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大为震惊,没想到江诗蕴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居然还敢教训起郑贵来!且还那么心狠手辣地把他头发都烧光了!
她随即忍着痛站起身,掐腰指着江诗蕴跳脚大骂:“好你个臭丫头!没大没小,连长辈都敢打!果然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看来我的确是没说错!你们一家都是些没个正经的!大家伙儿来看看啊!这个江家四丫头品行如此败坏,可不是我胡说啊!这都打上门来啦!大家快给我评评理啊!”
江诗蕴被气笑了,扭头冷冷看着身后对她指指点点的左邻右舍,拿起菜刀嚯地一声就扔到旁边的桌案上,入木三分!
“哗——”所有在场的人都被吓得蹲到了地上,生怕江诗蕴的手一滑就把菜刀给扔到自个儿身上来。
冯氏被吓得青白着脸愣在当场,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江诗蕴施施然走到她面前,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阴狠地看着她:“我告诉你冯氏!少在我面前使什么手段,我江诗蕴可不是好惹的!今天你既然敢当众污蔑我,那我就势必要为自己讨回些公道!”
冯氏战战兢兢地看着她,身体抖如筛糠:“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里……这里可都有乡亲们在看着!别……别乱来啊!”
“我们江家素来不喜与人交恶,这点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可是,正因为我与郑六那可笑的婚约,且还是退了的,你们倒给我惹出这么多是非出来!不就是见我江家无男子做主么!”
“明明是你们自己不知检点!还怪人家惹事!简直就是……就是……对!颠倒黑白!”
见冯氏还在这红口白牙地瞎扯,江诗蕴的耐性也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张开虎口猛地扣住冯氏的下巴,冷声道:“还敢胡说?看来还是我的话太温吞了些,没让你感觉到害怕啊。”
“我没有胡说!”
“啪!”
“啊——”
一声脆响,伴着冯氏杀猪式的尖叫,江诗蕴双眸微眯,淡淡欣赏着冯氏捂着脸颊又惊又怒地看着她的表情。
“不说实话,那就继续挨打,打到你愿意说为止!”
“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是我家男人要我这样说的!干什么总打我!呜呜……真是没了天理了啊!没天理啊!”
江诗蕴一听是郑贵干的好事,怒火瞬间涌没全身。
“他到底说什么了?!快说!”
“还用得着说什么吗?”冯氏捂着脸哭丧着说,“我藏在家里的几两银子全都没了,分明是被那个死鬼拿去给你那个贱人娘买药吃了,不然你倒是说说,你们一些小丫头的,咋就突然多出那么多钱来买这买那,还有余钱给你那贱人娘治病?”
此言一出,在门口偷偷看戏的乡亲们又是一阵哗然,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是啊是啊!我也瞧见了!昨儿个天色渐晚,我刚从地里干活回家,就瞧见郑贵带着他家小六上江寡妇家了,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干了些啥!”
“对对对!我也瞧见了!那江家二丫头还特地出门迎接呢!笑得那叫一个殷勤,若真没什么,能这样?”
“就是就是……”
“可是我觉得江家媳妇挺好的人,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啊?人家江家孩子我也从小看到大,都是懂事的孩子,哪里会做那样的事,怕是这郑贵家的在瞎说呢!”
盛怒中的江诗蕴一听竟然还有人会为她们说话,随即冲那人感激地点点头,原来是素来与她娘陈春燕交好的李家婶子。
“郑贵在哪儿?!让他给我滚出来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谁在胡说!”
冯氏捂着脸呜呜哭着摇头,看到江诗蕴那见神杀神的可怕模样,吓得往后打了好几个趔趄,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便摔倒在地。
看冯氏这吓破了胆的样子,江诗蕴的怒火不降反升,四面环顾一下,并没有发现郑贵的身影,干脆直接闯进内屋上房位置。
好在这里的房屋格局都差不多,江诗蕴很快便找到了躺在炕上装死的郑贵,一把将他给拖下了炕就往外走。
“哎呀你个疯丫头!快把我放开!快放手!光天化日的!怎就这样粗鄙!”
江诗蕴冷眸一瞥,顿时就把郑贵一个堂堂六尺男儿给吓住了,竟觉得像是在看阎王庙里那尊黑面尊神一般,缩着脖子,半晌说不住话来。就这么轻易被一个小了他一个辈儿的姑娘家给拖到了堂屋。
众人见郑贵一个大男人竟然那么狼狈地被矮他一大截的江诗蕴给拖了出来,又是一番窃窃私语。
一把将郑贵扔在地上后,江诗蕴便有些脱力了,为了不让任何人看出来,她索性直接扯来一张椅子坐下,一条腿蹬在郑贵的脖子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睨着他。
“郑贵,我看你是不长记性啊!昨晚我说的很清楚了,不准你再来骚扰我们江家任何人,你偏不听!如今,竟还敢到处乱传谣言,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被江诗蕴骇人的气势给震慑住,郑贵躺在地上也不敢动弹,支支吾吾地,眼角余光看到门外偷觑的乡亲,反倒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声音也硬气了些。
“你……你这个疯丫头!真是……真是不识好歹!我见你们娘几个凄苦无依,好心带着六儿去你家探望你娘,你倒好!不辨青白就把我给打了,还烧光了我的头发!这会儿我都躺床上养伤了你居然还不放过我!”
江诗蕴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用力踩住郑贵的脖子,痛得他哇哇大叫。
“你居然还有脸说是好心看望?谁好心会在那种时候去一个只有女人的家里!又有谁会不顾阻拦厚颜无耻地想要闯入一个妇人的房间!要不是有我在,你倒是说说!会将我娘如何?!”
郑贵因为被踩中脖子,呼吸便有些困难,脸都憋红了,拼命想要掰开江诗蕴的腿,奈何这丫头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劲儿竟然这么大,死活就是掰不开!
“乡亲们救命啊!这丫头是要杀人啊!快救救我啊!”
冯氏一见自家男人被欺负成这样,又是害怕又是愤怒,赶紧悄悄爬起来就想往外走,却被李家婶子给发现给拦住不让离开。
“李家的!你这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你家男人在那儿呢,跑什么?”
“我……我要告诉村长去!这个疯丫头都要打死人了!还不让我去找村长救命么!”
李家婶子气得直哆嗦,伸手将冯氏给推了进去:“你们倒是会倒打一耙!自己不干净还偏要赖在别人身上!往人家孤儿寡母身上泼脏水!是非曲直,你倒是听个清楚明白再去叫村长也不迟!”
冯氏被惊得连连后退,心虚地垂着头不敢作声了,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襟。时不时往郑贵那一瞥,瞧见江诗蕴的脸色,又怂的缩了脖子。
“谢谢李家婶子了!到底还是有明白人在!就不怕断不清这桩案了!”江诗蕴缓了脸色,冲外面对她表示支持的乡亲们点头致敬。
回过头,江诗蕴弯下身揪住郑贵的衣领,扬起拳头恶狠狠地说:“还不快说!为什么要让冯氏传出那种谣言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贵原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哪里吃得消这样凶神恶煞的江诗蕴,扬手挡着脸就连连讨饶。
“哎呦!小姑奶奶!可别再打我了!我这身子骨可弱着哪!”
“啰嗦什么!还不快说!”
郑贵慌忙摆手投降:“好好好!我说!这就说!”
见他这般磨叽,江诗蕴作势又要开打,郑贵吓得一个哆嗦,这才开口道出实情。
“我……我原本就瞧上你娘的好相貌,可惜有你爹在,不敢直接胡来,如今你爹去了,你娘又病了,我就知道是个好机会。”
冯氏一听,扯开嗓门就嚎:“你个杀千刀的!没良心啊!……”
“住口!”
冯氏吓得一颤,赶紧闭上嘴巴默默哭泣。
见那冯氏已然变得乖觉,江诗蕴这才把目光继续投在了郑贵身上,蹙眉冷哼:“继续说!”
“我原想着,经常趁着天色暗淡时去你家,旁人瞧见了自然会心里存下疑惑。我再让我家婆娘去跟别人说些不清不楚的事儿,时间一长,假的也就成了真的,到时候,任谁千张嘴也说不清了,你们江家名声一臭,你娘自然也就得跟了我。”
一听这话,江诗蕴再也忍不住,一个拳头就挥了过去,直打得郑贵鼻血横流。这回,倒是没有谁会为郑贵帮腔了。
这郑贵都自个儿交代清楚了,还有什么疑虑?分明是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想要强占了人家母亲,还想败坏人家姐妹的名声,着实是该打!
这样一来,大家也就都知道这谣言是怎么来的了,看向冯氏和郑贵的眼神也变得分外鄙夷。而与此同时,江诗蕴彪悍的名声倒也是越传越广了。
凡事都有利就有弊,这点江诗蕴自然清楚得很,可是,她们一家全是女人家,若她不强硬起来,被人欺负死都没法儿还手,那才叫真正的悲哀!
思及此处,江诗蕴抬腿将郑贵给踢得打了几个滚,和那冯氏摔在一处,哎哟哎哟地直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