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宇翔在场,宫人不敢耽搁,迅速地替叶心岚卸下妆容,而叶心岚也不敢挑刺,卸完妆很快便走回来坐到墨宇翔身边:“皇上……”
她的表情楚楚可怜,妆容卸下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反而更加人见犹怜了。
墨宇翔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宽心,而后看向慕颖汐,等着她给结果。
慕颖汐搁下茶杯,果真一本正经地端详起叶心岚的面容来,眼睑下确实出现细微的毒物反应。
“情况如何?”
“皇上,我敢肯定淑妃娘娘确实中了毒。”她说这话之时,眼光的余光特意瞟向叶心岚身后站着的柯嬷嬷,注意到她手里紧紧地攥着帕子,神情微微有些紧张,屏息等着她的回答,这反应与正常的担心有很明显的差别,她心里一笑,话锋一转,语气显得迟疑,“但是……这种毒太稀罕了,我研读过那么多与毒物有关的医书也不曾见过这种……”
下一刻,她似乎看到柯嬷嬷松了口气。
墨宇翔听了之后脸色沉了下来,叶心岚也跟着胆颤起来,她心里没了底,不知道慕颖霜究竟是吓唬她的还是说的实话。
“不过皇上和娘娘暂且可以放心,这毒一时半会对娘娘的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你有没有把握找出解药?”
“我会想办法,应该没问题,但因为我对这毒物不熟悉,肯定要费不少时日。”慕颖汐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恳揽下这个责任。
墨宇翔缓缓点头,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她的信任:“好,能解就好,朕相信你的能力。”
苗疆的噬骨属剧毒物,她都能够在短时日内凭自己的本事配制出解药,在替叶心岚解毒这事上,他同样对她抱着很大的希望。
叶心岚在一旁留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眸色暗沉,心里产生了一种疑虑,皇上明明嫉恨着景懿,甚至为了羞辱景懿才将慕颖霜嫁到懿王府,可皇上对慕颖霜的态度明显不对……
“皇上,我回去想想解毒良方,不过以后还有很多需要淑妃娘娘配合的地方,比如可能会需要娘娘的血提取毒物……”
叶心岚咬了咬红唇,迟疑了会最终还是点了头:“好。”
“朕会让人通知御药房,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取用。”墨宇翔对慕颖汐说完,又低头看向身旁的叶心岚,抬手爱抚上她的脑袋,轻声在她耳边叮嘱,“爱妃,朕还有朝事没处理完,暂时不能陪你了,你先好好休息,朕今晚再来陪你。”
“臣妾恭送皇上。”
叶心岚起身,福了福身子,眼见墨宇翔要离开,慕颖汐快速收拾了药箱也跟着要走,她若留下就太蠢了,绝对会被叶心岚怼。
墨宇翔与慕颖汐一前一后离开了岚淑宫,行至后花园,在墨宇翔即将拐向御书房方向之际,她在身后喊住了他。
“皇上,关于淑妃娘娘的毒,我还有些话想跟您说。”
墨宇翔听了之后,脚步一滞,转身看向她,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难道她的身体状况比你刚才说的还要糟糕?你是碍于她在场,不敢把话说重?”
慕颖汐偏头想了想:“确实有这层意思在,不过……皇上,能否借一步说话?”
她看了眼跟在他身边的众多宫人,人多嘴杂,她要是当着这些人的面把话说出来,难保他们当中不会有人透露出去,而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不想传到柯嬷嬷耳里。
他扫了周围一眼,抬手挥退宫人:“你们先下去。懿王妃,不妨移步亭香阁。”
两人先后进了亭,刚站定脚,墨宇翔已经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情况来。
“有多严重?可会对性命造成威胁?”
慕颖汐也没多废话,直奔主题:“皇上,我刚才替淑妃娘娘诊过脉,如果不细致捕捉,脉象显然与常人无异,毒物很奇特,蛰伏在体内,间歇唤醒,简单来说,脉象会在一段时间里微弱地显示异样。十指连心,指寇间表现最为明显,而她不时会并发心疼症,我想毒物应该蛰伏在她的心脉,现在是潜伏期,身体影响不会太明显,可一旦爆发……很可能会致命。”
“致命”二字一出,她看到墨宇翔的身体明显一僵。
“皇上请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可能在那之前找出解药。”见他脸上显现出担忧之色,慕颖汐及时向他提出了保证,半晌之后,又迟疑地开口,“皇上,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但说无妨。”
“皇上,虽然这种毒物我不是很清楚,但以我对毒的了解来看,这种毒并非一夕一日就能植入人体内的……”
话音未落,墨宇翔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并打断她的话提出了疑问:“你的意思是,岚淑宫里有人长期以往将毒物植入淑妃的体内?”
“没错,我确实是这个意思。”她的提醒已经够明显了,再明显就会让自己陷入窘境里了,更何况,就算她把那人直接曝出来也未见得他们会信她,反而给自己招来一身腥。
“岂有此理,竟然敢对淑妃下手!岚淑宫就那么几个人,朕一定会将她揪出来!”墨宇翔一拳捶在石桌上,脸上尽是愤怒,恨不得将那动了手脚的宫人碎尸万段。
“皇上,如果你的动作太大,势必会打草惊蛇,只怕到时那人狗急跳墙,做出伤害娘娘的事,依我看,应该按兵不动。”
墨宇翔陷入了深思中,直到她再次出声将他唤回了神。
“皇上,我有个不情之请。短时之内我还没法找到解药,每天来往于皇宫与王府之间并不会有效果,还请皇上能让人将药材送往懿王府,等解药有了眉目或者需要娘娘配合之时我再进宫。”
“好,需要什么药材都罗列出来,朕吩咐御药房的人准备好给你送去懿王府。”墨宇翔不疑有它,豪爽地答应下来了。
“多谢皇上。皇上,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先告辞了。”慕颖汐朝他福了福身,刚要往亭外走,就听墨宇翔突然喊住了她,“皇上,您还有吩咐?”
墨宇翔定定地看着她,尔后抬手指了指她的脖子间示意:“怎么回事?”
慕颖汐意会过来,前两天出门前她都有用丝巾遮挡伤口,今天没感觉到伤口的疼意,也似乎忘记了这回事。
“不小心划伤的,不碍事。”她随口解释了句,并不想与墨宇翔有更多私人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