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明玉回身对父母兄嫂抱歉道:“父亲,母亲,家里来了客人,我先回去了。让阿熠和阿扬留下,请二哥有时间考较一下他们的功课。”
“那就留下来吧,正好我最近有时间。”佟广辉虽不知肖家发生了什么事,妹妹的请求却一口应下。
多少了解些内情佟夫人什么也没说,吩咐下人把备好的回礼装上马车,佟明玉让巧月去抱睡着的肖瑶。
“平安还睡着,要不也留下吧。”佟尚书舍不得外孙女,至于外孙,赶紧抱回去,想到混小子,身上还觉得湿哒哒,臭烘烘,一点都不舒服。
“知道您喜欢平安,过几天我们抱她来接阿熠和阿扬,让您抱个够。”孩子不可能都留下,回趟娘家,四个孩子留下三,说不过去,再说自己也离不开女儿。于是顶着岳父不善的目光,肖敬康紧紧抱着女儿头也不回的走向佟家大门口,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重重冷哼声和岳母因为某人计谋没得逞爽朗的笑声。
肖敬康连忙回头讨好妻子,得到白眼一枚,低头可怜兮兮对着女儿嘟囔“爹爹这可是都为了你,你千万不能抛弃爹爹,不然爹爹就太可怜了。”
回到肖家夫妻两人先送孩子进雅园,肖瑶已醒,佟明玉吩咐人下去熬药,经过一段时间调养女儿恢复的不错,用药由一天三次改成早晚各一次,除去剧烈运动,基本与常人无异。肖俊大概折腾累了,睡的像小猪一样。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两人换好衣服,才往宁合堂去。
此时的上房,秦氏正陪着一对锦衣华服,披金戴玉,年约五十左右夫妻模样的人,闲聊喝茶。下首坐着对年纪较轻的男女,他们身后站着一男两女三个十几岁的少年。
“见过母亲。”
肖敬康和佟明玉给秦氏行礼问安。
“来见见你方家表舅。”
肖敬康微皱眉头,什么方家表舅,自从外祖父去世,二舅舅当家,两家来往渐少。母亲怪二舅舅夺了大舅舅的当家之位,十分气愤,二舅舅因肖家不肯帮衬,多有抱怨。虽然现在两家关系有所缓和,却是再也回不去从前。这方玉富是二舅母的哥哥,不知算哪门子的舅舅。
“见过方家表舅,表舅母。”佟明玉上前施了一礼,不过是一个称呼,叫过也就算了。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只当博婆婆一笑,仅此而已。
“这是大郎和大郎媳妇吧,京都的人就是不一样,看看这气度,看看这模样,我敢说在徐州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方夫人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谄媚至极。
佟明玉淡淡一笑,走到已经坐下的丈夫旁边优雅落座。方家,从前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全无印象,喜欢是绝对没有,讨厌吗?谈不上。今天一接触佟明玉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想摆脱,恐怕不容易。只要肖家还顾忌名声,顾忌秦氏的名誉,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好在当年两家的约定模棱两可,只说肖家和方家孙辈联姻,谁家娶谁家嫁另议,留下隐患,也留下转圜的余地。如果说当时秦氏是惊吓之余,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方家的要求。那么方家呢,佟明玉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是因为肖家没有背景,没有依靠,前途并非一片光明,亲事成了,多个武将亲家很好。武将出事的多了,万一肖家出事或没落,只凭一个口头约定,反悔谁能把他怎么样,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现在肖家飞黄腾达,儿孙出息,方家来了,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
“青莲,青荷,来见过佟大人,佟夫人。”方夫人招两个女孩上前见人,笑道:“把你们的礼物拿出来,怎么没见几位小少爷和小姐?”
“什么佟大人,佟夫人的,何必见外,就叫.”还真有点算不明白是什么辈分,秦氏微愣。
“应该称呼佟大人,佟夫人的,礼不可废,规矩要从现在立起来才行,日后自然该怎样叫,就怎样叫。”等成了一家人,再改口。
透露出来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就试探上了吗!佟明玉也没想瞒着回道:“孩子的舅舅怕他们过年只顾玩耍,落下功课,说是要考考,趁着我哥哥现在有空,哪里不会也好指点一、二,两个小的倒是回来了,可惜路上睡着了,只能等明天再过来见礼。”
方玉富夫妇不禁对视,眼里风云翻涌,真是巧呀!肖家大房适龄的男孩留在外祖家,二房的男孩拜访师傅未归,今天是一个正主没见着。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希望自家主动退出吗?方玉富心底冷哼,休想。若是肖家大不如前,不用他们开口,亲事自己提都不会提起,如今肖家日益昌盛,想反悔也要看自己愿意不愿意。当年如果白纸黑字写下婚书就好了,谁能想到呢!他们还真的在京都,在朝堂站稳了脚,还有了一个比一个厉害的亲家,真是鸿运当头,福星高照呀!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我们会在京都留一段时间,处理一些事情,什么时候处理完了,再离开。”一直没开口的方玉富开口道。
就是说与肖家的亲事确定下来,他们才有可能离开,否则.
秦氏垂下眼睑,手里捻着佛珠,心里那一丝后悔再次扩展。
佟明玉起身谦恭地对婆婆道:“我去厨房吩咐一下,让他们拿出看家本事,今晚好好招待远客。”
“儿子书房里还有事情,先告退了。”
实在没有心情留下来应酬,肖敬康和佟明玉一致选择离开。
“你们也累了一天,今晚就不必过来用饭了,在自己房里吃吧,顺便告诉晴园也不必来了,反正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呢!”方家在徐州呆的太久了吗?还是太不了解肖家人,以为会受他们恐吓,自以为是。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秦氏选择了维护儿子媳妇,表明立场。
“是,儿子(媳妇)告退。”肖敬康直接走人,佟明玉浅施一礼告辞而去。
“妹妹,你看这.”孙女礼没见成,之前所有准备全都白费了。肖家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下马威来的太快,第一次见面就如此蛮横,孙女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这完全是方夫人单方面想法,在方玉富心里,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只要确定两家关系,让自己顺利打开京都市场,并站稳脚跟,牺牲个把孙女,根本不在意。如果不是肖家先把孙子藏起来,给自己难堪,刚才的话也不会出口,哼,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去。
肖敬康和佟明玉,沿着去向雅院的甬道缓缓走着,看出主子心情不佳,下人们越发小心翼翼。
“大哥,他们提了什么要求吗?比如.”定亲,人选。
肖敬泰一身官服,佩剑依然挂在腰间,可见是直接过来的,轮到儿女的事情,任凭是谁都淡定不了。偏偏事情又有些棘手,重不得,轻无用,难办。
“也许我该这样到上房转一转。”肖敬泰拍拍佩剑,挺挺腰杆。
“也许你该直接用上它,效果或许会更好些。”肖敬康清清淡淡地说。
事情比想象的严重,肖敬泰夫妻同时得出结论,虽郁闷,却不太在意。堂堂将军府,还会怕他一个商贾不成,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通后,兄弟俩对饮去了,妯娌俩相携看孩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