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逆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撤下一块布帛,指尖一扫,金光骤现,在布帛上飞舞,缓缓写道:“古以不死之道,长生之道,冠绝天下。虚若幽谷,静如平湖,其一草一木,一波一浪,皆无所遁形,是谓不死。形若翠叶,状如浮萍,其生生不息,环环相扣,皆自如流通,是谓长生。二者合一,即不死长生也。太虚之境,四大皆空。天地五行,不死长生。”
叶笙探头望去,只见楚逆写下这一片文字,甚是好奇,当即读了下来,顿觉艰涩难懂,十分深奥。
当即问道:“也不知这文字究竟有何意义。楚前辈,你可知道么?”
楚逆苦笑一声,当即道:“我若明白,还需给阁下看吗?”
“这神物,乃是我从人皇国一处墓碑上所得,其后还刻着‘不死长生诀’,应是一个上古流传下来的绝顶法诀。”
“奈何这口诀如此艰涩难懂,我研究其已有数年,仍是无法窥探其中奥妙。如今我见阁下天赋异禀,说不定能看出这其中玄机。如今看来,是我估计错误了。”
叶笙转而道:“这法诀中所写的不死之道,长生之道,莫不是无数人所追求的长生不老么?”
楚逆道:“我不知,若是阁下能看懂这法诀,说不定可以破门而出。”
叶笙当即细细钻研起来,口中喃喃:“虚若幽谷,静如平湖……形若翠叶,状如浮萍……”
几番反复诵读,虽说不知其中玄妙,但忽然觉得,同自己这五行相生相克,因势利导之道,颇有相似。
忽然惊呼一声,大声诵读:“太虚之境,四大皆空……天地五行,不死长生!我知道了!”
那楚逆一愣,没想到叶笙的悟性竟已近于此,当即拍手叫好,好奇道:“阁下明白了么?”
叶笙立即道:“这不死长生诀,定是凭借五行相生相克,于经脉中互相激增实力,从而达到强化的效果。这便是‘生生不息,环环相扣’了。”
转而又疑惑道:“这仅是长生之道,但不死之道,究竟寓意为何?”
又沉迷其中,细细钻研起来。
楚逆不敢打扰,静静地看着叶笙苦苦钻研。
可叶笙无论怎么想,这不死之道,每次抓到一丝线索,便刹那间走入了死胡同一般,再也理不清思绪。
几番下来,叶笙非但没有研究出不死之道,反而脑中迷乱,困惑至极。
楚逆忽然道:“阁下不必如此,这‘不死长生诀’极为玄奥,一时半刻难以理解,如今初窥门径,便也能运用不死之道,逃离这里了。”
叶笙当即凝神聚气,经脉中三生真气相互激生,因势利导,刹那之间,实力便暴增数倍有余。
叶笙惊喜不已,方才自己不过能将两种真气合二为一,达到强化的目的,如今因这“不死长生诀”之效,竟悟透三生之理,能将三种属性互生互补,达到了强化的目的。
当即翻身跃起,惊喜不已,双臂旋转捏诀,将那“不死诀”深深悟透,只听“轰”地一声,炫光迸溅,那囚牢登时破碎成片,四溅开来。
叶笙惊喜不已,没想到自己实力竟已臻至此,当即惊呼一声,双手挥舞,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阁下,小声点!”身后楚逆缓缓起身,从容地看着眼前这前途无量的少年,悄声提醒道。
叶笙赶忙捂住嘴巴,方才他兴奋过度,忘记了这里还是囚牢,自己这般大喊,必然会招来那群士兵。
幸而那群士兵嗜酒,此时刚刚喝醉,一醉不醒,无论怎么大声呼喊,士兵仍是晕倒在地,口中喃喃,几度地说起梦话来。
叶笙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道:“楚前辈,事不宜迟,快点离开吧。”
叶笙与楚逆二人悄声离开监狱,凭借惊人的脚力,借助御风之术,轻易逃脱了守卫士兵的视线。
二人驰骋云端,好不自在,叶笙自从来到黑水国以来,一直十分憋屈,从水云洞被困,到龙泉府被九曲陷害,叶笙几番怒骂,如今终于逃脱,心情大畅。
不过更让他惊喜的是,他几日前还因为三生属性而困惑不堪,如今看了楚前辈的“不死长生诀”,登时豁然开朗,拨云见日,欣喜万分。
忽然想起什么,锁眉道:“楚前辈,你知道寒武,在这黑水国有什么罪责么?”
原来,这叶笙一路以来,都是因为游侠寒武那神秘的“罪责”,而被锁入囚牢的。寒武虽然同他没有多少交情,但毕竟,在他迷茫之时,是寒武的话让他醒悟。
因此,无论怎的,他也要将寒武的冤屈洗刷。
谁知楚逆只是摇了摇头,无奈道:“我虽然逍遥华夏数年,了解无数江湖上事,奈何这寒武究竟为何叛离黑水国,我仍是有所不知。”
叶笙听罢,很是失落。
楚逆忽然想起什么,匆匆道:“阁下若想知道寒武之事,不妨再去找流水仙子询问。”
叶笙一愣,没想到自己要再会那老疯婆子,很是不愿,奈何自己已下定决心要为寒武洗刷冤屈,纵然有万般不愿,也不应违背誓言。
只得道:“不知楚前辈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前往。”
楚逆当即道:“我楚某逍遥自在多年,如今出了那监狱,倒也没什么事干。如今协助阁下,我十分愿意。”
楚逆此时已对叶笙敬佩不已,这叶笙天资聪颖,楚逆又是惜才之人,如今见到叶笙,当即如同高山流水见知音一般,兴奋至极。
云雾缭绕,龙泉府方圆数百里都是丛林山川,高山迭起,云雾环绕其间,山谷间更有数道湛蓝的丝带,在阳光下绽放着炫丽的光芒。
叶笙触景生情,恍然间又想起了已别数日的萧凰和易水寒,当即思念之情大起。
楚逆亦是十分惆怅,不禁道:“阁下,你可知道我为何被那孔丘追杀数年吗?”
叶笙一愣,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楚逆回想往事,定是十分愁苦困惑,楚前辈待自己有恩,若是不仔细倾听,定然是不敬之事。
当即侧耳倾听楚逆缓缓道来。
“昔日,我在人皇国,还是掌管兵权的大将。那时的我,意气风发,时值壮年,成就非凡,为人皇国四处征战,立下汗马功劳。
“又一次人皇国与黑水国互相征战,我立即作为头号人选。我被派为大将,直接冲上前线。
“我斩杀数人,将敌方将领的头颅斩下,本以为凯旋归来,谁知那黑水国人,竟早已趁我出击,绕到后面,偷袭了我军营地!
“尽管我早就预料到这等事情,早已布下防范,可不知是哪个奸臣,将我的布防全部告诉了黑水国!
“最终我国兵败,被迫将边境地区割让给黑水国,回城之后,人皇大怒,欲将我处斩。
“我本想辩论,毕竟那次偷袭是因贼人而起。可一旁的孔丘煽风点火,不仅将罪责全部推给我,还夸大罪行,说我联合黑水国人,想要叛变!
“我百口莫辩,人皇听信了那奸臣孔丘的话,立即将我押入囚牢,明日处斩。
“当晚,我悲愤难当,几度痛哭,怒骂老天不公,怒骂奸臣和人皇,可无论如何,我的命运已经注定……
“忽然,我不知怎的,气愤难当,不知从何处涌出了力气,一拳挥在铁门上,当即砸出一个窟窿。
“我连挥数拳,将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全部发泄而出,竟将铁门生生击碎。
“于是,我逃了出去,发誓再也不回人皇国。
“谁知那孔丘竟纠缠不休,我离开人皇国境内,那孔丘便追出人皇国境内。我到了哪里,他都如幽灵般紧追不舍。
“起初,我害怕极了,生怕自己再回到那阴暗的人皇国。可后来,我游历天下,见识愈来愈广,与那孔丘缠斗,非但不惧,还乐在其中。
“孔丘与我就如同猫捉耗子一般,纠缠不休,几年下来,我的实力突飞猛进,对那孔丘也极为了解。
“可没想到那天出了水云洞,孔丘老贼竟趁我不备,忽然偷袭。早已埋伏在那里的士兵便将我擒拿回去。
“不过,这孔丘倒真是你我缘分的介质。若不是他,我如今怎能与阁下并肩翱翔于蓝天之上?”
听罢楚逆叙述,叶笙感慨万分,世间命运弄人,他时而生生将二人拆散,时而又突如其来地将二人合并在一起。
当即感慨一声,笑道:“世间命运几何,并非一个人能掌控得了的啊……”
刹那之间,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不过南柯一梦,醒来,便已如同往日。
楚逆将往事讲出,心中积郁登时绽爆,畅快许多,将这半路结识的叶笙,当做了他的知心好友。
只听楚逆忽然道:“阁下, 看那山洞了么?这里便是进入暗河的唯一通道了。”
叶笙向下一看,当真看到了一个被草丛遮蔽,极为隐蔽的山洞。
当即同楚逆一同俯身冲下,二人只觉身边微风徐徐,白云在脸颊旁飘过,一切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