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走向厨房,随口问:“妈,中午吃的什么?”
万妈妈没说话,苦着脸坐到沙发上。
贝力晴看万星鞋都没换直接踩进厨房,尴尬地问:“学长,要不要换拖鞋?”
万星在厨房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手,“不用换,你要是不习惯随便找个拖鞋穿也行。”他把锅冲洗干净,接了半锅水放煤气灶上煮,“我们先随便煮点面吃。”
贝力晴找了双男士凉拖换上,把登山包放在客厅角落,走进厨房想帮忙,一进去吓一跳,厨房里很多食材,米、面条、土豆、火腿肠之类的摆了一堆,“买这么多吃的?”
万星看了一眼食材说:“昨天买回来的,有备无患。”
贝力晴放轻声音问:“阿姨她怎么了?”
“我爸前几天死了。”他语气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乍看上去还是中学时代文质彬彬的学长,但贝力晴不敢多问,男人的悲伤不会都写在脸上。
万星的厨艺不错,面条里面有鸡蛋有蔬菜,色香味俱全,三个人围着桌子吃完,贝力晴抢着去洗了碗。
雨一直下到黄昏才停歇,天气稍微凉爽了一些。
贝力晴站在窗户边上,远远的看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刚刚从大门口走进来,走的不急不躁一步一摇摆,她心里有点奇怪,这人还真是闲情逸致,居然喜欢雨后湿身散步。
万星蹲在地上整理冰箱里的东西,问贝力晴:“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贝力晴愣了下关上窗户,有点不安道:“不知道,应该过段时间就能研究出疫苗控制疫病吧,我在这里是不是太打扰了。”
万星:“不会,你别多想,我的意思是如果这场灾难一直持续下去,你有什么想法。”
贝力晴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说什么,她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以前也遇到过未知病毒啊,可人类是强大的,不都迅速有效的控制住了么,怎么会一直发展下去。
万星的眸子暗了暗,犹豫了一下才说:“我爸应该是感染造成的死亡,他开始发烧时我们都以为是普通感冒,后来一起出门买食物,走到半路就不行了,然后又突然神智不清要掐我妈,那时g市街道上还有不少警察,被他们强行带走的。”
贝力晴:“那你爸可能没死呢,可能正在接受治疗。”
万星蹙眉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确定警察赶来之前他就脸色发黑倒在地上断气了,我妈开始还不死心一直掐他人中,中间隔了很久他才突然醒过来的,然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发烧到断气才一天时间,你见过这么厉害的病毒?而且警察的一系列行动也不寻常。”他看向贝力晴,眼睛里有恐惧。
贝力晴消化完他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直接联想到了丧尸电影里的桥段,她猛地转身拉开窗户,找刚刚进入小区的那个怪人,但是没看见。
她心脏咚咚跳说:“学长,我刚刚看到个奇怪的人走近小区,现在不见了。”
万星愣了下,站起来去检查门窗,全部反锁才走回来。
贝力晴左右看了看,“电视电脑还有信号么?手机呢?”说着掏出自己手机看,还有两格信号。
万星:“电视不知道,用不着就一直没买,电脑今早已经没网络了。”他站在窗边往下看了一会说:“力晴,先去洗澡睡个好觉,明天再看情况。”
晚上贝力晴和万妈妈睡一张床,可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信号显示,好像有信号就有安全保障一样。
熬到凌晨一点左右,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那叫声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贝力晴全身禁不住抖了一下,万妈妈也被这声音惊醒,伸手摸开关,哒一声但是灯没亮,停电了!
万妈妈撑着坐起来问:“力晴刚刚你听见没?”
贝力晴爬起来轻轻掀开窗帘说:“听到了。”小区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越想越害怕,索性穿好衣服去找睡在外面沙发上的万星。
万星显然也已经听到那叫声,已经穿好了外出的衣服。
贝力晴吃惊:“你现在出去?”
万星:“嗯,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举了举手里握着的手电筒。
贝力晴心里狂跳,拦住他说:“外面黑漆漆的,等天亮了再说。”
两人正在说话,又是一声尖叫,比之前那声模糊些,有点像是楼内传出来的声音,万星直皱眉,贝力晴跑去客厅门那贴着耳朵听,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压低了声音说:“不知道外面怎么了,但是没电看不见,出去太危险了,不管什么事宁愿等到天亮再说。”
万星不大同意,男人相对于女人来说更愿意采取主动行为,被动的等待危险降临更加不安,万妈妈这时出来了,神色慌张道:“星星,听力晴的。”
三个人静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麻木,但都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二十分钟后嘈杂的碰撞声、紧迫的拍门声、男人的嘶吼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开始此起彼伏,这种情况还能稳坐下去的就不是正常人了。
万星去厨房找了把菜刀,站在门后,他打算把门开一条缝隙看看,贝力晴则摸了把水果刀背靠墙站在门边,她把手机调成手电筒模式,咽了咽口水对万星说:“只开一条小缝,有任何不对劲的,马上关门。”
万星点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老妈,正拿着一把螺丝刀严正以待,“妈,你往后站点。”他用胳膊把自己老妈往后拦了拦,随即对贝力晴一点头,轻轻扭动门把手。
门开到一个手掌宽,放大的尖叫声立刻直击耳膜,贝力晴转动手机看外面的廊道,没人!
万星用手电筒也没看见什么东西,便把门拉到半开,正想往前踏一步的时候,突然跑过去一个穿睡衣的年轻男人,那男人嚎叫着从门前窜过,一晃而过时贝力晴分明看到那男人的一只胳膊没有了,半边身子染的鲜红,心里大骇的时候,那年轻男人居然又返回来想挤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