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寻的声音并不大，秀儿却被说得脸色一片惨白。

她说对了！她居然全都知道！

秦娇颜蹙着眉头走了过来，眼眶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劝说道：“阿寻你莫要如此吓秀儿了，秀儿虽然口无遮拦了些，却是真真正正地关心你。”

白若寻转过头看向她，忽然绽开一抹笑容，尽管她现在满脸病容，但这一笑竟让秦娇颜有一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错觉，绚烂动人。

“秦姑娘也很关心自己的丫鬟呢！”

秦娇颜抬起手遮了遮嘴，眉头蹙得更紧，一滴眼泪挂在眼角摇摇欲坠，看着好不让人心疼，连声音都带了哭腔：“阿寻这是怎么了？以往都是叫我娇颜姐姐的，亲昵得很，今日怎的如此生分？”

白若寻不再瞧她，盯着自己的指甲道：“过去是我瞎了眼呗。”

秦娇颜身子一颤，柔弱得几乎要站不住，她后退几步，拉住刚刚一直未发声的林襄，泫然道：“襄哥哥，你看阿寻今日.......今日竟如此伤人心，四麻子的为人我们都清楚，我们这是在关心你呀！”

林襄只紧紧盯着白若寻，似乎想要在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但白若寻一直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来。

他握了握拳，半晌才开口问道：“阿寻和那四麻子，真的没有什么吗？”

白若寻看着他，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林襄被这笑容刺得眼睛发涩，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却始终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白若寻心底漫过一层寒凉，看来这林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喜欢她，他可以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却还是会在乎她的贞洁啊。

“林公子，小姐，看来白姑娘是真的失贞了！”刚刚那被吓得够呛的秀儿居然又站了出来，而此刻城门口人也多了，听到她这么一嗓子，都纷纷围了过来。

白若寻更加头疼了。

“这不是那被放逐的永安郡主吗？怎么穿成这样？大清早的从城门口做什么？”

“刚刚没听到那丫鬟叫吗？失贞了！唉，就算被放逐了也不该这么堕落啊！”

“平时看着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现在居然做出这种事！果然白家生出来的败类！”

“就是！亏得林公子和秦姑娘往日还对她这么好！”

......

周身议论纷纷，不乏辱骂之词，甚至骂到了整个白家，白若寻拍了拍茶茶，茶茶站上前来，对着他们便是一声吼，所有人都被吓得闭了嘴。

但毕竟没真正伤害他们，没多久他们又议论了起来。

“居然还和狼混在一起！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我看她就和那狼一样，都是禽兽！”

“真是恶心！”

还未等白若寻说话，秦娇颜已经站了出来，对着众人道：“大家不要瞎说！阿寻妹妹虽然被四麻子带进了魔兽森林，但她现在安全出来了，说不定没事呢！”

四麻子这三个字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议论声不但没平息，还一波盖过一波。

白若寻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两主仆煽动这群瞎眼群众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呢。

茶茶凑到她耳边问道：“要不要我去收拾他们？”

白若寻摇了摇头：“杀了他们这城里的高手不会坐视不管，届时我们就麻烦了。”

茶茶虽然力量强大，脑袋里却没什么弯弯道道，听白若寻这么一说，只好老老实实站在她身后。

“阿寻妹妹，你且随我回去，让大夫给你看看身子？”秦娇颜转过身询问道。

“秦二小姐不仅人美心也美啊，那白若寻都这么不堪了居然还这么关心她！”

“是呀是呀，以前还有人说林公子和那白若寻，切，那贱蹄子怎么配得上林公子，明明秦二小姐和林公子才是绝配啊！”

白若寻没有理会秦娇颜，而是转身朝着林襄道：“襄哥哥，我脚受伤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嗤笑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林襄的身上。

“林公子不要理她，秦二小姐才是你该多加照顾的人！”人群中有人朝林襄喊道，白若寻甚至怀疑那人就是秦娇颜派去的。

而事实确实如此。

林襄看着白若寻，却迟迟未动，白若寻眨巴眨巴眼，嘴巴一扁，委委屈屈道：“襄哥哥不背我吗？你明明说要照顾阿寻一辈子的，莫不是见阿寻年纪小，骗阿寻玩儿的？”

玖穆大陆的男人素来重诚信，说出去的话即便是玩笑话也会被当真。

更何况那不是句玩笑话，他当初是认认真真说给白若寻听的。

人群中一片唏嘘声，林襄一步步走向白若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秦娇颜脸色苍白，他真的对她说过那样的话吗？

白若寻眼角的泪瞬间消失，她笑眯眯的伸出手，趴在了林襄的背上，他的白袍被她的脏衣服蹭上几道痕迹，白若寻看到他的眉头皱得死紧。

她知道他有洁癖，她就是故意的。

林襄背着白若寻走出了人群，身后的人议论了一会儿就散了，秦娇颜站在原地，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终于装不下去，扬手给了身后的秀儿一巴掌。

“小姐......”

“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去找四麻子，若没死就杀了他，死了也要找到尸体毁掉，决不能让他再留在这世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