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日,天气状况,阴!
帆布包里面裹着的东西,用膝盖想,都知道是什么。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对面只有两把,现在来看,人手一个,这让我难以接受。虽然多一把不多,少一把不少,但是,这说明了一个问题。
很有可能,这次交易要玩火,也就是俗话说的黑吃黑。
为嘛我这么肯定?就因为这几个壮汉不知不觉间多出了两把枪?
当然不是,我不会这么武断。
我认为上家要黑吃黑,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他们费了很大的周折,把我们几个人接到荒山野岭,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隐蔽?
我认为不是。
现金交易,,如果真的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在闹市更安全,找个酒店,宾馆,KTV啥的,弄个包房不是比这来得实在?
我没有参加过黑涩会行动,我也不是黑涩会的成员,不过,我一个小市民能够想到的东西,没有理由靠这行业混饭吃的人想不到。
上家按住了电话,老方站在那里发愣,他身体上的气势,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我一直以为,老方就是一农民,一个乡下的土包子,可恍然间,我发现老方的身体上,好像多出了一种气势,什么气势呢?视死如归。
老方应该也是发现了不妥,他现在是展露自己的手段。
死,可以,但是钱,必须拿走。
老农和寸鼠两个人,站在了老方身后,他们将手摸在腰间,在行为上,给老方支援。
上家身后的大汉,则是比较直接,直接端起了帆布包,对准了他们几个人的脑袋,不,不是他们,是我们。
我也被笼罩在枪口之下。
咕咚。
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万一,这几个亡命之徒真他娘的干起来,我就要遭殃了。
为了缓解我的尴尬,为了保住我自己的小命,我颤抖着双腿,稍稍移动了一下。
“嗯。别动。”一个大汉,立马将枪口对准我,眼神瞪得跟老虎似的。是那个我说他嘴臭的家伙。
“哥,你这啥意思?”我努力是自己平静,开口问了上家一句。
“呵呵。”上家笑了笑,没说话。
我蒙了,这都他么什么时候了,还笑,显你牙白啊?
我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不能说。
“刘老弟,你看不出来么,这家伙,他么想黑吃黑。”我问话之后,老方扯着脖子,青筋暴露,他对着我大喊,“这钱,肯定是他么假的,我们被这家伙玩了。”
老方的吼声,其实也是我心中所想,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方哥,不能,有我哥在中间,不能出这种事儿。”我先安抚了老方,随后,又对着上家说,“是不是,哥。”
为了小命,我也豁出去了,两边都是哥,我他么都惹不起。
为了证明这次交易不会有意外,为了证明彼此间是认真的,我想了想,再次说道,“方哥,你先别急,我先验验货。”
“大哥,你也别冲动,让手下的弟兄们把家伙放下,瘆得慌。”
说完,我走到了袋子钱,将袋口打开,眼神往里面一看。
“我糙NM。”
这一刻,我真的忍不住想要骂人,这袋子里面放的,根本就不是钱,而是一摞摞的A4纸。
我心中那一点点期待,随着A4纸消失不见,上家一开始就摆明了没想往好处发展,他就是想要玩些手段。
想想也是,三百万,在这个年代,不多但绝对不少,任谁就这么拱手让出去,都会心痛。
何况,上家做的是器官销售,说白了,死路一条!他们干这行,把命都能豁出去,怎么还会遵守交易规则。
所谓的君子协议,不过是一个屁。
“老弟,货验的怎么样?”上家开口了,语气阴森。
我估摸着,他这是要开干了。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一方发现货有问题,随后两方人马大骂,掏出枪开始突突。
这就是剧本啊!
只是,我他么一个路人甲,怎么就窜到剧本里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伤亡在战役之中,我要活命。
“没问题。”
我装模作样的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将A4纸一摞摞重新摆放了一次,做出一副点数的表现。
我特意将老方的视线挡住,让他无法看见袋子里的情况。
“嗯?”上家一愣。
“钱是真的不,够数不。”老方站在那里大声的问我,语气中,充满了急切。
“放心,方哥,老弟的眼睛贼着呢,错不了。”我把袋子口重新系上,站起身,拍了拍手。
而后,背对着老方,我看向了上家。
“哥,钱点完了,等那边结束,我们就撤,这次交易挺顺利,下次要货,你可以继续联系韩哥。”我语气平淡的说着。
上家从愣神中恢复过来,他笑了笑,抿了抿嘴唇,这会儿,他的笑容再也不是人畜无害,而是,有点他么的嗜血。
“行,老弟,你不错,等这事结束,哥说什么也上你那喝点酒,像你这样的年轻后辈,太少了。”上家露出玩味的眼神,嘴角依旧带笑。
“就这么定了,不过酒,你得自己拿,老弟穷啊。”我开玩笑似的还了一嘴。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两方的人,依然是没有放松。
没干起来!
我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袋子里装的是钱还是纸,与我无关,反正也不是我的。
我把纸说成钱,哄骗了老方,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
现在,我开始祈祷,祈祷陈爱民能及时赶过来,将我解救。
所有的办法,我都想了,接下来,我只能将命运,交给上苍。
……
面包车上,陈爱民正飞速的驾驶,朝着农家乐而来。
只不过,由于这条路上农家乐特别多,先前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对。
“陈局,有发现,那辆厢货车确实出了城,往这边开过来。”小警员激动的放下耳麦,对陈爱民报告。
“嗯,知道了。”陈爱民淡淡说道。
这和他猜想的一样,没有什么好激动的,特别是,我和老农的落脚点,还没有找到,只是知道了货车的离开方向,又有什么用?
又一座农家乐出现在视线里,陈爱民下车,带着几个特警,悄然的潜伏过去。
忽然,他胸前的对讲机,传出了声音,“陈局,交易正在进行,抓还是不抓。”
是林加德声音,特警已经完成了废弃砖厂的潜入,如果这时候不抓人,人质就要丧命。如果实施抓捕,我和老农这边,就有可能出现意外。
陈爱民抿着嘴,陷入了为难。
左思右想之后,陈爱民做出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立即抓捕,尽量不要有漏网之鱼,保证人质安全。”
说完,陈爱民仰头叹了一口气,“听天由命吧。”
他说的,是我和老农。
……
废弃砖厂。
麻子带着几个兄弟,在屋内清点人头,过完数之后,他给上家打去了电话。
电话挂断,二狗子有点纳闷,“喂,我说你这麻脸,我们这十个人都是活的,你为啥说死了一个。”二狗子端着枪,开口问道。
“呵呵。”麻子笑了笑,“没啥呀!我和我大哥开个玩笑,咋地?你管这个啊?”
麻子能被上家安排来这里接货,肯定是心腹之人,他对于上家的行动了如指掌,看着二狗子,麻脸在心里骂道,“这个傻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二狗子被麻脸呛了一声,撇撇嘴,“人头你验完了,我们开始干活,你是在这里看着,还是在外边等着。”
杀人摘器官,是个技术活,二狗子,就是负责这项活计的主刀者。
“我得在这里看着,万一你把腰子啥的弄出裂痕,我们不是赔了。”麻脸阴阳怪气说道。
二狗子没理会,他感觉这麻脸说话有些犯膈应。
他搬来一个大木头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排排的杀猪用具,长刀,短刀,剔骨刀应有尽有,还有一排排长针,也不知道干啥用的。
“俺在老家,阉了不知道多少头猪,还没出过差错呢。”拿起一把长刀,二狗子脸上露出了自豪。他对自己的刀法很有信心。
在他看来,人和猪没啥区别,都是将器官摘下来,不会有差错。
“我擦,原来你是个阉猪的兽医啊。能行么?”麻脸闻言一愣,第一次觉得好像有点不靠谱。
这家伙,听说话就是个新手。
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行与不行,麻脸也只能认了。
“还好,大哥玩了一把仙人跳,要不然,这生意一准他么得赔。”麻脸不由自主的想到。
擦擦擦!
二狗子拿起刀,在磨刀石上蹭了蹭,随后,他来到了一个人质面前。
摸了摸人质脖子上的颈动脉,二狗子欲要下手。
此时。
咣!
房间门被粗暴的踢开。
砰!
一颗子弹,从众人眼前穿行而过,直接打在了二狗子后心,二狗子吭都没吭一声,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没气了。
“举起手来,都他么老实点,警察。”房间内,从门口眨眼间涌进了十几号特警。
卡擦擦,咣当,砰!
不只是房门口,就连房间的窗户,墙壁在这一刻,全都是被暴力破碎,一群群身穿雪白色防弹衣,头戴防弹盔的特警冲了进来。
“麻了比,有条子,咱们被黑了。”跟着麻子来的几个人,看见警察的那一刻顿时蒙圈。
他们人为,是老方这一伙人在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