子还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个贱妇,居然如此不知廉耻偷人,今日本宫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君子康抽出腰间的剑,向柳明雪刺来。
面对寒冷的剑锋,柳明雪平静的脸上依旧水波平静,这剑刺得这么软……冷无心双指就截住了君子康的剑,轻轻一用力,就将其折断。妩媚的眼神里此时充满了杀气,君子康对于他来说,只要双指一捏,他就得魂归西去。
两个男人愤怒的对视,柳明雪视若无睹的端起桌上的热茶,浅酌了一口。抬起眼看着这两个男人,微微一笑。“殿下,戏要演就演好,不觉得旁人太多了吗?”柳明雪看着跟着君子康一起进来的下人们。
君子康想了想,的确如此,今天虽然是气急了,但是这些事,人多嘴杂。“都给我下去,退避三?,不许任何人靠近。
下人们急忙点头出去,谁都知道今天这事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是杀生之祸。
“好了,殿下,何必怒气冲冲的。怎么样的,你我三人都心中明了,直到今时今日殿下才来兴师问罪,是不是晚了点。“柳明雪一双眼看着君子康,将他看了个透彻。对于君子康,柳明雪是深深的厌烦。如果说,当初冷无心一出现,他就跳出来维护的话,说不定今日她投靠的就是他。
他太过小看女人了,也太过大看了自己了,柳明雪,与这里的所有女人都不同。价值观,世界观,所有都不同。她可不在乎是不是处子之身,也不在乎挂着这个所谓有夫之妇的名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要她愿意,谁都留不住她。
然而柳明雪的话像一盆冷水,破在君子康的怒火上,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是无益,柳明雪已经和君子泽成一派了,那么冷无心就自然跟着去了。这事其实也不至于让君子康这么生气,只是柳明雪,君子康不的不承认,自己放不下。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越是抵抗。到最后气愤也就更多,柳明雪似乎接受了冷无心,一切都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好吧,明人不说暗话,你和冷无心,没有越阁,本宫暂且不说。可是你身为本宫的侧福晋,在如此时期,竟然投靠君子泽,是何居心?“君子康冷静下来,坚毅的脸上怀有期待。
“很简单,他比你胜算大。“柳明雪简单明了的回答。
“什么?“这对于君子康来说简直就是侮辱,若说自己和他势均力敌,他也就勉强接受了。居然说他的胜算大。”哼,你这是在抬举你和冷无心吗?你投靠了他,那么他的胜算就大了是吗?柳明雪,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殿下言重了,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为了自保,寻找个靠山而已。而殿下你……“柳明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嘲弄。”保不住妾身。“
“你是在怨恨那日毒杀的事吗?“君子康扪心自问,虽然说前面有察觉到,但是也不在意。毕竟其实她死了,对自己也没有坏处,就不用在她和柳如梦之间权衡了。他从未想过一时的迟疑,导致了她的倒戈。
“怨恨?“柳明雪觉得这个词太搞笑了,如果自己是以前的柳明雪,估计是会怨恨他吧。可惜了,她不是。”不,妾身并不是怨恨,而是看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殿下既然无心保我,我就只好另选他人了。“
“你…“君子康一时急火攻心,的确,柳明雪说得没错,但是如果她是一个男人,这么说的话,可以。可是她是一个女人,他的女人,就算自己不保她,就算自己以后争斗失败,她也必须跟着自己一起死。
“五皇子殿下,本座奉劝你一句,莫义气用事。雪儿说的完全对,既然你保护不了雪儿,就曾早放手吧。如今我和雪儿,你也是看着的,反正雪儿的心已经不在你的身上了,赶紧写了休书,本座也省得每日这样进出,怪麻烦的。“冷无心本来就不怎么看得起君子康,这也就是君子康去请他找不到的原因。
“冷无心!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开口!“面对冷无心,君子康是深深的恨,该死,如果不是因为要拉拢他,断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的就进入府内和柳明雪相会。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倒是给君子泽做了嫁妆,要他怎么不恨。
冷无心斜了君子康一眼,这些皇子,他从来就不放在眼里。君子泽,也是如此。“家事,可是五皇子殿下,你的家事里面有我一份事。所以本座不得不插嘴。如果不是关乎雪儿,本座才懒得和你说话。“
“左一个雪儿,右一雪儿,你倒是叫得亲热。“君子康的眼神中满是狠意,跨步向前,与冷无心的脸只相隔3厘米。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一个妩媚,一个坚毅,风景如画,只是都怒火愤然。”只是冷无心,你可要搞清楚了,柳明雪是我的侧福晋,是我的女人,她的身体早就是属于我的了。你就算要了过去又如何,不过是一双破鞋!“
破鞋?柳明雪的脸色一沉,这两个字,是柳明雪最怨恨的两个字。
“那又如何?本座爱的是雪儿,而不是雪儿的身体。只要雪儿愿意,就算她怀了你的孩子,本座都会视如己出。“冷无心笑的得意,虽然说这些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大信,不过能气君子康承诺也值得。没有他一直不放手,雪儿早就是他的了。
“哼!冷无心,你还真是大度啊。不过本宫告诉你,你是痴心妄想。我不会休了柳明雪,我要她一辈子都是我的侧福晋,就算投靠了君子泽又如何。纵使我真的以后斗败,我也要她随着我一起死。冷无心,你只有看着的份。“君子康挑衅的拍了拍冷无心的脸,转身愤恨而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柳明雪,我会让你知道,你投靠君子泽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妾身等着殿下的证明。“既然已经投靠君子泽了,那就注定要和君子康撕破脸皮,时间刚刚好。
君子康甩袖出门,重重的把门砸了回来。
而君子康的一走,冷无心的脸也沉了下来,看着柳明雪。“你当真跟着君子泽了?“
“刚刚你没听见吗?“柳明雪酌着茶,表情依旧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雪儿你难道觉得,我也没有能力保护你吗?“对于柳明雪投靠君子泽,冷无心虽然有所耳闻,但是柳明雪没有说,他也就当没有这事。但是如今说了出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打击实在不小。他堂堂的暗影门门主,她却投靠君子泽……
“对于君子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柳家,我,以及生存,都必须利用他。而你,保护我,保护我的家人是可以,可是,到时麻烦会无穷无尽。放着简单的方式不走,何必要去走哪些没必要的路呢。“柳明雪转头望向那还没一丝要停迹象的雨,心里好像压着块石头。这条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没有必要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