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罗们都不吃饭,起身站成一排,恶狠狠的盯着铁军,随时准备围扑上来。
铁军猛然踏前一步,脸色冷冷地问道:“可我不明白,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坐牢,都是平等的,你凭什么这么从容地吃别人的饭,欺负别人?”
麻雷子低头狼吞虎咽,晃晃了硕大的拳头:“就凭这个,怎么滴,不服气啊?”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抢别人的饭,谁就是这里的老大!”
“没错,天大地大,道理千万条。但是不管到哪里,唯一不变的就是这道理,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小子你就学着点儿吧!”麻雷子理所应当的说。
铁军气急反笑。
“说得好啊,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其实我也忘记告诉你啦,老子我就喜欢这样简单粗暴的道理!”
铁军走上前,直接一脚踢翻麻雷子的碗:“那你先别吃了,咱们比比拳头,看看谁的拳头硬。”
麻雷子停止咀嚼,心中怒火朝天,翻身站起来:“我看出来啦,你小子是不服气啊。他们其中有些人进来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年轻气盛,不懂规矩,但是现在你再看看,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已经完全被改造好啦,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你之前没有遇到我!”铁军不想多说废话,冷冷回句。
小小的监舍内,杀机一触即发,喽啰们抱着膀子露出肆无忌惮的笑,老王头和其他的人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大口出气。
铁军不在沉默,决定出手,对恶人的忍让纵容也是一种犯罪,他下定决心以暴制暴,也让这帮社会败类尝尝被收拾的滋味,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知道谁的拳头更硬。与其看着他们欺负别人,不如自己来做这里的老大,树立一个全新的规矩。
“嘿,今天中午老子没收拾你,本来想放你一马,没想到现在你自个送上门啦!”
麻雷子眼一横;“兄弟们,先别急,哥哥我要和他单独玩玩!”
铁军松松垮垮站在中间,一脚踢开桌子,不耐烦的催促道;
“嘿,说那么多的废话干什么吗?快动手吧,打完架,老子还得接着吃饭呢!”
铁军仔细观察过麻雷子,他的皮肤黝黑粗糙,胸前和胳膊上都纹着稀奇古怪的图案,应该是代表某一种帮派社团。上身胸肌和胳膊上的肌肉比较发达,手指的关节粗大变形,应该练过拳击之类的格斗术,手上的功夫估计还可以。但双腿却显得又细又瘦,从徒手格斗的角度来看,他的下盘实在是不堪一击,以自己的腿功,只需出三成力就能踢断他的小腿骨。
麻雷子也不含糊,他知道铁军手上有些功夫,所以不着急出手,而是围着他打转寻找最好的机会。
铁军索性故意卖出个破绽,果然麻雷子上当啦。
“操你妈的!”麻雷子看准机会,骨指握得啪啪响,一拳凶狠地向铁军后脑打去。铁军低头灵巧的躲过,随即转身,一个勾拳重重的击中他腹部,麻雷子疼得弯下腰,半天没起来身。
“接着来啊,让我看看你的拳头到底有多硬!”铁军站立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等他恢复原状,喘几口气的功夫,麻雷子终于直起身子,挥舞拳头再次扑过来。
铁军身体一猫,再次轻易闪过,握手成拳,后发先至,坚硬的拳头直接打在他的面门上,热乎乎的鲜血四溅,麻雷子仰头栽倒在地。刚才铁军这一拳只用了不到两成的力,说句实话,还真怕把他打伤了。
铁军静静地站在水泥地中间,等等麻雷子爬起来,他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对刚才所有的事都完全无动于衷。战争告诉过他,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冷酷、无情。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对手之前,更不能让任何事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就算你老婆就在你身旁和别的男人睡觉,你也要装作没看见。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其实就算知道是谁说的也无所谓,关键是铁军打心眼里觉得,说这话的人真他妈的是个天才,说的有道理。
在铁军眼中,麻雷子虽然就是个不入流的牢头,但是他也不会表现出任何的轻视,因为残酷的战争曾告诉过自己,轻视任何对手,必定会吃大亏。只有能够重视对手的人,才能活得比别人更长些。
硬生生的挨上两拳后,麻雷子有些扛不住,他艰难地爬起来,吐出了一口血水,看样子他的牙床被踢烂了,鼻梁骨也被打裂,右面颊肿胀起来。但是他还不想服输,稍微定定神,眯着肿得老高的眼,模模糊糊的看准目标,又一拳打来。
铁军一手轻易的拨开拳头,左右开弓,正正反反,随着两声脆响,麻雷子的脸上挨了两记沉重的耳光。他被打得一愣,还没回过味儿来,噼里啪啦脸上又挨了四个耳光,瞬间彻底被打蒙啦。
喽罗们想要上前帮忙,还没来得及动手,铁军左闪右避,三拳两脚,砍瓜切菜一般,就把他们打翻,哼哼唧唧躺了一地。
短短不到一分钟,两人交手几个回合。麻雷子被铁军彻底压着打,三拳两耳光打的毫无还手之地。麻雷子内心羞愧难当,悲号一声,粗壮的汉子竟然像个娘们,寻死腻活一头撞向铁军。
“呜呜,我草你妈,老子跟你拼啦!”
铁军左脚为轴,上身纹丝不动,原地360度甩身后踢,右腿闪电般飞起,脚尖踢中他的腹部,这一脚力道非同小可,麻雷子四肢摊开飞出三米多远,身子狠狠地撞在水泥墙上又弹了回来,捂着肚子栽倒在墙角,痛苦地翻滚着,再也爬不起来啦!
铁军觉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容易出事,转脸看着躺在地上的喽罗们,摩拳擦掌,喽罗们惊恐的看着他,动也不敢动。铁军一把揪住一个喽罗的头发,用一记沉重的耳光把他打蒙;
“让你小兔崽子不学好,欺负人,今天我也欺负欺负你们!”
正准备抓第二个的时候,喽罗们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大哥,服了,我们服了!
“草,他妈的就这点能耐,还成天充黑社会欺负人,是谁把你们惯成这样?都给老子起来,排队站好。”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躺地上装死啊,先把他扶起来。”喽罗们手忙脚乱的扶起麻雷子,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排好队。铁军转身坐在木板床上,冷冷注视着鼻青脸肿的麻雷子,戏谑说道;
“怎么样?现在是我的拳头比你硬,如果你不服气,咱们再继续练练?”
此时此刻,麻雷子哪里还有反抗的念头,嘴角含血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树倒猢狲散,喽罗们自然乖得跟孙子似的。
“记住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你们几个都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我让你们什么时候吃饭才能吃饭,我让你们什么时候睡觉才能睡觉,听到了吗?”喽罗们畏惧的点点头,哪里敢不答应,铁军制定的新规矩,全都是针对这帮小混混的。
监舍内陷入沉默,久久无声过后,突然爆发出异乎寻常的欢呼,就像炸雷一样。其中老徐头的反应最激烈,苍老灰白的脸庞上热泪纵横,这是他们长期受到不公正对待,压抑在心底不吐不快的畅快。
每个人都有自由平等的权利,就算是劳改犯也是一样。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突然间,铁军回想起那段肆意纵横的热血岁月,只觉得胸中有股说不出的畅快和激动,他情不自禁的长啸一声,久久回荡在看守所那条不见光明,只有黑暗的走廊里。
就在铁军三拳两脚横扫看守所,教训麻雷子的时候,殊不知在医院的父母正遭遇新的危机。
晚上八点,正是夜色朦胧时候。市人民医院门口,黑暗街道上冲出来一辆金杯面包车。金杯急刹停住,车门哐当打开,车内晃晃悠悠的跳下来七八个小年轻,各个手持钢管铁棍,都是统一的着装,黑色皮夹克里面是紧身背心,下身紧身裤,脚下是在街边地摊买的耐克球鞋。他们胳膊和脖子上都露出花里胡哨的纹身,走在大街上绝对可以把老头老太太们吓出高血压心脏病来。
领头的是个黄毛,大晚上还带着墨镜出来装酷,细长的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脸上写满了骄横张狂的神情。黄毛潇洒的一转身,大金链子在黑夜中闪闪发光,他脱下墨镜,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环顾四周。一看到身边路过的美女,立马吹起哨子,成功吸引女孩的注意力后,装模作样的挽起袖子,露出里面黄橙橙的劳力士手表,对着灰蒙蒙的灯光看时间,其实他的目光早就飞到女孩光滑漂亮的大长腿上去啦。
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这是中国式的小混混。大晚上,一群小年轻,清一色这身样的古惑仔装扮,很明显他们到医院来不是看病的,而是来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