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自觉不是那对眼睛的主人的对手,带着自己的青色长剑就飞快的离开,一刻也不敢久留。门里的那对冰冷眼睛沉默着看着他离去,轻轻眨了几下就下达了一个命令。于是乎,千兽呼啸,那些尖利的獠牙伸了出来,黑暗中的猛兽突出,没有众鸟翔鸣,仅有凶兽奔腾,青木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青色长剑来不及出鞘,拔腿狂奔,袖中甩出数十道符阵在空中还未链接结阵就被凶兽残暴的冲散,符文散飞,恐惧填满的了青木的脸。
“锵”
铁剑出鞘,似古老的青铜乐,又有阵战前军士拔剑的决然。寒芒如雪,三尺青锋如他的面庞一般冷酷,飘舞的长发被一条麻布系住,被刀斧痕装饰的黑色铁甲下是一副雄健而伟岸的身躯。是谁还敢在万兽奔腾下拔剑,是谁还敢独自直面千军万马,唯我大唐神将尔!
来人正是大唐神将寒天元!
这里没有人会知道大唐神将怎会在此,也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只有大唐神将一人在此,他若虚空中的炸雷一般出现的突然而猛烈。他手握三尺青锋,如奔腾兽群如无物,寒芒立斩,兽群就被生生的分开,一道长长的裂缝从他的脚下直达寨子中的那座血肉大阵才被阻下。没有喝彩声,兽群奔跑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天地间只余凶兽的喘息。
血肉大阵里的眼睛沉默,寒天元也没有开口,青色长剑化作了一阵青风在兽群之中席卷,所向无不披靡,三尺青锋如入无人之境!被震撼的青木刚刚缓过神了,生死之间的刺激回转刺激的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憋红了脸后才高兴的大吼一声好!
青锋在前,青剑怎能不往,寒天元的强悍激发了青木心里的勇气,大吼着舞起青色长剑就杀入兽群之中,可自身实力不济,才不下十个回合就被一只凶兽抓破了前衫,胸口布着一道狰狞的爪印,鲜血不止。青木大骇,却不后退,青色长剑挥舞的更加汹涌,甚至直接大开大合,完全不顾自己是否还会有退路。
寒天元在斩下一颗兽头后回头见在浴血奋战的青木点点头,这才是大*士,遇难奋勇,愈死无惧,向死而生!抬肩撞开一张血口,带着青风就杀出一条血路直达青木所在,一剑斩落一只兽头后向青木问道:
“你是镇守何处的神卫?”
“下官乃是平乐镇神卫。”
“你很好,可剑并不是如此用的,看好。”
寒天元剑柄举至眼边,双手握剑,平淡一斩,平淡轻松,似画师随意泼洒的水墨一般,未见剑光,寒天元却在原地消失了,一道裂缝直蔓延出去再次落于血肉大阵之下,裂缝两旁的所有凶兽尽皆斩首!寒天元于血肉大阵前收剑,抬手往血肉大阵里施洒一种晶莹的液体,液体每碰到一处骨血就吞噬一处,寒天元这一洒就毁了血肉大阵的运转。门里的那对眼睛沉默的看着寒天元,眼里多有思绪,才要多表达出一些信息寒天元拔出铁剑一斩向血肉大阵,血肉大阵立时四分五裂,浓郁的血腥味顷刻间就填满了着一方空间。寒天元的面色渐渐冰冷,看着那对眼睛渐渐消散,抬起手中铁剑奋力一挥,方圆一里之内除却青木,所有凶兽尽皆斩首!
大唐神将恐怖如斯!
才领悟了一点天元剑意的青木正拿两只凶兽练的正酣,忽觉后背一凉,只见一只只凶兽的头颅静悄悄的落了下去,无声息却恐怖非常。转头看向已经破碎的血肉大阵,寒天元神将站在血腥的红色雾气里,那冰冷的眼似乎让人的心都有些要结冰的感觉。
青木提着青色长剑靠近了寒天元,没敢走进红雾里,这红雾让他非常的不安。寒天元从红雾里走了出来,面色铁青,看着青木问道:
“距此最近的大唐子民居住地在哪?”
青木单手反握青色长剑对寒天元抱拳道:
“回禀神将,据此最近的小镇是平乐镇,如今已经空无一人,其内神卫也已死绝。”
寒天元的眼里迸发出杀人般的电光,沉声问道:
“你怎会如此的了解?”
青木后背冷汗直流,前胸与手臂的疼痛感在这一会都感受不到了,强行稳住了发抖的双腿不让自己倒下来咬牙道:
“下官出自天擎学院,前几日收到任令获职神卫镇守平乐镇,今日抵达平乐镇时发现平乐镇内并无一人,仅发现死尸几副,其中大唐神卫尽数阵亡,未活一人!下官发觉不对,立时离开平乐镇想要向上上报此事却中途遇到此寨,在即将落入兽口中时多亏神将出手下官才得以存活!”
听青木如此回答,寒天元眼中的寒芒渐渐褪去,开口又问:
“天擎学院宗旨为进退有度,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常做潜入敌中了解军机之事,你这回有没有留下什么在平乐镇?”
听寒天元如此问,青木后背的冷汗流淌的更加多了,支支吾吾的说出沈乐山的存在后寒天元的脸上突浮上怒气,抬手一掌就拍飞了青木,自身化作了一道风直往平乐镇赶去。还好寒天元这一掌控制了力度,青木咳着血从死尸堆里爬了起来,看着平乐镇方向青木一脸的歉意。
沈乐山可感受不到青木的歉意,他一只手上抓着一把柴刀,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剑,面色惶恐,他的面前起码有四只豹头狗身的凶兽。拿着斧头用力往空中挥舞几下威吓几下又迅速缩回来,胆战兢兢,沈乐山非常的想大哭。如果这几只凶兽只似野狗一般,沈乐山还可以拿着柴刀拼上一回,可他刚刚亲眼见了平乐镇里仅剩无几的野狗被这些凶兽三两下就撕裂吞入腹中,这样的能力沈乐山不认为和山上的大虫相差多少。大虫是吃肉的,这些凶兽也是,沈乐山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面前的几只凶兽似乎并没有一扑而上要将沈乐山分食的欲望,仅仅是围绕着沈乐山把沈乐山控制在这一个角落里,不过这样的凶兽越来越多靠过来,很快的就聚过来了百只,每一个都是那样的面目可憎。只见凶兽们让开了一条路,一只眼眸受伤的凶兽走了进来,那只独眼满怀着愤怒看着沈乐山。
“唬”
沈乐山听到了那只独眼凶兽低沉的吼声,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只凶兽眼熟,这不是在城墙下被自己的匕首刮伤的凶兽吗?完了,完了,沈乐山在心底哀呼,这只凶兽一定会用最残忍的办法杀死自己!沈乐山甚至来不及想自己的亲友,只见凶兽一扑而上正大而光明的扑上,沈乐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肩头被两只利爪抓破。竟是抓破了自己了十日前才在康乐镇做的新衣裳!
鲜血在涌出,沈乐山非常的愤怒,抬起柴刀就要劈砍,完全不管下一刻凶兽的嘴会不会咬在自己的脖子上。可凶兽却三两步退了回去在沈乐山身边慢慢游走,一刀砍空,抬头一看四周的凶兽后退了一些范围,听它们在沉声低吼,沈乐山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沈乐山还在思考,独眼凶兽又扑了上来,在沈乐山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抓痕,那衣衫也一样破了。沈乐山更加的愤怒了,这都是钱啊!如果能把你杀了,就一定要把你的皮子剥下来做成皮革穿在脚上!
沈乐山在心里愤怒的怒吼,这样的举动却半点作用没有,沈乐山完全捕捉不到独眼凶兽的行踪,只见衣衫被抓的越来越破,人也成了一个血人,在外围的凶兽低吼声也越来越大。沈乐山意志已经模糊了,他非常的想直接就闭眼倒下算了,被杀就被杀吧,被分食就被分食吧,疲倦感麻醉着沈乐山的神经,于是沈乐山的脚跟软了,就要往前倒下的时候几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传到了沈乐山的耳朵里。
这是什么声音?
努力睁开眼一看,那是好十几枚银币啊!它们就这么落在了地上!它们都是我的啊!
沈乐山猛地蹲下身子将银币捡起来,从身上撕下一块破布小心的包好塞在腰间,刚刚独眼凶兽将沈乐山前胸抓破了,银币已经无法装在里面了。想要怀中,沈乐山从怀里取出那块值钱的玉佩,狠狠赞叹一声后小心的挂在自己的腰间,自己这一身身家怎么也算是一个富豪了吧?好几百枚银币价值的玉佩,怎么说也够我挥霍好几十年的了,那是多么享受的事啊!青楼的良人,酒肆里的佳酿,饭馆里的美食,不,我还不能死!
沈乐山恨恨的将地上的柴刀捡起来,看着眼前要将自己富贵生活夺去的凶兽,沈乐山满目的愤怒,穷苦了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过上一回富豪的好日子,不能就这么死了!绝对不能!这些钱一定要花光,一定要花光!死也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绝对不能死在你们的嘴里!
沈乐山不管不顾的就朝着自己大腿的方向看去,他根本就不看独眼凶兽的位置,因为捕捉不到就直接盲砍,后发无法制人就先行一步,虽然这一击很有可能就砍到自己的大腿但是沈乐山这时候是没有理智的。沈乐山可以说是非常的幸运,那只独眼凶兽扑上来了,沈乐山这一砍正好砍在了独眼凶兽的脖子上,但还是慢了一步,这一回独眼凶兽用的嘴,满口尖利的牙齿狠狠的刺进了沈乐山的大腿,疼的沈乐山眼泪直流,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个地方正好是玉佩存在的地方,玉佩被凶兽咬碎了。
“嘭”
一串串符文从凶兽的嘴里迸出,在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凝结成了一个半圆的防护阵将沈乐山罩在了里面。不过沈乐山看不到了,他已经悲伤的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