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我勒个去,不是才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发现我能看见他们了吧?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我还是强忍着恐惧在原地不动。
牛头这时已经走到了我身边,离我不过一寸的距离,他身上发出的阴冷之气令灵堂内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杨金波这时还靠在墙上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看到这一幕我顿时就对杨金波翻了个白眼。
牛头这时突然蹲下身,牛脑袋跟我脸不过两厘米的距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牛头的面容,就跟平常人家喂的牛没什么两样,就是多了些寒气。
牛头蹲在地上一直望了我老半天,原本还压得下的恐惧顿时就全部扩散了开来,
“妈呀~
我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向灵堂外面,完全不管身后的牛头,牛头见我往屋外跑去,顿时就发现了我能看见他们,接着牛头在后面喝道:“小儿休跑!
我哪还管后面牛头说什么啊,这下被发现了他们肯定得把我抓下去,所以我只能跑。
刚一跑出去我又被眼前的景象狠狠的吓了一跳,门外的马面见我跑出来抡起手里的锁魂链就往我丢了过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我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滚,锁魂链砸中灵堂内的物品发出一道巨响,接着灵台上的祭品及桌子皆被震得粉碎。
灵堂内出现这么大的动静杨金波顿时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杨金波起来发现灵堂内灯火全灭后对我吼道,谢清,你小子是干嘛,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啊。
躲过危险我哪还有时间去管杨金波说什么,爬起来立马就不要命的往村外跑去。
等杨金波走出灵堂时我早就已经跑远了,杨金波打着哈欠看着远处的我嘀咕道,这小子今天疯了吧,跑这么快干嘛。
不过等杨金波缓过神来时才发现灵堂内一片狼藉,供桌,及供桌上的遗照那类的东西全被什么东西砸得粉碎,杨金波见状后骂道:这小兔崽子怎么把供桌都砸成这样啊,“哎呀!今天晚上看来有得忙了。
杨金波在灵堂内摸着黑整理了起来,完全感觉不到身旁还有两位鬼差在一直看着他。
牛头看着在灵堂内忙碌的杨金波道:“马兄,这个人看不见我们。
马面看了一眼牛头,道:刚刚让那小子跑了,现在怎么办?
牛头道:“马兄别慌,你先把马仁礼带下去交差,别误了时辰,那小子交给我,我要让他知道看见鬼差拘魂是什么后果。
马面看了一眼天色,接着说道:好!那我就先把马仁礼带下去,等我把马仁礼交给判官再上来帮你。
说完,马面勾着马仁礼魂魄缓缓的往西边走去,接着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
我跑出草海也不知道到底要往哪边跑,只是一个劲的朝前冲,管它前面是沟还是坎,一路上我也不知道我摔了多少跤,也数不清被山里的刺划了多少血痕,直到我筋疲力尽时,才在山中找了颗大树靠了下来。
我靠的这颗大树是一颗桂花树,树有一个成年人的腰那般粗,此时已是深秋,从桂花树上落下的桂花铺得满地都是,我闻着桂花的香气也渐渐的缓了过来。
缓过来后我首先想到的是后面的鬼差有没有追来,于是我爬上了那颗桂花树,一直在树上张望了很久发现鬼差没追来才跳下树。
坐在桂花树下长呼了一口气突然一股尿急袭来,我往四周张望了一番发现没人解开裤带在桂花树下放起了水,
放完水我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特别舒坦,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时不时还能听到山里的野鸡叫唤声。
靠在树上坐了一会我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但在凌晨四点时,桂花树下突然冒出一道白烟,接着一道黄色的符咒在树下自燃了起来。
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闻到一股烧焦味时瞌睡顿时一扫而空,赶忙爬起身来查看究竟,不过当我看到是一张黄纸烧着也没怎么在意,紧了紧满是油垢的中山装后又靠在树下睡了去。
桂花树下的符咒燃完自树底慢慢的浮现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白色的孝衣,腰间系了根黄色的草绳,在一旁看着熟睡的我。
一道尖笑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一个穿着白色孝衣的女子站在离我半米开外的地方,女鬼尖笑道:“我终于出来了,徐道空,你把我封印在此处整整十年了,草海,还有你,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哈哈~“哈哈~”
我起身打量了女人一番,发现眼前这女子其实还挺好看的,年轻大约30几岁吧,五官秀丽,长发及腰,就是那一身白色的孝衣在夜晚有点渗人。
女鬼见我站起来转头用狠厉的目光扫向我,但随即又缓和了语气说道:“小娃娃,谢谢你!
“啊?“谢我?,我当时很疑惑,这女人有毛病吧,大晚上的跑到山上来对我说句谢谢。
不过我还是没有那样说,我问道:大姐!你在这干嘛啊?
女鬼走近前两步用温柔的语气对我说道:“小娃娃,这山里不安全,你还是赶快回家吧。
闻言我此时只感觉心里特别温暖,女鬼的一句话令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要是我母亲没有故去的话年纪跟她也差不多,不知不觉中我眼泪已经顺着我的眼角流了下来,我见眼泪都出来了赶忙用衣袖擦拭道:“姐姐!
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而且..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居然忍不住的哭了出来,从老马家一路被鬼差追到这,一路上摔得我遍体鳞伤,现在莫名的出现一个人关心了自己一下就特别想把苦水全部倒出来。
不过我还是没有说,在原地梗咽了一番后我对着女鬼强颜欢笑道:放心吧姐姐,等会天一亮我就回家。
女鬼凝视远方良久走近摸了摸我的头,”早些回家吧。
就在女鬼的白手刚一搭在我头顶时,我突然感觉有一股寒气从我头顶一直延伸到脚下,那种感觉只有在冬天没穿衣服的时候才能体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