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如常，可收到短信，心底的伤疤像是被人撒了盐一般，密密麻麻的痛，让她窒息。

快了，总有一天，她会查清所有的事情，还亡者一个公道。

这个下午，过得格外漫长，她的工作效率，也出奇得低，原本两三个小时就可以搞定的工作量，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太大进展。

离那人约定的时间还早，楚凝索性留下来继续做下午没做完的工作。

楚凝已经搬到了公司分配给她的办公室里，虽然是二人间，但因为暂时没有新晋的设计师，这个办公室便只有她一个人。

她打开办公室里的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工作。

等到终于弄完的时候，公司里已经没有人了。

办公室外一片漆黑，安静得出奇，城市的霓虹偶尔掠过，影影绰绰，隐约照出地上散落的图纸。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走了，于是收拾东西，关灯离开。

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而且还不算小。

这雨下得太过突然，楚凝也并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

她有些惆怅地望着雨幕和夜幕交织的天空，要去见人，总不能淋成落汤鸡的模样。只能站在公司门口，等着雨小一点或者刚好有出租车经过。

等了不到五分钟，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右手边的光线。

楚凝察觉，抬头一看。

是他！

顾裴远没有看她，面对着正前方，双手插兜，站得笔直。

路灯的光线照出他的侧脸，线条利落，轮廓深邃，像是被精心雕刻出来一般。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楚凝感觉周围的气场都变了。

两个人都沉默无言地站了一会儿。

顾裴远虽然正对着前方，可视线余光却一直停留在楚凝身上。

一个人，没带伞。

他等着楚凝先开口，可她似乎一点也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顾裴远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加班到这么晚吗？”

楚凝愣了一下，随即“嗯”了一声。

接着便又是一阵小小的沉默。

气氛有些诡异，让楚凝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那个……上次戒指的事情，谢谢。”

顾裴远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视线相交的一瞬间，他又转回去了。

楚凝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还算有进步，这次比上次有诚意多了。”

楚凝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第一次在heaven洗手间的事，有些无语，淡淡道：“我怎么敢没有诚意，万一又被莫名其妙地开除了呢~”

顾裴远轻笑，“你还挺记仇啊。”

“彼此彼此。”

楚凝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但顾裴远能清楚感觉到她对他的敌意和防备。

“在上司面前牙尖嘴利，尖酸刻薄，可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楚凝看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顾裴远似乎心情还不错，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他瞥到楚凝食指上泛着冷光的白金戒指，又问了一句：“戒指男朋友送的？”

“不是。”

顾裴远轻轻点头，轻轻勾了勾右边的唇角。

右边侧脸，刚好是楚凝看不到的。

短短几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很快，顾平安从车库取好车开到了公司门口。

他下车过来给顾裴远打伞，“实在不好意思啊少爷，下雨天有点堵，过来晚了，等久了吧。”

“没事的。”顾裴远转头对楚凝道：“上车吧。”

“啊？”楚凝愣。

“住哪儿，告诉平安，”顾裴远又对顾平安道：“先送她回家。”

顾裴远的语气淡淡的，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可今天她还有重要的事，必须拒绝。

“不用了，谢谢。”

被拒绝的顾裴远没有说话，脸色却冷了几分。

顾平安刚刚只顾着打伞，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站着的人，看到是楚凝之后，有些惊奇地望了一眼顾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