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江雷便与其余三大世家家主聚了一聚,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以江淮的计策为蓝本,在改造的更加完美,并决定由镇北王徐海德这个老于世故、门生遍布天下的人物出演叛徒的角色,去腐蚀、策反朝廷中的文武和军队。
这一日,适逢朝仪大典,于是,一切都将从这次朝仪开始,最终形成一股风暴,毁灭无数生灵、残杀无数修士。
大朝仪,须得百官觐见,于是文武百官分作八列,由午门陆续进宫,文武百官都必须步行以示恭敬,就算四大镇国亲王也不得例外。其中镇南王江雷与镇西王南宫德分领中央的左两列,为帝国封爵之人,不过很多是有爵位而无实权,因为他们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继承而来,毕竟这还是个实力为上的世界;而中央的右两列为皇亲国戚,有皇子分领;最左侧两列由帝国兵马大元帅和大将军王分领,为帝国位高权重的掌兵之人;但大夏帝国的用人乃是以文制武的原则,是为了防止武将掌管兵权日益骄奢淫逸,难以控制,所以,最右侧两列分别由首辅、次辅分领,乃是帝国内阁大臣、三司六部、督抚大员的文官翘楚。
午门两侧各有兵士把守,乃是禁军中层层选拔出来的个中好手,单论战力,怕是放眼天下也是数得着的好部队。近千人过午门,竟听不得丝毫声音,看不到丝毫散乱,可见大夏国规矩之严,怎么看也看不出衰败之相,可惜~~唉!
过午门,经仁轩殿、裕德门、禄仁殿、广厦门、富水桥,一路直行而北,直至德政门,一路上雕梁画栋、山水林立,真可谓美不胜收矣。过了德政门,便是直通太和殿,只见汉白玉铺就的道路、紫翡翠雕就的侧墙、蕴灵石刻就得华表、镇魂晶砌成的杆栏,各自镶嵌着千百灵珠,布成百千大阵,这是自午门以来最为奢华也是最为恐怖的地方了,纵然是真正的仙人来了,怕是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去。
进的金殿,左右各四列各自站班而定,只见得:
殿前华丽,遍地五彩金;殿内金童对对执幢,玉女双双捧如意。玉钩斜挂,半轮新月悬空;宝帐婆娑,万对彩鸾朝斗。碧落云案,俱是舞鹤翔鸾;沉香宝座,造就走龙飞凤。飘飘奇彩异寻常,金炉瑞霭:袅袅祯祥腾紫雾,银烛辉煌。
不过须臾,耳听得司礼监太监运足了真气喝到:“陛下临朝,百官跪迎!”顷刻间,千人下跪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得一中年人应声而入,约莫四十五六岁,头戴平天冠、脚蹬帝王履、身着九龙袍、腰束飞云带、手执斩妖剑,虎势龙威、踏天方步,端的是威风无两!此人便是皇帝轩辕羽了,轩辕羽左右各捧印太监一名,分别捧着传国玉玺、镇国金印。再往后便是一片宫女太监,各自拿着朝仪的若干仪仗。
皇帝上得金阶、坐上宝座,俯览群臣,道:“诸卿平身!”
“谢万岁”又是一阵磕头不已,随即便是赐座,不过所赐者不过八人而已:镇南王江雷,镇东王于尚峰,镇北王南宫德,镇西王徐海德,内阁首辅东方明、次辅孙尚,帝国兵马大元帅赵若信、大将军王轩辕云,除此之外再无人有此殊荣,因为这是帝国支柱,权倾朝野内外的当朝权臣。不过,自今日起,这个人数和名额怕是注定要变上一变了。
不过须臾,便有太监上前道:“诸臣工有本早奏,无本散朝!”话音刚落,便有文武诸大臣接连上书,奏述海防、河防、旱灾、祥瑞等等的诸多事宜,以凭皇帝决策。在诸多大臣往来奏述后终究是把问题都解决了,短暂的一阵沉默之后,便有一位大臣自站班中走出,俯伏金阶之下,观其朝服衣着,却是礼部侍郎,有太监将奏疏递上后,便听得:
臣闻得镇西王南宫德千金南宫燕郡主,德性贞静、柔和贤淑、德性幽闲、举止中度、艳色天姿,本为太子之妃的绝佳人选,吾皇特旨,是为天恩,本不该有所违逆、心存疑窦。然而,臣窃闻镇南王、镇北王两家早有姻亲,早已许与镇南王三世子,圣人曰:‘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愿陛下早收成命,以保全皇家威仪,必得万民所仰、百邦所敬。况古语云:‘人君修德勤政,则万民悦服,四海景从,天禄永终。不迩声色,不殖货利,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克宽克仁,方能割正有夏,彰信兆民,乃得其昌、永保天命。’今太子纳妃传嫡,实为天下幸事,百官无不感恩戴德,可与旨意,寻得正妃之选以辅佐太子,大夏人杰地灵,必不失吾皇、皇太子之所望。
瞬间,大殿之中便安静下来,可谓是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重头戏就要来了,怕是要有一次大震荡了。
不过,皇帝大人却是老神在在,并不出言,不过看他的面色也知道,似这等公然违旨抗命,怕是已经触动了皇帝的逆鳞,此时必然是怒不可遏了,不过皇帝城府如深渊,却是喜怒不形于色,众人也不好猜测他的打算。不过,即使是皇帝想发言怕是也没有时间了,因为……
兵部尚书、礼部尚书一起出班:“臣等附议”,此二人一出来却是了不得了,不过一会儿便有百余人一起跪在金阶之下,话只有一句:臣等附议,纳南宫燕为太子妃之事,断断不可为之!其余大臣一看便以明了,这是镇西王、镇南王在给皇上演戏呢,不过大臣能看出来的事儿,皇帝也能看出来,于是皇帝的脸色终究是变了,面色涨红,不过,跪着的人也不看皇帝的脸色,还是翻来倒去一句话。
场面瞬间变得微妙起来。除了出班奏对的大臣,其余列班之臣尽皆闭口不言,唯恐惹祸上身、殃及池鱼。不过一个个犹如斗鸡似的盯着皇帝、镇西王、镇南王看,唯恐漏下一丝半点的变化,眼下朝局震荡,明哲保身不失为一台上策,不过,早早站队也是一条退路,唉,当官也有当官的难处啊,稍有不慎便要官职不保、人头落地。
沉了些许,皇帝的脸色终是恢复了正常,只见他单手虚按,千百大臣立刻安静无言,静待皇帝金口。只听到:“镇西王,南宫燕乃是你的千金,此事,你当以为如何?”大臣稍有疑惑之后便已豁然开朗,一皇帝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此事的幕后对手,向镇北王问话并非松口,而是施压,只要镇北王、镇南王松口,此事便好解决了,皇帝威严自然不会有失。况且此事的核心还是在南宫燕、镇西王身上,只要镇西王松口,镇南王自然不会再找皇帝事儿,这就成了世家内部矛盾,所以向镇西王如此便好解释了。不过,皇帝恐怕也没有寄希望于镇西王,但是,过场还是要有的。
镇北王南宫德闻言霍然起身,伫立金阶之下,行礼道:“启禀吾皇万岁,诸大臣所言实为实事,所言之策实为上策,小王以为,陛下当早收成命,以免失了皇家而威严、堕了皇上的威名。况且……”说到这儿,却是停止了。众人明白,这是等……
果然,皇帝发话了:“况且什么,说将出来,朕恕你无罪!”
南宫德闻言嘴角微微一笑,不过他站在金阶之前,又是低着头,倒是无人看见,如果看见了,怕是要推敲出来什么,南宫德随即正色道:“况且……夺人妻女,实为弥天大罪,有犯天条,此事若然坐实,必然置律法天条于不顾,国法威严扫地,则国将不国、君将不君,此等作为,是与昏君无异。”
不过这些话虽然猖狂无比,却是无人以为不妥,一来南宫德所言有理。二来,南宫德就是这么个人,常常使皇帝下不来台,这是南宫家的传统,可能与成年累月修炼火系功法有关。不过在世家指定的计策中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皇帝最不喜欢的藩王便是镇西王南宫德,在此事上公然抗旨也不会令人以为是故意为之,不会令皇帝警觉,而在此事上皇帝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最终就会掉入世家的圈套。
果然,皇帝闻言勃然大怒,往日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袭上心头,这个公然抗旨的人、这个常常使自己下不来台的人,一定要,除掉他!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