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叶银丰,已经在看到自家父亲那一刻就昏迷了过去。看着紧闭着眼睛的叶银丰,叶景恨红了双眼!他此刻最恨的不是蒋氏,也不是叶大河,他最恨的是自己,原来,那个伤害他最亲,最爱的人,是他自己!
正悠闲坐在堂屋里的老爷子,叶大河就那样安安稳稳的坐在上座抽着旱烟,平静的看着院子里教训儿子,孙儿的老婆子,也没打算出来阻止,更没打算做任何干涉。仿佛就是再说:“不孝子,就是该好好教训教训,打得好!”似的。
叶景冷冷的瞥了一眼,堂屋里平静坐在那儿的父亲,心中已是痛恨自己到极限。
他此刻恨不得坐在堂屋里的老头不是他的父亲,也恨不得蒋氏从不是他的母亲。有这样的父亲,母亲,就是叶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悲哀。
他渴望过他们的疼爱,渴望过他们的一个认定的眼神,到最后他全部是绝望,他们的无情,冷血,他们的自私,他们的偏袒,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看清事实。
他很后悔没早点醒悟,没早点扔下那抱有的一点点幻想,换来今天这样的结果。大女儿被他们分离,儿子女儿被他们打上,媳妇小儿被他们虐待。
此时叶景想着过往,就是那样紧紧的把自家儿子护在怀中,闭上眼睛等待着蒋氏一次次的狠打,不躲也不闪。
他希望这些痛能让他记住今天,记住他是错的多么彻底,他越加小心翼翼的护着叶银丰,还轻声唤着他的小名,可是叶银丰却痛得不想睁开双眼,任凭自己爹怎么叫唤,就是不醒过来。
当叶摇可和后面跟来的村民跑到院门口时,看见的就是叶景抱着叶银丰坐在地上,蒋氏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手不歇空的的拿着扫帚打着地上的两人。
她环视了一下,院子里,西屋窗角开着,正好对上叶梅那恶毒的眼神。叶梅发现叶摇可看见了她,她赶紧收回脖子关上窗户。
当叶摇可视线扫到堂屋里时,就看见叶大河在那里优哉游哉的抽着旱烟,叶大河看见院子里一下涌进这么多人,吓了一大跳,赶紧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这时的蒋氏,已经被冲进来的张寡妇和一个叶摇可不认识的村妇给拉住了,但是她的嘴巴还是没歇空的骂着人,之前骂的是叶景一家子,现在连张寡妇也骂上了。
张寡妇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以放任蒋氏骂自己,当然是和她对骂起来了,场面也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叶摇可走到自家爹和大哥面前把二人搀扶起来,叶景还好,当她看见刚刚努力醒来的叶银丰时,一下就快急哭了。
“大哥,怎么回事?伤到哪里了?是不是腿伤到了?”叶摇可急的询问着。
“小丰,是不是腿?怎么这条腿好像没力气?叶景也是心急的问道。
这时的叶银丰出去腿外,全身上下都疼。在他第一次被蒋氏用板凳砸懂啊腿时,就感觉腿好像已经断掉,已经来不经躲闪。最后蒋氏看见也不心软,正好叶银丰跑不掉了,她又抄起旁边的扫帚开始打骂,发泄这几天心中对大房一家的怨恨。
见叶银丰没力气回答自己,叶摇可环视了院子四周一圈,在叶银丰倒下不远处,一个凳子倒在地上,看来蒋氏这个死老太婆就是用这个伤的她大哥了。
当时,叶银丰看见叶景出现时,腿上的伤已痛得他都快失去知觉,连开口说话的力气已经没有了,任由自家的爹把他护在怀里也没力气挣扎,最后就半昏迷了过去,之道听见自己小妹的声音,他才努力的慢慢醒过来。
“大哥,是不是把腿伤到了?”叶摇可再次轻声问着。
叶银丰听见自己小妹出现的那一刻,就像在黑暗中看见了光芒一样,眼里充满了希望。他心中也是自嘲不已,说好的要自己保护这个家,不让小妹再这么辛苦,可今儿被蒋氏打得这样,居然自己还不能反抗。
他此刻痛得额头已经泛起了豆子大的汗珠,点了点头。
“你忍忍,很快我们就回家。”叶摇可对着自家大哥微微一笑。
蒋氏和叶大河看着叶摇可进门,就直接忽视掉了他们俩,那作为长辈的尊严又开始作祟。
刚被张寡妇放开的蒋氏又直接开口大骂道:“你个赔钱货,带着这么多村民上我家来你想干嘛?你也是来要野猪的吗?想都别想,你爹那个兔崽子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要你家一头野猪又咋了?”
其实蒋氏之前一直就没出过门,根本就不知道叶摇可他们一家子打到一头野猪的事。只是叶银丰跑上他家来要野猪她才知道,自家二儿子和同他的媳妇陈氏,他们两口子打着他们老两口的幌子上门,把野猪给拿走了。
虽然当时听后很生气,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陈氏,但是转眼一想,反正不管那野猪肉是被他们卖了怎么的,银钱她还是很有把握拿到自己手里的,所以就有了之后的一幕。
张寡妇首先听不惯了,直接上前指着蒋氏的鼻子就开始骂道:“你个为老不尊的死老婆子,你咋这么不要脸呢?你们分家的时候在场很多人都看见啊,你咋还有脸指示你那二儿子两口子上人家家里抢东西呢?”
“是呀,你大儿子打着野猪自己都不舍得吃,本就想着要送些给你们的,只是你们一家子咱那么贪心,还要不要你老大一家子活啊?谁不知道那后山没人敢上去的,人家大大小小的,不要命的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才好不容打到这么一头野猪,你家咋就这么狠呢,连一块猪皮都没给人家剩下一块。”说这话的是赵寡妇那老婆子,平时几乎不跟蒋氏来往,多少还是知道蒋氏的那点德行的,但今儿听见叶摇可那丫头一片哭诉后,还是忍不住打抱不平到。
“哼!关你们这些人什么事,这是我家里的事,要你们这些个长舌妇来多嘴,快滚出我家去!”说着蒋氏就将张寡妇和赵寡妇往门外推,但是门口已经堵着一堆人就是不让开,气得蒋氏齿牙咧嘴的。
叶大河见状也不好再当缩头乌龟了只好站出来。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我想这些都是误会,我那老婆子就是那张嘴惹人嫌,大家都别和她较。”说完这些漂亮话后,他又转身看着叶景。
“大儿啊,你娘和我把你带大也不容易,虽然你们是分家了,但是还是我们的儿子,爹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快把小丰和小可带回去,一家人闹成这样,将别人看了笑话去,也不好看啊。”
呵,还真是个虚伪的老头,半句话都不提那野猪肉,就想着这样把他们打发回去,门都没有!叶摇可心中冷笑不已。
“让让,快让让,孟大夫来了。”不知人群里时谁高喊着,只见孟大夫提着急救箱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也不知道是谁听见叶银丰的腿伤着了,就好心的跑到隔壁把孟大夫找来了。孟大夫挤过人群终于来到他面前,因为他之前已近站不稳了,叶摇可见状就把他放在地上让叶景抱着他坐着的。
孟大夫把药箱放下后,就蹲在叶银丰的面前开始替他检查着腿伤,他轻轻的撩起他的一只裤脚,霎时周围的人都是倒抽一口气,小腿上除去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就只能看肿得发亮的小腿。
叶摇可心疼的快要掉下眼泪了,叶景也是红了眼眶。
“小腿的骨头已经断了!”孟大夫气愤的说道!
听见孟大夫诊断后人群中骚动一偏。
叶摇可红了的眼睛就像兔子眼睛,她对着自己的大哥就开始哭了起来。
“你这个死老婆子,下手也太黑了,你就是用那个倒在地上的板凳砸的吧!你这黑心肝的,还好意思让人家孝顺你们,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当人家爹娘,当人家爷奶的!你这恶毒的老婆子,死后都要下地狱,让阎王把你的手放在油锅里炸!”亦已不愤的是那正气凌然的张寡妇,看着叶银丰那腿,她都心疼了。
叶银丰的年纪就和他家狗娃的年纪差不多,看见他受这么重的伤,她也替那孩子疼啊。
人群中开始对老房老两口子指指点点的,叶摇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孟大夫交代了一番便回家取药了。
叶景把叶银丰交给了叶摇可,叶摇可也没之声,她倒是要看看她的这个爹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做些什么?
叶景直接走到叶大河老两口面前普通一声跪下,当场人都吃惊不已,包括叶摇可也是。
很多人都在小声议论着,自家孩子都被打成那样了,怎么还要对那猪狗不如的爹娘下跪啊。
叶景跪在那里,连磕了三个响头才停下,大家现在都好奇叶景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到是叶摇可这一刻她明白了自己爹的做法了,她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欣慰。
爹娘请受孩儿最后这三拜,从此以后我再不将是你们的儿子,我的家人也不在是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