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做了自我介绍,军训生活算是正式开始了!
袁教官是众多教官之中唯一一个带着近视镜的,而且又是精瘦的身材,看起来很是文弱,但事实上他是军训起来要求最高、管制最严的教官,常常是其它方阵已经结束训练,我们又要再加做一套训练要领动作!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是列队最整齐、动作最标准的方阵,最终,袁教官开始进行对每个人进行一对一的考察。
潮水退去,终会知道谁在裸泳。最终发现问题所在的原因是由于方阵里两个硬伤造成的——郭铁成的帽子,习俊飞的腿!
成子的头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也许是给他理发的师傅技艺高超,竟然连我们806宿舍的其他成员都没发现异样。他额头处的头围目测至少有八十厘米,因此帽子只能被象征性的顶在头上,远远看去甚是另类。
至于小飞,我认为他肯定是习过少林弹腿的俗家弟子。小飞的腿法以大腿甩带小腿,集力于足,突发迅击,快速伸屈,弹如弹丸。一旦小飞认真踢起正步走,两条大长腿不但弹性十足而且同手同脚,走在他前面的同学,要么脚跟被踢,要么鞋跟被踩,真可谓苦不堪言。
最后的解决方法是,成子的帽子在后中线处被剪开一条缝,虽然近看有点滑稽,但总算是能把帽子摁在头上了,可以保持方阵的整体性;小飞则是一连两日都没有进行集体训练,一个人在场边默默的站军姿,势必要把两条腿扎进土里、不再反弹。
袁教官不仅对大家的动作要求正规标准化,对大家精神面貌的也是严格把关,还自创了一套训练方法:“以后,谁要是低头走路,被我发现了,就要和我完成一个对话:
‘教官:抬起头来!
低头走路者:臣不敢。
教官:为何?
低头走路者:臣相貌丑陋。’”
这招还真灵,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丑,就都把头乖乖的抬了起来。
每每大家苦累不堪,袁教官就会组织我们唱军歌,军歌一起,士气大振!
晚上时间,袁教官还会来到新生宿舍叫我们叠军被。而且每天他都会来寝室进行抽查。有的同学为了叠的整齐棱角分明,会往被子上洒水;有的同学为了省事,叠好的被子干脆就不在铺开使用。
总之,在袁教官的训练手段下,我们这些新生收益颇深,也非常劳累痛苦。
转眼间,一周时间就快过去了,我们迎来了大学的第一个周末。
周六早上,辅导员通知我们去学校图书馆的电脑机房进行体育课和选修课的报名,我分别报了足球和文学修养提高。
之后,我又收到了动漫社团的短信:“今晚6:30分,风吹晓动漫社团本学期第一次社团活动将于理工楼304教室进行,请所有报名本社团的新生同学准时参加。”
吃过晚饭,我们寝室四个终于第一次分开行动了,我要去风吹晓社团报到,成子则跟随老大去了篮球社报到,成子倒不是想加入篮球社,而是我让他陪着老大去比较保险,毕竟黑子至今还没来消息与我们约谈,即便我判断他是被崂山魂师利用的受害者,但毕竟不能完全排除黑子自身就是崂山魂师的可能性,成子跟着老大去,大家都比较放心,顺便再探探黑子的口风。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于是我便径直向理工楼走去。
进到楼里,一楼的门口右侧放着一块不大的展板,上面张贴着一张黑色的板报,并用红色字体写着:“动漫社活动教室定于304教室进行!”
“风吹晓动漫社还真是不嫌丢人,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门口发布活动信息牌!”
“不知道今年的动漫社能招到几个社员,听说他们去年只招收了四个新人!”
“按理说学校喜欢动漫的同学还是很多的,为什么动漫社还招不到人呢?”
“这个还真不知道,每年报名的人都很多,只不过他们审核的有些变态吧!”
我听着正匆匆赶着去上自习的同学,在展板前稍作驻足的议论,心下也是有些疑惑,“风吹晓,到底,是个怎样的社团?!”
很快我就爬上了三楼,来到304教室门前,门口站着一个染着粉红色头发的女生,见我在门前停下来,笑容可掬的对我问道:“你好!是参加今晚动漫社活动的新同学吗?”
“嗯,你好!”我答道。
“那么,请进吧!”说着她转动身子把我让进教室。
我环顾了一下教室,里面并不像楼下展板旁边同学评价的那样冷清,304教室应该是个小型阶梯教室,但这至少能容纳上百人了,此刻虽然没有坐满,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座无虚席。
“同学,请随便找个座位先坐下吧!”讲台上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瘦小男生,见我进来,扶了扶和他一样老气横秋的黑边镜框,对我说道。
“嗯,好的!”我很有礼貌的回答道,便走到了面向讲台右手边倒数第四排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时间到了六点三十分的时候,那个粉头发女生也走进教室,并从里面将门反锁住!
随后她走向讲台,靠近戴着高度近视镜瘦小男生身旁站定说道,“大家好,我叫小兰,现任风吹晓动漫社的宣传部长,我旁边这位是我们的组织部长,本名叫什么来着?我好久没听人叫过他的本名了,大家管他叫教授就好了。”
“怎么就这两个人?社长不来吗?”
“动漫社难道就这两个人?”
台下议论纷纷,乱作一团!
外号叫做“教授”的男生并没有理会小兰的调侃和台下的议论,沉声说道:“欢迎各位同学报名,并参加今年动漫社的第一次活动!而这一次活动也许也将是你们大多数人的最后一次活动!”
名为教授的这个人此话一出,乱哄哄的教室瞬间恢复了平静,紧接着又是一波更加激烈的议论。
“这算什么话?!”
“竟然有这么嚣张的社团?!”
“你们真的是在学校注册过的正规社团吗?”
教授不为所动,接着说道:“人类所了解的一切,其实都是人类本身通过五感感知后进行的定义,然后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类的认同传承了下来,构成了人类的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也就是佛教所说的色法和心法。容易感知到的事物,被定义为太阳、风、树木、血以及泪等名词。较难感知到的事物,人们就会设定一些规则去感知,随之出现数字、语言、公理以及定律。但是数字“1”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就连“人类”这个名称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人类不知道活着究竟是什么,但是人类善于自我安慰,于是有人想出一个叫做“梦想”的东西来糊弄自己。对于早就存在于这个世上却无法被感知到抑或只有少数人能感知到的事物,人类选择逃避的几率远远大于好奇探索(比如牛顿发现重力时人类已经存在了至少400万年,而重力一直都存在),这种对未知的逃避,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恐惧(例如布鲁诺之死正是人类对日心说的恐惧所致),并衍生了一种叫做“难得糊涂”的生活态度,这也许是人类目前对未知恐惧的一种最好的处理方式。”
“喂,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鬼话?!我们是来玩动漫的,不是听你在这胡扯的!”台下的人一阵摸不着头脑,开始不耐烦的抱怨道。
教授毫不理会台下人的反应,更像是自说自话:“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是动漫爱好者,可是你们真的懂动漫吗?你们知道每一部动漫都在反映着什么吗?动漫的作者为了表达自己的认知意识,以上帝的身份残忍的定义着每个动漫角色的命运,就像一个更高阶层的存在。而每个相对高级存在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都会左右相对低级存在的命运。这么说似乎有些难懂,举个例子:一个孩子由于好奇放大镜的聚光性,中午的时候拿着放大镜聚光地上爬行的蚂蚁,蚂蚁只能接受被活活烤死的命运。在我们的认知世界里,人似乎是最高级的存在,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先不要急着下结论,而且说不好,我们也可能只是其它更高存在放在地球牧场里的放养的牛羊。”
说完这些,教授重重的喘了口气,问了一个问题:“说了这么多,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对未知事物是选择逃避恐惧,还是好奇?”
“我们可都是接受唯物主义洗礼的大学生,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肯定是唯物主义者。”台下有人回答道。
“就拿你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说,绝对的相信一件事或者观点是一成不变的,这就不是唯物主义。”教授面色平静的从容应对着。
“疯子”
“白痴”
“神经病吧”
“没想到考进了这么个破大学,又报了这么个傻b社团,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能撞见!”
台下的人完全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走出了304教室。看来,这个社团还真的是个不同寻常的社团。
虽然不能完全听懂教授的话,但是心里却隐隐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同意他所说的,所以我还在座位上坐着。
而此刻,教室里除了我以外,台下还有四个人没有离开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