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蓉穿着红色里衣从浴室走了出来,坐在镜子前面擦拭着带着水汽的黑发。阿格从王府厨房里端来几个简单的小菜,而此时已是傍晚。
阿格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喜气,蒋玉蓉看着心中微叹,笑着说道:“今日可是我的好日子,你怎么就臭着一张脸呢?嗯?”
“小姐,不是奴婢想不开心只是…只是…只是…”这么冷清没有宾客的婚礼叫人实在高兴不起来。
“行了,对我来说这已经很好了。坐下陪我一起吃饭吧。”
“小姐,这如何舍得?!”
“坐下。”
“…是。”
吃完饭,蒋玉蓉也不急着逛王府将人员分配妥当了,再逛也不迟。
蒋玉蓉从相府带来的人员不多,除了阿格还有燕、鹊、荷三个大丫鬟,还有窦氏的奶娘佘嬷嬷以及几个二等三等丫鬟。蒋玉蓉扫视了众人一眼,柔和的语气比往常多了几分气势:“这是王府,不比相府,行事要谨慎小心,你们不必顾及外面的言论,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够了,做的好,自然有赏。倘若被我知道你们偷奸耍滑,或背主求荣,就不要怪我不念及往日的主仆情谊,定严惩不贷!”
“是!”
“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阿燕负责管理我的私物,阿鹊负责管理我的首饰财物,阿荷负责消息的打听,其余的人由佘嬷嬷分配任务。”
“是!”
“佘嬷嬷,把我的嫁妆哪些是自家带过来的,哪些是宫中给的,分别登记造册。”
“是,老奴晓得。”
“那些个小丫鬟,佘嬷嬷,你该敲打就敲打,别让她们做出什么让人耻笑的事来。”
“是。”
挥退一干丫鬟仆人,佘嬷嬷看着蒋玉蓉欲言又止。
“嬷嬷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蒋玉蓉微笑着看眼前这位精明本分的老嬷嬷。
佘嬷嬷看了一眼阿格几人,蒋玉蓉心知,这佘嬷嬷有什么密语要说,便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嬷嬷说吧。”看着退出去的丫鬟们,蒋玉蓉对着佘嬷嬷说到。
“王妃,您当真不在意外面对王妃的看法,毕竟……”
蒋玉蓉知道佘嬷嬷的意思,无奈的笑道:“我不在意如何,在意又如何,嬷嬷,老实说,外面的看法如何评论如何我不会在意也不会放在心上,我在意的是,今后我在王府该如何生活,毕竟我已经和王爷拜了堂成了亲,除非王爷将我休弃,否则我一辈子都得在王府过。”
佘嬷嬷欣慰的笑了起来,:“王妃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了,老奴是担心王妃太过在意外界的看法和言论而忽视了自己真正的生活。老奴并无其他意思,这也是夫人担心的。”
“我知道,嬷嬷是娘亲身边的老人了,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是为我考虑。”蒋玉蓉拉着佘嬷嬷的手,示意她做下 道:“嬷嬷坐,这里就咱们俩,不必拘礼。”
“不不,礼不可废。”她是掌事嬷嬷不能带头坏了规矩。
蒋玉蓉也就不强求,接着道:“就今日来看,嬷嬷,我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王妃宽心,依老奴看,今日王爷能按着礼节将王妃迎进王府,已经…”看着真心和她交谈的主子,佘嬷嬷也就毫无保留的道出自己的想法,“说句该打的话,王爷这般做,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王爷……那礼官和媒人无礼,又毫无宾客出席,换做其他人估计是连礼数章程都免了。如此,老奴觉得,王爷此番还是顾及王妃的感受,还是有些许人情味的。”
“嬷嬷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佘嬷嬷笑着轻轻地拍了拍蒋玉蓉的手,道“老奴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王爷从不与外人交往,就老奴的判断,王爷或许性格会有些孤僻,王妃只需有足够的耐心,老奴相信,王爷一定会接受王妃的。”
蒋玉蓉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夜,无声寂静,书房里,慕容痕拿着兵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满脑子总回旋着下午拿女人急忙的声音“谢谢,谢谢你给我一个完整的婚礼。”从来没有人给他说过这俩字,只有辱骂只有耻笑…这不仅让他回想起那天他在自己酒楼看到的一幕。
那天,他闲来无事难得的出现在自己麾下的酒楼的专属包厢里,从楼上冷眼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声,嬉笑声,说话声应有尽有,然而,一道不一样的声音让他转了视线…
“哟,这不是右相…哦是蒋家小姐未来的乌王妃吗?”一道带着讥讽的尖锐的女音响起。
“还真是呢,没想到她居然被指给乌王。”一名女子面带不可思议,眼带几分同情。
“这有什么,所谓人以群分,说不定这蒋家小姐就是个不安分的,才会被咱们英明的圣上指给乌王的,贱种配贱种,当真绝配呢!”这说话的女子长相可爱,可说的话却极其刺耳难听,眼里带着满满的幸灾乐祸!
“你们满口胡言,我家小姐温婉和气,哪有你们说的这般不堪,你们睁眼说瞎话就不怕咬到自己的舌头!”阿格气红了眼睛,蒋玉蓉要阻止已来不及,皱着眉头看着一个与她相熟的女子道:“薛明儿,你我也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她们不清楚我的为人,你难道会不清楚,竟任她们如此诋毁我?”
那叫薛明儿的女子涨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说道:“我不…不认识你!”那几名女子齐齐笑了起来,又秉着贵女要笑不露齿的美好形象,都拿着帕子挡着。
蒋玉蓉不再说什么拉着阿格转身往蒋府走去,只是阿格却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慕容痕就看着他的未婚妻面带无奈和伤心,有些手足无措的将她的婢女拉进他的酒楼,掌柜的带她们到二楼的雅间,他示意忍一跟过去…
“好了,别哭了。”
“小姐,奴…奴婢心里难…难受,你不要嫁给乌王,咱们逃!”
“傻丫头,如何能逃,你要我置我父母于抗旨死罪的境地?”阿格摇摇头,哭得更凶。蒋玉蓉抱着阿格,轻轻拍打着阿格的背部,柔声安抚道:“不能逃,就只有接受。况且嫁给乌王未必就那么糟糕。”
“小…小姐?”阿格没想到,自家小姐会为乌王说话。
蒋玉蓉摇摇头道:“世人厌恶乌王,但在我看来乌王是无辜的,他不过是正好是那余氏的儿子,而余氏已是远在南盟的南盟皇后,他就成了余氏的替身,接受着世人的唾骂厌弃。”
“可这又关小姐什么事,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辱骂小姐?”
“是啊,这又关我什么事,又关乌王什么事,让国人蒙羞的是余氏,而不是乌王,也不是我,所以该怨的是余氏而不是乌王,你也一样,不要怨乌王。”
“可小姐,奴婢替你抱不平!”
“有你这句话你家小姐我什么委屈都没有了。好了,别哭了。这些糕点看着不错呢…嗯…味道真不错,你尝尝”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吃点心!”
“有,当然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被她们气饿了,来,你尝尝,挺好吃的。”…
慕容痕还记得,当他听到忍一汇报时他的感觉是疑惑的,别人骂他怨他都来不及,她…为何会如此不同?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下午那张明艳动人的容貌,和那一直挥之不去的道谢…
啪!将书放在桌上,看了看寂静的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玄玉的骷髅面具,只是瞬间,人就不见了,而摇动的窗证明刚刚这房里是有人的…
小剧场:
某仙一脸嫌弃地看着某男:“喂,在自己家还要跳窗啊,这是什么毛病?”
某男冷冷地看着某逗。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哈。”某仙很没志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