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白发三千。
云景望着天空,白云拽住柔风,天空缠着暖阳。
这一切本应如此美好,可世界却如此悲凉。
这一切是劫难还是命中注定?情爱这种东西,我又要怎么去衡量?
摇摇晃晃,云景迷茫的御剑乘空,转眼间来到皇宫后的一座庭院,那是他父王所住的地方。
惊云剑停在院子之中,云景从剑上迈步,安静的落在地上。
他站在那里思考了许久,我在他的的眼中,不会已是死人吧……也许他也在盼着我回来。
“唉!”
云景轻叹一声,抬手推开房门。房间内摆放一张木桌,两把椅子。
椅子旁有一丈屏风,云景迈步走去。
屏风后有一木床,床被纱布笼罩。仔细看去,纱布后躺着一人。
云景走过去掀开纱帘,那人身上盖着被子,双鬓已是鬓白。他睡得如此安详,云景一时不忍叨扰。
云景将惊云剑放在桌子上,搬过来一把椅子,就坐在他的旁边,静静看着他。
许久未曾谋面,他的脸上多出几道残纹,好像死神在他脸上留下的笔记。
“父亲,恕孩儿不孝。当年竟一意孤行执着仙道,这才闯入沙城让父王朝夕牵挂。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云景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他的手,呢喃自语。这趟沙城之旅,面子上风风光光,大获全胜。实则,父王卧病云国将散,我也失去了婉儿……
“当——当——”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位丫鬟端着木盆,盆中装着水和一条洁白的毛巾。
“这门怎么开了?我记得……我好像关上了呀。”
呢喃之际,她端着木盆走入屋中。未曾想到,竟是云景归来!
“皇子殿下?真的是你?”
丫鬟放下木盆,正要行礼。
云景转身看她,将手指竖在嘴前,示意她小些声音。
这丫鬟也是聪明人,转身将木盆放到地上,然后悄悄关上房门。她捡起地上的木盆,放到床边。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还是能看见床上的人,眼皮微微抖动。
“父王,吵到您了?不妨在休息一下吧。”
云景拿起木盆内的毛巾,擦拭他的手背。
老皇上听见声音抬起双眼,原本虚弱的样子,也漏出一丝神采。
“景儿?你……你回来了!真的是你?父王可担心死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微白的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
“父王,孩儿这次回来,已剿灭沙城降服沙妖。却未曾想,竟将父王推入病魔之手。”
云景愧疚的握着皇上的手,也许是因为常年握着冰冷的惊云剑,他甚至有些留恋掌心这份温暖。
皇上慢慢起身,靠在墙上,被子从他身上滑落。
一旁的丫鬟双手接过云景手中的手巾,站在一旁关切的说道:“皇上,您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多休息些才好。”
皇上伸出手摆动一下,看向那位丫鬟。
“已无大碍,你先退下吧。”说完,他向外略微抬手。
“诺。”那位丫鬟轻复一声,然后向外走去。
等到丫鬟退出门外,皇上看着云景的脸,云景睁着眼睛,这眼神让他有些陌生。
他抓着云景的手,低头看着被子,一时不知应该这么说。
“景儿啊,想不到你真能降服沙妖。本王为国理政,早已想到会有这样一天,这一身病疾与你无关。只是……父王还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还未等他说完,云景将手收了回来,起身看向窗外,背对着他眼神惆怅。
“父王所说,可是鈴国一事?”
皇上看着云景的背影,暗叹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你降服沙妖,足以证明你的本事。可云国现在毫无战力,你一人之力不足以对抗鈴国。
婉儿一事,实在手足无措,逼不得已……”
“父王无需担心孩儿,还望父王以大局为重,如此甚好……”
说罢,云景走到木桌的旁边,伸出左手摸着惊云剑的剑鞘。
惊云啊,你知道我心中所忧?心头所想吗?
鈴国国土乃是云国三倍有余,掌握千万精兵。
而那位所要娶亲的大皇子,可以说荒淫无度,终日与青楼相伴。他只会舞文弄墨,毫无优点!
若让婉儿嫁他,我岂能心甘情愿?!
云景拿起惊云剑忽然回头问道:“父王,您以我的名义去骗她……对得起婉儿吗?”
眼前这位皇上,亲眼看着云景与婉儿长大,他清楚二人的感情,这才出此下策。
同时,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也知道婉儿不会喜爱鈴国的皇子。
“景儿,你莫怪父王,为保全云国百姓,不可陷入战乱之中。只能剥夺她一人的幸福,来换取全城百姓的安危,你万万不可胡来……”
云景看着手中的惊云剑,剑刃上好像有婉儿的影子。
“景哥哥~!你要娶我呀!”他长叹一气,悠长深远。
“这件事情我不会插手。不过请恕孩儿不孝,待婉儿出嫁后,我便离开云国,从此云国与我无关。孩儿一心求仙,这尘缘之事我再不干涉,孩儿……去也。”
说完,他大步走向门口,头也未回。
“景儿!景儿!咳……咳”
他的咳声回荡在庭院,可他头也未回,这一别,恐怕父子二人再难相见。
云景飞到空中,风吹过他的双鬓,吹进他的湿润的眼睛。
我怎会含泪?一定是风,吹的眼睛有些干涩……
云景落入自己的庭院,他推开房门,熟睡的醉殇被开门声从睡梦中惊醒。
“谁啊……大清早不睡觉,急着奔丧啊?”
醉殇揉着双眼看向门的方向,他披散头发躺在床上。
朦胧之中他看见云景手提惊云剑走进来,拿起桌上的酒壶。
云景打开壶盖,把那壶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大……哥?你大清早不休息,喝什么闷酒啊……”
话音未完他再次转过身,闭上眼睛。未过三秒,醉殇的鼻子上鼓起一个气泡。
云景放下酒壶,把惊云剑放在桌子上。
“唉……醉殇,拿酒。”醉殇听见这低沉的声音,忽然从梦中惊醒。
不对……大哥这是有什么心事?认识他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样子。
士气低沉不说,为何直呼我的大名?
醉殇伸手一指,远处衣架上的无尽酒葫飞到桌子上。
“我说大哥?你若有心事,不妨和本大爷……不对不对,和我说说?”
云景毫不客气,打开葫口的木塞,“咕咚——咕咚——”
这一喝就不打算停下。醉殇走下床,穿好云景为他准备好的衣服。
还是那个熟悉的风格,一身黑色开衫长袍,外面绣着两道金纹,衣服内衬乃是金色。
从上至下,不失阳刚。醉殇拿起头环,这头环也是金色,上面绑着一颗蓝色花纹珠子,与他很配。
醉殇走到云景身后,伸出右*过无尽酒葫,猛喝一口。
“大哥,我的酒虽说好喝,但这么喝可不行!有什么烦心事和兄弟说说!”
云景看着手心,酒葫已脱手而去。
云景左手中指闪耀,空间一开,兄弟二人便消失在房间内。
当醉殇回过神来,自己与云景已站在一片高山悬崖上,崖的边缘长着一颗迎客松。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白雾,所在的这座山崖,已位于云端之上。
“贤弟,此情此景,就是我云景现在的心情。”
高山崖外,迎客松,借酒消愁,愁更愁。
情债难许,终难愿。只叹婉儿,嫁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