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啦!”鹦歌打了水,一路小跑着冲进屋里。
舒心赶紧迎了上去,接过鹦歌手里的毛巾:“小姐刚醒你怎么就不好了?毛毛躁躁的,出什么事儿了?”
鹦歌瞪圆了眼睛:“是真的出大事儿了!老夫人正召齐了家里人过去呢!”
“什么?”听了这话,素来稳重的舒心也是一惊。
自从云危画的母亲去世之后,云家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三夫人宁氏在打理。宁氏为人精干,将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云老夫人信佛,比起劳碌伤神,她更愿意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故而平素里也愿不插手家里的事情。今天这忽然召齐了家里人,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怕是丢了什么重要的物什吧。”梳妆镜前的云危画语声淡淡。
鹦歌急忙插话:“是啊是啊!小姐真是神了!”
舒心显然没有鹦歌这么神经大条,当下觉得云危画仿佛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但那样的感觉十分微妙,舒心想要细想,却怎么也抓不住其中的关键。
“前一阵子,老夫人不是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又得了许多赏赐么!”鹦歌急急凑到云危画的跟前,“据说,其中老夫人最心爱的那串檀香血玉佛珠不见了!”
铜镜前的云危画淡淡一笑。
她果然没有猜错。
檀香血玉佛珠。是老祖母最喜欢的一个物什。
这确实是发生在四年前的事情。她记得,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不知怎么的,竟然把这罪责扣在了她的头上,害得她被罚跪祠堂。可她分明没有动过什么佛珠,她是被人陷害的!
当初还因为这件事,祖母对她颇有微词。
那个时候的她,虽然有个嫡女的名号,但因为貌丑,总是有些许自卑,在云府的地位也不过尔尔罢了。
但也多亏嫡女这个名号,才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比起四年后嫁给项北辕,现在的生活已经好极了。
云危画抚摸着自己脸上的毒疤,她还记得自己临死前说过的,如果能够重来,定不会让这些事情再度发生。
“舒心,简单梳洗一下,大家应该正往那儿赶呢,咱们也不能耽搁。”云危画冷声道。
“小姐,真的没事吗?不用再休息一下?”鹦歌问了问,“反正不去也没什么事,反正也不会有人……”
“这是什么话!”云危画忽地厉声,吓得鹦歌赶紧住嘴,随即,云危画的声音柔和下来,“我们好在也是云家的一份子,这等大事,怎么能缺席?”
“是,小姐。”舒心赶紧上前捂着鹦歌的嘴,将她往身后拉了拉。舒心悄悄看了眼镜中的云危画,隐隐觉得这场长眠之后,云家的大小姐仿佛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有哪里不同,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片刻之后,云危画便在舒心的陪同下前往大厅。
一出门,便看到闲月阁满布的花花草草。印象里,闲月阁一直是最门庭冷落的一个,直到后来出现了项北辕,只有他愿意出入这个冷清的院子,他是走进云危画心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所以云危画才会对他那么上心,甚至听不进任何反对的声音,还为了他与外祖家决裂。
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真是脑子被狗吃了。
但现在不同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喜欢把自己锁在院子里头,一个人自怨自艾,埋怨自己的毒疤,埋怨自己的平凡的云危画了。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避免那些悲剧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