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很不爽,非常不爽,好不容易出来散个心都得被破坏,她是踩着你尾巴了还是咋滴?丫的,本姑奶奶看上去很好欺负么?
然而,出现在人群后的那位老兄明显没注意到浅夏看他的眼神如同看死人,只是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蔑视之意溢于言表。
浅夏唇角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然后当做没听到,对着赵老三道。
“大叔,请问,你们出航后,在堕魂河里死人的话,会怎么处理?”
赵老三轻咳一声,隐晦的看了一眼出口挑衅的那人,淡定道,“直接扔河里喂灵兽,连自己的性命都没本事保护好,那还上什么船?这种废物简直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说得好!”浅夏表示很满意,笑得人畜无害,“那就请开船吧,耽误的时间也够久了。”
赵老三几乎条件反射的就去准备了,天知道,他的背心几乎都被冷汗湿透了,对着这个半大孩子,八成只有十来岁左右,给他的压力简直堪比对着紫大人!
浅夏对此真的丝毫不知,因为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不要问她,她问谁去?她不知道,做为前世呼风唤雨的凌王半月,自然而然所养成的滔天气势,又岂是一个一直生活在最底层的灵者可以抵抗的?
“哈哈哈……严逸,你堂堂风云王者也有今天?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威胁居然还无动于衷?哈哈!还真是稀罕事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却无人分辨得出位置,似乎处处留声。
那被称为严逸的人,自然就是最先开口挑衅浅夏的那个灵修了。
“哼!”严逸冷哼一声,看像浅夏的目光带着隐晦的杀意,在赵老三面前,就算是给紫大人面子,他也不能动手,否则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暮飞,我知道是你,不过在紫大人的面前,你还是安分点为好。”
“此言差异,这句话,严兄还是给自己留着吧!哈哈哈!”
“……”赵老三擦了把冷汗,高声道,“请灵王强者们都上船吧。”
瞬间数二十名灵王登船,鱼贯而入,浅夏早不知道跑哪个范围去了,反正一心想找她麻烦的严逸一直没找到就是了。
却无人知晓,那一向老实木讷的赵老三,一张老脸上却全是愁容,还有深深的恐惧,这次……这些人,还真的能够回来么?
浅夏此时所在的地方,却是帆布之上,轻盈得像只蝴蝶,这么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坐在所有灵王强者的头上,不知道严逸知道后会是什么脸色……
浅夏其实是想坐在银恋身上跟着大船就是了,没想到才刚接触到船身边缘,一股绝望凄凉的气息就迎面扑来,直冲向她的脑海!
浅夏骇然!
难怪!那么多人,一个个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会这么乖乖的听一个连灵王都不是的赵老三的话?原因恐怕就在这里。
以刚才那种恐怖至极的阴森气息,就算是灵帝,也未必接的下来,光是气息就已至此,那……堕魂河里的生物,又是何等可怕?
浅夏严肃的思考了一会,最后得出一个很给力的结论,危险总是伴随着机遇!危险越大!机遇越大!所以……为了她的宝贝,拼了!
船上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在调息,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危机,虽然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这次去了,很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但是如果一旦成功,那么紫大人给的酬劳,足够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做就只管花钱,甚至子子孙孙都可以只管花钱!
偏偏,这种酬劳却是他们这类把脑袋别在腰上的人最无法拒绝的诱惑,明知道会死,依然义无反顾!只为了心里向往已久的安居乐业!
所有人怀揣心事,没过多久,船停了下来。
只听赵老三沉声道,“彼岸支流,到了,各位英雄,请吧。”
人人都整理好自己身上的灵物,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准备秀一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忧愁,却见……
从自己的头上跳下来一个人……
是的,就是从头上跳下来……
一大群灵者立刻毛了,霍霍磨牙的看向那人,却忽然齐齐一愣,是那个小丫头?
那人不是浅夏又是谁?极为高调的入场着实惊呆了一大票人,赵老三一头黑线,浅夏跳下来的地方,是正好对着他的!也就是说,这死丫头在他头上坐了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浅夏自然不会注意到,笑盈盈的转过身,“各位大叔,我就先走一步咯。”
全船的人都黑着一张脸,先走一步?去吧去吧,嘁!彼岸支流还敢这么无所谓,等着待会是怎么死的吧!
浅夏绿眸闪过一丝笑意,向船下的所谓彼岸支流看去,脸色也不禁凝重了起来。
一条完全不同于其他堕魂河水颜色的幽静长河,自成一体的流淌在大地上,但如果仔细的看,就会发现,那河水,根本就没动!
如同一潭死水,半点涟漪一也没有,河水呈完全的血黄色,但是,却清澈见底。
两种完全不可能共存的特征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浅夏脑海里蓦然出现两个字。
忘川!
其水在蒿里山之左,有桥跨之,曰奈河桥,世传人死魂不得过,而曰奈河……
这里虽然没有奈何桥,但是她依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几乎是毫无意识的喃喃道。
“步入黄泉头不转,
近闻忘川心无涟。
踏破奈何欲回首,
及至望乡空悲叹。
回顾三生泪难断,
怎奈忘情至眼前。
仰首饮尽此世泪,
祈及下生不茫然。”
船上其他人得不约而同的毛骨悚然,看浅夏的眼神都各种不对了,这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的气质?完全是一个在传说中的忘川河等待上千年的痴情女子,失望痛苦之余才有的气质啊。
不知道浅夏清楚他们的想法后会是怎么一个脸色……
不过只是片刻,她便已经恢复过来了,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一无所知。
只是心里却更加凝重了几分,飘然走下船,凌空而立。
人群中,一名全身黑衣包裹的男子,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缓缓吐出三个字,有意思。
只是,在他周围的人,明明看到他,却总下意识的忽略,甚至好像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