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似曾相识』

李绯辞追着蝴蝶在画花间奔跑，申泠崖抬头时正好撞见，心头一紧，“是她？”抬脚借助树枝，几步跳到李绯辞面前，李绯辞被惊未看清人脸直接出手，申泠崖借机回防，两人身影在花间相互交错，宛如落下的蝴蝶。梓葵看清人之后大喊，“王妃，那是申将军。”李绯辞立即收了收，尴尬整理着衣服。王爷申步崖这才跑了过来，“大哥，你看到了什么，这么着急？”说完话，才注意到今天的李绯辞。

美，美到一尘不染。

李绯辞盯着申泠崖的脸，脑海里全是熊熊烈火，炙热烧毁所有，眼泪不自觉下落，怎么办，好想哭好难受。

申泠崖疑惑的看着李绯辞，看着满是泪花的眼睛，这种眼神似曾相识。奇怪，不可能她是王妃怎么可能是她，申泠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李绯辞两行清泪一滴接着一滴，梓葵赶紧拉了拉李绯辞的衣角，李绯辞别过身，闭上眼睛翩然倒下，申步崖眼疾手快将其揽入怀中。申泠崖一脸茫然，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等到申步崖抱走李绯辞梓葵赶紧跑过来，“申将军，王妃只是身体不适还望将军莫怪。”

“她为什么看见我会哭？”申步崖性子直爽的狠，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梓葵前思后量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王妃最近看谁都这样，所以将军您别放在心上。我先回去伺候王妃了，王爷说，您的事情他帮您办，还叫将军先回去吧。”

申泠崖点点头，转身的那么一瞬间，梓葵真想告诉他，王妃就是他要找的人。可是梓葵不能说，李绯辞终究还是王妃啊。

申步崖小心翼翼的将李绯辞放在床上，李绯辞睁开眼睛，坐起来。

“谢谢王爷刚才的配合。”李绯辞故意装作晕倒，避免刚才的尴尬也防止申泠崖的询问。申步崖一脸不快，“你有事情没告诉我对吗？你和申泠崖之间有什么关系？”

李绯辞看向窗外，“那不是我，这也不是我，到底我是什么？王爷，与你有关系得人是这身体的主人，与将军有关系的人，是我的本体。这些都不是我，那我到底是什么？”李绯辞接近疯狂把心里的苦说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在申步崖面前失态。申步崖笔直着身体，外面的风吹动着他额头前的刘海。李绯辞苍凉笑了笑，“我以为逃过了天庭的追捕，我就能好好过日子了。我不想继承这么多记忆，你知道吗这样很累，别人的情感，与我何干？”

一向温婉的李绯辞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拼命的哭喊，拼命的折腾，最后还是申步崖强行将她抱在怀里，她才慢慢安静下来，慢慢睡去。她的身体很烫，手却很凉，申步崖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觉得李绯辞哪里一定出了问题。

李绯辞脑海里有火有血有铠甲有天庭戒律，交错复杂着缠绕还有王妃各种阴谋各种心机，越是不想看越是逼着她看，想醒过来却无能为力。 她意思到了，是记忆相互的摩擦碰撞，让这身体承受不住。

从外面看李绯辞安安静静的躺着，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可是这状况急坏了醒着的人，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都只是说王妃只是睡着了，至于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大家真的不知道。

已经两天了，申步崖一直陪在床边，这些事情梓葵全都看在眼里，原来王爷并不是无情之人，只是不爱王妃爱李绯辞。

李绯辞还是安静的躺着，耳边传来水滴声，就那么一声很干脆很清澈。让记忆中的烈火也好阴谋也好全都淹没在水底，沉沉的落下去，她被泡在一汪干净池水之中，身体每一次肌肤得到释放让她快速放松起来。不在记忆里面挣扎寻找出口，出口自然就出现在脚下，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去，前面有光，奔跑过去努力的奔跑，水化成水滴围绕在李绯辞身旁。

绿光在眼底划过，李绯辞猛然睁开眼睛，身旁竟然不是申步崖而是申沚崖。她连忙坐起来，刚想大喊。申沚崖伸手贴在李绯辞粉嫩的唇上，“别出声，我是从窗跳进来的，没人知道我来了。”然后收回手。

“皇上？从窗户进来？就为了来看看我？”李绯辞不可思议的询问。

“听说你一直睡着，朕想看看你为什么还不醒。”

烛光照应着申沚崖的脸阴影处若影若现，他那双眼睛格外明亮，刚刚那水怕是就是他的眼睛吧，李绯辞的身影淹没在他的眼里，溺死其中不可自救。

“皇上，我们之间所有的故事都是过去了，你不要再让我帮你继续坚持王爷继续帮你做事了。”李绯辞赶紧从海里爬出来，故作镇定的说道。

申沚崖嘴角一扬，和眼里柔情特别相配，虽贵为九五之尊却没有丝毫让人畏惧的感觉。

“李绯辞，如果还是那个帮朕做事的你，朕断然不会来的。”

一根檀香燃尽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暖魅起来。李绯辞咬着嘴唇，迫使自己清醒最后还是放弃别过头不在看申沚崖，他那双眼睛实在可怕至极。

“皇上，你这大半夜跑到王妃的房间不好吧，既然我已经不帮你做事了，我们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吧，皇上还是早点回去吧。”

申沚崖伸出手捏住李绯辞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说道，“朕说，幸好你不是她。”李绯辞听到这里一个扭头挣开申沚崖的手皱着眉，看着微微笑着的他，在他眼里什么也读不出来，只是海无边无际的海。

“皇上，是什么意思？”

“朕已经见过真正的王妃了。”

李绯辞下意识抓紧床单，语言变得苍白无力，不知该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无用，看来申沚崖都知道了。等等，见过王妃？李绯辞转头再次与申沚崖对视上，“皇上，您说见过王妃？”

“想知道朕都知道了什么吗？那你就快点好起来，明日后山梨花园，朕等你，找不到路王妃的记忆里有。”

申沚崖起身，看来是打算走了，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李绯辞，眨眼间李绯辞跳入深海。

明日，梨花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