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上车,只觉得右眼一阵模糊,紧接着,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然后,一个翩然若仙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如花似玉,闭月羞花,还……
怒发冲冠!
还没等叶溪幼缓过神来,无视仙人就已经两个响栗弹在了她这沾了泥土的脑门上!
仙人正在气头上,本想出声责怪自己的丫头不守妇道,盯着别的男人瞎看,但是,在看到她眉心那一抹红色的印记,心顿时就柔软了下来……
“怎么搞的?”原本应该是很愤怒的一句,但是,从无视仙人嘴里说出来,却充满了埋怨和心疼。
“反正也没有使劲磕,就是装个样子罢了!”溪幼满不在乎地说。
无视伸出手,轻轻地揉了两下,那该死的印记:“为了一个仆人,何必失了自己主子的身份?”
一听这话,溪幼不高兴了,拍开他的手:“仆人怎么了?小米对我好,我自当也要对她好!”
看她通红的小脸,眼睛里虽然全是怒意,但在无视仙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娇弱女子的娇嗔。
但是,那番话却听得刺耳的很!
小米对她好,她就为小米去出生入死?
那我呢?
我对她不好么?
她怎么到现在也不去积善德啊?
丫头怎么不想想,如果她积累善德,我的功力恢复了,今日她又何必受这个委屈?
越想越生气,无视仙人傲娇地“哼”了一声:“我对你的好,你怎么一点儿都没记着啊?”
溪幼听了这话,算是明白了:这个仙人是和自己置气,嫌弃她到现在还没给自己积累善德呢!
望了望窗外,天还是黑得透透的了,溪幼无奈,双手合十,告饶道:
“仙人我错了,我这就去给您老人家积德,做活雷锋去!”
说完,她就叫停了抹马车,让车夫自己先回家去。
这车夫心里也纳闷:这么深更半夜的,二小姐一介女流,要去作甚?
但是,现在的二小姐可不比以前!
马车夫不敢多言,只能应下来。
就这样,马车上坐着被叶溪幼拒绝陪同的无视仙人,奔回了叶府;叶溪幼独自一人,走在回城的必经之路:碎骨林中。
这碎骨林,林如其名,里面常有野兽出现,人类、动物的骨骸随处可见。
不过,叶溪幼是个间谍,这种场面倒是不可怕,但是,可怕的是……
这深更半夜的,连个路灯都没有!远处,猫头鹰的眼睛,就像是探照灯一样,瞪大圆亮,渗人得很!
夜风嗖嗖,侵骨的寒意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割扯着她的皮肤,搜刮着她的骨髓。
“这大半夜的,我到哪积德行善去?这种时候,怎么会有老奶奶过马路,让我扶一下嘛!”叶溪幼有点后悔,再加上没有照明设备,觉得自己有点迷路了。
就在这时,她只觉得脚下一绊,差点摔个马趴,好在她眼疾手快,稳住了!
“什么……”没等下一个字出口,叶溪幼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躺在路上的,是一个右手严重骨折变形,左眼喷出,血浆横流的尸体啊!
但是,毕竟她是杀人无数的间谍,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如果我能帮助这个人,应该就是积累善德……
虽然,他活过来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
死马当活马医!
还是试试吧!
溪幼将尸体连拉带拽地,带到了一个空地上,借着月光,详细地观察起来。
“看样子,应该是右手肱骨和尺骨粉碎性骨折,左眼眼压过大,神经已经全部断裂……不过好在人还是活着的,抢救一下——”
叶溪幼第一次有了救人的欲望!
杀人如麻的叶溪幼居然有了救人的欲望!
“试试吧!”她自言自语——但是,这荒山野岭的,到哪去找做手术的东西呢?
没办法,大手术不行,野路子处理一下,总可以吧!
溪幼没有多想,首先开始,在林子里找有麻醉作用的草药,准备做骨头结合。
谙熟医药学的溪幼找了大半天也没有能用到的,但是,却带回来了几样东西:
打火石,刀具,针线和布料。
“算了,反正这家伙也差不多昏过去了,不打麻药应该也没关系吧?”
叶溪幼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如果被她的外科老师知道,一定会被扼杀在摇篮里,但是……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就这样,溪幼架起一堆火用来消毒,简单这了几块木板把伤者垫起来,借着昏暗的月光,跪在地上准备做手术了……
骨科医生是个力气活,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从八十楼坠落骨折时,主治医师给她说的话。
现在,她算是领教了!
就光是骨头结合,就花了她正正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里,没有手术灯,而且,溪幼一直跪在地上!
接下来,是眼球摘除手术。
叶溪幼当机立断,切下了他的左眼,分离神经,止血擦汗,所有事情都由她一个人完成……
“哎呦喂!”完成手术后,叶溪幼身体僵直,腿失去知觉,动弹不得!
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五十分钟!
她跪了快七个小时!
“这回,仙人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说到无视,他现在也没闲着。
到了叶溪幼的闺房,无视仙人没有回到昆仑塔中休息,而是召唤出他的蓬莱伞,坐着它来到了皇宫。
皇上,兰彧陵是么?
你欺负我丫头是么?
你让她受伤了,是么?
很好,你给我记住了!
无视很快就来到了还未灭烛的御书房。
兰彧陵是一个非常勤政的皇帝,每天都会批阅奏折到很晚,今天,索性没有睡觉。
御书房内,叶丞相正跪在下面听训,连青一阵紫一阵,气得不成样子。
无视仙人化作一缕白烟,袅袅地飘了进去,绕在皇上身边。
他取出“毒欲散”,在皇上面前轻轻一吹,只见皇上打了个喷嚏,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后,他回到皇上的寝宫,提笔草草写下了一段字,满意地笑了笑——
欺负我丫头是吧?
我要让你加倍还回来!
再看孤身一人在荒郊的溪幼。
她拍拍土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但还是行动不便。
“伤得这么重,这男人究竟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