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回到包间,脸上尽是阴霾。
宋绲看在眼里,道:“能屈能伸,方能走得更远。当年我与佳佳老爸起点比你还低,不一样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人啊,只要心不死,天下就无难事!”
“谢了,绲叔!”宁宇诚心谢道。
不管是佳佳,还是仲叔以及跟前的绲叔,都对他爱护有加,让他备受感激。
“进去的那个小兄弟真的是一条硬汉啊。严刑拷打愣是不吭一声,他都如此说明你这当哥的也不简单。但这事说白了也就一个刑事案件,即使有佳佳这层关系,我们宋家也是不会轻易与一些人碰的,希望你能明白。”宋绲瞥了一眼宁宇,道。
“我知道,赌场的事我敬你一碗!”宁宇面色发白,端起一碗酒就一干而尽。
宋绲的话已经很直白了,萧寒的事他们不会管。
这不是说他们薄情,而只能说宁宇不够分量。如果宁宇还拿着救佳佳的人情去卖,那就显得有点下作,宋家也会看不起他的。
而且现在宋家帮他的也够多了。
“佳佳最近一段时间会去一趟楼兰,那有一个项目需要她去主持,我跟你说一下。”宋绲拿起一碗酒抿了一口,道。
唰!
宁宇抬头,看了宋绲整整几秒时间,最后方道:“这事你们不用跟我说的!”
“佳佳的性子很犟,有些事情就是她老爸也拿她没办法,希望你能体谅。”宋绲又淡淡说了一句,他话没毛病,但很扎心。
宁宇拿着碗的手微微颤抖,宋绲这是要让他主动与宋佳佳断绝来往啊!
“收购赌场的钱我们宋家出,明天你身上的案件结了之后就可去衙门那里办理法人代表变更手续,你与宋家算两清了。”宋绲站起来,离席而去。
“替我跟佳佳说一声,她的恩情我永世不忘!”宁宇冲着宋绲的背影喊道。
“话我肯定帮你带到!”宋绲摆摆手,便走出了包间。
宋绲走后宁宇感到空前的失落,回头一望,偌大的酆都,竟然没有一个帮手。
“做鬼比做人还累啊!”宁宇抓起一坛酒,就是一顿猛灌。
然而就在这时,包间房门砰的一声就被踢开,门外一个魁梧的青年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他身后则跟着一帮马仔。
“你就是宁宇?”那人瞥了一眼宁宇,语气挺冲的道。
宁宇盯着那人,脸上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你聋啊,问你话呢?”那人眉头微挑,吼道。
“有事?”宁宇冷漠的道。
“我家少爷想请你过去喝碗酒!”那人扯着大嗓门,道。
“没兴趣!他要喝,过我这一屋,别他妈叫一只苍蝇过来嗡嗡叫,烦人!”宁宇现在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槽,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时最好别惹他。
“去你妈的,一只饿鬼,你要开赌场,跟我家少爷报到了吗?你还跟我横!”那人一脚就踏在饭桌上,使得上面的碗碗盆盆摔落一地。
“滚你娘的,你家少爷是阎王啊,我要跟他报到!”宁宇抓起桌面上的酒坛当头就朝那人砸了下去。
这酒坛可比一般的石头,这一罐焖下去,绝对有一壶喝的。
“你敢打我,不活了是不?”那人怒吼,从背后一个马仔怀里就抽出一杆火枪,顶在宁宇的头上,表情非常的嚣张。
“草,就一把火枪你拿出来唬谁啊?唬楼上的姑娘吗?你有能耐也把裤裆里的那把也亮出来,看看能唬得了谁!”宁宇拿着手里的瓦片,冲着那人的脑袋猛刮,人当场血流如注。
那人气得脸色铁青,瞪着眼珠子吼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
“你有胆吗?我就问你有没有那个胆?草!”宁宇无比烦操的道。
这时门口那里突然让开一条道,一个梳着油亮发丝的年青人走了进来。此人长得比宁宇还要英俊,但眉宇间却蓄满了狠厉,绝对是个果狠果辣之辈。
而这个人便是酆都赌王莫冷的儿子莫仇。
在酆都,有几条非常热闹而著名的大街,太平街便是其中一条。那里赌场林立,是不眠的红灯区,而那条街的幕后老板便是赌王莫冷。
莫冷背后的财力势力不比宋家差分毫,这也是为何宋家不愿出手的原因。
“大彪,让你过来请人你咋掏枪了呢?那玩意连楼上的姑娘都干不明白,你能让宁兄明白?”莫仇一边拨开大彪手上的火枪一边道。
宁宇瞥了一眼莫仇,道:“来即是客,坐!”
“草!”莫仇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上去,道:“开赌场不怕店多,就怕不守规矩。没了规矩那不叫赌,那叫玩,你觉得呢?”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往我这使劲,有意思吗?”宁宇冷笑道。
“宋家开了口,我莫家再插一脚,不江湖啊。所以你这事要么不干,要么事肯定就算成了,这么说你明白不?”莫仇笑嘻嘻的道。
“那你啥意思呢?”宁宇眯着眼,道。
“赌场给我,那小子回来,然后咱再好好开足马力,算算刘耀的事,怎样?”莫仇道。
“你这是一锅端,更刺激,是这个意思不?”宁宇斜睨他,冷笑道。
“哈哈,你要这么认为,也无不可!”莫仇哈哈大笑道。
“既然如此,不送!”宁宇冷冷的道。
“哈哈,有种,你这顿饭我请!”莫仇似乎早就知道结果,所以一点都不惊讶。
“我能差这钱?”宁宇冷笑连连。
“你是不差这点钱,但差我一条命!”莫仇站起,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刘耀,我管他叫舅!”
宁宇眸内寒光乍泄,包间内杀气纵横。
莫仇走后关云长便推门而入,笑道:“我还等着你们干起来然后进来撸他一顿呢?你这次咋转性了?”
“草,我要真敢在这干他,他肯定也敢干我,你当我傻啊!”宁宇没好气的道。
“那混蛋确实不怵我,也不怵谁,你的选择是明智的。”关云长很直白的道。
“我跟他算是彻底掰了,宋家选择了观望,我成了孤家寡人,你咋还有兴趣过来跟我唠呢?”宁宇不解的道。
“你知道外面怎么形容我的吗?他们说我运气好,有个好大哥,我去他娘的,我运气要好我能死吗?我能来这操蛋的第十八层地狱吗?我的哪一步不是带着血,草!”关云长狠狠骂了一句。
他话里的意思是宁宇的路其实与他十分相似,他欣赏宁宇。
“你大哥若听到你这句话,非得剥你皮!”宁宇忍俊不禁道。
“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要出现,我还剥他皮呢!”关云长虎虎比比的道。
宁宇无语,良久方道:“事能办吗?”
“人要马上出来很难。不过不遭罪的在里面待几年还是没问题的。”关云长想了想道。
“多少?”
“2000万!”
“胃口真大啊!”宁宇一阵心疼。
“你就知足吧。进大理寺的人就没听说能出来的。要不是我大哥还有点能量,你就是去找知府大人,别人都不一定鸟你。”关云长道。
“好吧。钱我放那台悍马灵车上,回头你连车带钱一块拿走吧。”宁宇很干脆的道。
灵车上还有2200万,关云长说是2000万,但绝对不止这个数,因为他自己的人情也要走动,总不能让他自己掏钱啊。
“妥了!”关云长也不墨迹,爽快就答应了。
“为啥帮我啊?”宁宇这回非常认真的道。
“你觉得现在的江湖怎样?”关云长反问了一句。
“整体还是挺平静的。”
“这就是我帮你的原因啊!”关云长说完就把宁宇给的灵车钥匙捡起走了。
“草!”宁宇一阵出神,过了很久回过味之后才狠狠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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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衙门开堂,审理涛涛赌场的案件。
风野因为身体不便,没有出堂。不过因为案件基本按照张讼师的思路走,他到不到场已经无所谓。
最主要是赌场的负责人张涛和吴清一伙的人都没人到场,宁宇当堂就被宣布无罪。
退堂后宁宇找个机会寻到张讼师,道:“萧寒的事能安排见一面吗?我怕他感受不到组织的温暖胡思乱想。”
张讼师瞥了一眼宁宇,道:“你小子挺有能耐的嘛?大理寺的秦少卿这条线你都能搭上!”
“运气运气!”宁宇讪笑道。
“按理说今晚之前想都不用想,但那边现在松了口,我争取给你安排一下,等我魂话吧。”张讼师想了一下道。
“行。赌场开张那天你可要来啊,你可是我的贵人!”宁宇笑道。
“草,这种饭局我最讨厌了,随的礼钱都够我去怡情苑玩一次头牌了。”张讼师恶俗的骂了一句。
“你人来就行,我送你10万的筹码,赢了全部算你的,不抽水钱。”宁宇笑道。
“真的假的?那我能不赌吗?直接套现!”张讼师嘿嘿笑道。
“草,没你这么玩的!”宁宇无语。
张讼师他是一定要争取的,这个人真的挺厉害,以后打官司少不了他帮忙。
“那行,日子定了你给我魂话。”张讼师说完就走了。
宁宇走出衙门,便打了个灵车的士,直奔博大四院。
风野已经醒了,颅内的血插了根铁管抽了出来,不用开颅,所以康复很快。
不过那个爱笑脾气又暴躁的女孩暂时见不到了,听说去了楼兰,地狱另外一座著名的鬼城。
“你们多想了,我深爱的那个她无人可以取代,此生即使杀不出地狱,她仍是我心中的挚爱!”宁宇脑海中浮现姬如雪的影子,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心狠狠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