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和孙大壮此时也正在床上颠鸾倒凤,宁行川捏着瓦片的手一抖,差点掉下去,慌慌忙忙拿稳了,这才听到下面两个人的谈话。
“上次问你的事打听到了么?”春桃喘着气问道:“可探听出来汪氏给三位公子了多少封红?四小姐对太子殿下有没有意?”
孙大壮本就是个粗人,败兴至极自然语气不善:“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败兴,非得在这个时候时候问这些不相干的东西。”
“当初偷看我洗澡的时候怎么不嫌我败兴呢?”春桃也气急了:“快说!不然我让三夫人把你发卖了,虽然你是二房的人,可我们三夫人要是想发卖个下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孙大壮狠狠的一拳砸在床上,震得整个床快要散架了一般的剧烈摇晃了一下,春桃吓得脸色都白了,再不敢说话。
“封红是每人一千两,四小姐对太子无意。”孙大壮瞪着她:“满意了?”
春桃不禁感慨,一个封红就是一千两,三个就是三千两,够她们三房一整年的份例了。果然还是二夫人出手阔绰些,娘家有钱比什么都强。她的关注点在四小姐的态度上,那天接风洗尘宴上,太子对四小姐惊鸿一瞥惊为天人,原本还对六小姐呵护有加的,自从昨晚之后就像失了魂似的,捧着一本据说是四小姐写的诗集不离手。
三夫人可是答应过她,只要她愿意用美色诱惑二房的人来探听消息,将来六小姐出嫁的时候,就带着她一起嫁过去,给新姑爷当个姨太太,从此脱了奴籍,翻身做主子。
以宁府在昭阳镇的地位,六小姐若是嫁人肯定也是要挑选有些名望的,给大户人家做姨太太可轻松多了,只要会说话会做人就有源源不断的金银财帛,可比配个小厮配个管事强多了,做不完的活计不说,将来生了孩子也是给人为奴为婢。
她穿好衣服,问道:“四小姐竟然对太子无意?太子可是将来要当皇上的,她竟然都看不上眼?”
孙大壮说:“我上次在锦鲤池边偶然听到了四小姐在和燕王殿下说话,燕王殿下想来是去替太子探听口风的,四小姐亲口说的,她无意于太子殿下。”
春桃翻了个白眼,咕哝着:“那她还不躲着点,给太子殿下看到了容貌,咱们六小姐还怎么入得了太子的眼?我瞧着分明就是故意的,自己不想要也不让别人得到,真真是损人不利己。”
春桃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如果六小姐嫁给了太子,她跟着陪嫁过去,最不济也是个宫妃,那可真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行了知道了,三夫人说了,让你在水里下点东西。”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来,递给他:“别怕,死不了人,无非是让二房的人都昏睡过去一个时辰而已。到时候你就……四小姐长成那幅样子,我就不信你没动心!”春桃笑的暧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嘛,反正大家都睡着了,没人知道是你。”
孙大壮麻利的收了药揣在怀里,末了还问了句:“事成之后,你还得陪我一次。”
惹得春桃娇笑不已:“你个死鬼,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还真是不吃亏。”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脑门:“就惦记着这事了,出息!”
孙大壮顺着她的力道头往后扬了一下,笑着一把抱起春桃扑倒在床上:“距离上一次都半个月了,再来一次让我消消火气。”
宁行川轻轻把瓦片放回原位,像猫儿一样跳下了地,一点声音也无。
在一家古玩店寻着宁瑶锦的时候,她正拿了一方寿山石的印章在手上把玩,时不时的还跟掌柜的交流两句。
“妹妹,你可真神,果然是孙大壮!”他拽着宁瑶锦出了店,两个人在闹市区散步,装作闲逛的样子,声音却压得低低的:“孙大壮是李氏的人,用春桃做饵。”
宁行川说的隐晦,宁瑶锦却听明白了,哥哥估计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妖精打架场面。也罢,十多岁了,不算太早,况且哥哥自己有分寸,她倒不是太担心。
“回去就把孙大壮辞工算了!”宁行川义愤填膺的。
宁瑶锦给他买了个棉花做的手套,他爱打拳,骨头包肉的碰着木棍砖头,经常肿着。手套里面垫着一层厚厚的棉,这样以后练拳的时候手就不疼了。
付了钱拿着手套,宁瑶锦说:“先不急,一个白芷一个孙大壮,用处可大了去了。”
周靖谦坐在书房里,桌上镇纸压着一方宣纸,手持一支狼毫肆意挥洒,不一会,一首《思凡吟》浮现在纸上。
侍卫高远敲了敲门,得到一声“进”的允许后,推门抱拳道:“禀殿下,四小姐女扮男装去了南市。”
周靖谦“恩”了一声,手下不停,又是另一种笔体的《思凡吟》:“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是,宁家小少爷掀了屋顶,听到孙大壮跟春桃的对话,想来是告诉四小姐了。”高远道。
“下去吧,继续暗中盯着,必要的时候——”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