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如流水马如龙,这里是新都最热闹的街头,自从虎鲸族的族长一统海族成为新皇并把这里定位新都后,这个曾经神圣的龙王祭天之地就变成了海国最繁华热闹之地了。
那沿着大街两旁建造的那些或高大或低矮的房屋都是美轮美奂,给人水晶般剔透晶莹的墙面并不能真正的看透房屋内部的情景,可是那雕刻着各种花样的水晶墙面却可以模糊的倒影出外面的情景,这使得大街边栽种的那些琪花瑶草在墙面的映照之下更是美得如梦如幻。
此刻,马车串流的街头有一个颜容枯槁的老妇人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快速的向前走着,满眼的繁华冠盖遮不住她脸上的皱纹遍布与风尘仆仆,更掩不了她眼里的孤寂与疲惫。
她便是带着无影日夜兼程赶来的贝嬷嬷,她正要转过前面繁华的大街,朝侧面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行去,那里面有一栋看似普通的房屋便是她们在新都的秘密据点。她们曾经约定,除非拿到出海令牌,否则就再不见面。
可是那个叛变的人却让她们不远千里的传信让她前来,还有小鱼儿带来的那些暗藏玄机又不明不白的话!这究竟是为什么?
忽然,左右的巷子中哗啦啦冲出了大量的鱼群,朝前面快速的奔去,随之,更多的鱼群从四面八方向前方汇聚而去,发生了什么事情?贝嬷嬷一把抱起了拽着她的无影。
“小伙子,前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啊!”她拦住了后方奔来的两个年轻小伙。
“你还不知道啊!老奶奶,那个杀死皇宫里老客卿的刺客被抓住了!我们都赶去看热闹呢!”那个明显是海狮族的小伙子低声说道。
“刺杀老客卿?他居然、、、居然死了!”贝嬷嬷虽然无数个夜晚都恨恨的诅咒他不得好死,可是乍然听到他的死讯,却还是好一阵恍惚,他、、、就这么去了!。
“是啊,而且那刺客还供出了幕后之人呢,居然是安康族的族长指使的,他们两个原本是皇上的两大军师,据说那安康族长是因为妒忌皇上对老客卿的厚爱有加,一而再的在皇上面前说老客卿心怀不轨,可是皇上每一次都置若罔闻。
于是那个安康族长就花重金请杀手杀死了老客卿,这不,安康族的族长今天也被压进了皇城了,据说今天傍晚就要执行绞刑呢!大家都争着去看热闹呢!”小伙子说得口沫横飞。
“安康族长派人刺杀的?我从南方一路过来时怎么没听说呢?”贝嬷嬷愣了一下。
“呵呵!您老肯定不知道怎么走的吧,皇上为了急于为那个老客卿报仇,下令秘密抓了那个安康族长后从专用军道连夜送回皇城的,你自然是不知道了!”海狮族小伙子笑了。
难怪自己一路上没有听说,原来是走的军道,那倒是会比自己快很多!安康族那个族长这些年不断的在新皇面前宣扬鲛族威胁论,让那个狗皇帝十年来从未放松对鲛族的警惕,生怕某一天会有灵力充沛的鲛女进入修龙道。而很多稍有灵力的小鲛女也因此而遭受横祸!
苍天有眼!那个死有余辜的安康族长也有今天,贝嬷嬷欣然的翘起了嘴角,不过安康族遭此巨变,雨落她们的命运、、、!刚刚还觉得老天有眼的贝嬷嬷不敢继续想下去。
“你也别高兴,你们海狮族的族人不是受庇于安康族吗?他与那个老客卿都是耍嘴皮子的角色,他们两人为了争宠经常在皇上面前争个脸红脖子粗的,现在可好了,两个人都一起死翘翘了,一了百了了!哈哈哈,倒是你们海狮族,靠山倒了怕是又要寻找新的靠山了吧!要不,你们就投靠我们豹族算了!还是在章将军的麾下好,有了百万雄师谁敢争峰!”旁边一起的那个年轻海豹见贝嬷嬷没有做声,得意的对着海狮小伙笑了。
“你说什么呢?就算是要找一个靠山投靠我们族也不会投靠你们,你们自己也还是别人的一条狗呢!”年轻的海狮小伙听了他的话涨红了脸。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狗!”那个海豹小伙怒气冲冲的瞪着海狮小伙。
“闪开、闪开!”待会儿皇上要亲来法场,统统给我闪开!”一对排列整齐的蟹兵挥舞着夹子往两边驱赶着围观的各种鱼类。
“怎么会这样、、、?”有些失神的贝嬷嬷,险些被蟹兵的夹子伤着,幸好海狮小伙拉了她一把。
“你大概不知道吧!那个投奔新皇的老客卿大人啊!虽然不修武道,可是他可受皇上的宠了,不但现在我们交的苛捐杂税是他向皇上建议的,而且这海国皇族那些大量的美女也都是那位大人从各处选来供给皇上的,还有这皇城,可都是依着那位大人献的图造的,还有那不断扩建的狩猎苑园,也都是那位大人的功劳。
接连那位客卿的女人也是皇上钦赐的呢,一个叛变者能混到如此地步,他这一生也值了,不像某些人一辈子都只有做狗的命!”健谈的小伙子不屑的看了一眼海豹小伙得意洋洋的说道。
“够了!不要说了!”贝嬷嬷烦躁的喝住了他。
“你、、、你这个乡下老太婆怎么这样,我还好心让你长见识呢!”海狮小伙见面前的老太婆怒气勃发的盯着他,似乎他再说一句就会向他扑过来拼命似的,只好讪讪的住了口。
“你因为你知道得很多吗!哼,马上你们族就会变成孤魂野鬼了,还有脸皮在这里吹嘘!连一个乡下老太婆都可以对你呵斥了!”海豹小伙子见海狮小伙吃瘪了,幸灾乐祸的笑了。
“你、、、!”海狮小伙子愤怒的对那个海豹抬起手来。
贝嬷嬷只觉得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烦乱,她拨开准备争斗的二鱼,分开鱼群,抱着无影快速的冲向了巷子里,一阵风似的卷入了他们在新都秘密据点的大门
她与大门内正向外面冲出的柳儿撞了个满怀。
“是你,小姐!”她惊喜的叫到,这个柳儿,本来也是一个鲛女,在贝嬷嬷小时候被安排着独自修炼的时候曾经服侍过她几年,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管贝嬷嬷为小姐了,虽然后来她嫁给了宫中的三管事黄喉龟,已经是贵为管事夫人了,可是她这么多年来还是不肯改口,总是固执的称她为小姐。
贝嬷嬷却没有想往常那样与这个不怕危险执意留下来照顾黄喉龟的柳儿嘘寒问暖,而是劈头就问:“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句话来的突兀,虽然柳儿熟知她的性格,也不禁为之一愕,不过看着贝嬷嬷盯着自己身后的黄喉龟就微微笑了:“我们既然专程让小姐您来到这里,就不会让您白来一趟,在小姐面前,谁又敢搞什么鬼呢!还是先到后院再说吧!”
她扭头示意身后精神奕奕而又兴高采烈的黄喉龟带路。
“那你传信说那个贼人又是怎么回事情?有什么事情难道不可以传信吗?为什么非要我来一趟!”贝嬷嬷对柳儿瞪了一眼问道。
“这个、、、我们还是让大、、、大哥给你说吧!”前面的黄喉龟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转过了头。
“你还认那个贼人为大哥吗?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你们还把他的尸身接了回来不成?”贝嬷嬷冷哼一声,却还是牵着天语随着他向后院走去。
这个黄喉龟当年与鳄龟、红耳龟是结拜三兄弟,也都是宫中的资深老人,不过老二鳄龟已经在亡国之时战亡,黄喉龟则在新都潜伏了下来,不时的打探着各种消息的同时也暗暗关照着那些沦落在监狱的鲛女们。
而作为大哥、贝嬷嬷曾经的伴侣红耳龟,却是在鲛族灭亡之后,迅速的投奔了当时还没有做新皇可是却势力最大野心昭著的鲸族,并协助那虎鲸族族长夺得了新皇之位。
此事让贝嬷嬷大为痛恨并深以为耻,不但断绝了二人恩爱的夫妻关系,还毅然对他下了鲛族必杀令,虽然这些年来贝嬷嬷派去的杀手总是屡去屡败,可是这些从来就没有让贝嬷嬷心里的郁恨减少过。
故而她对黄喉龟对自己曾经的爱人这般称呼,如果不是知道黄喉龟这些年来一直为鲛族竭尽心力的日夜奔波,依她嫉恶如仇的性格,断断是不肯这样忍住的。
转过了前面的大厅,是一排依然如水晶般剔透可却样式简单的平房,平房后面则是一个种满了各种草药的小花园,过了这个小花园,再绕过一道人多高的假山,就来到了后方独立的两间小房子前。还没有走进房子,那紧闭的门缝就迎面飘出来一阵浓厚的药味。
“怎么回事情?你们居然用了海灵回天丸!难道他还没有死!”贝嬷嬷闻了一下后分辨出了空气中的药味,本就面色不善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
“是的,如果不是用这个的话,大哥恐怕就等不到您来了!”黄喉龟赔笑着低声说道。
“他有什么脸面等我来!早在他背叛海皇的时候我就同他恩断义绝了,早一天死去倒是便宜了他!那个海灵回天丸炼制是如何困难你不是不知道,你居然把药用在叛变者的身上!你居然还让我进去见他?”贝嬷嬷忍不住心里的怨气愤怒的呵斥道。
“怎么,老婆子,你都在门口了也不敢进来见我一下吗?”屋子里传来一个羸弱却笑意盈盈而又充满着喜悦的声音。
“有何不敢,对你这种卑鄙下流没有廉耻的东西,难道堂堂正正的我还不敢见吗!”贝嬷嬷冷笑一声推开房门一脚跨入了屋子。
饶是她这些年来对红耳龟已经是恨之入骨,恨不得趴他的筋喝他的血,可是眼前的情形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