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回到公司,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他并没有马上开始工作,挥手让秘书先离开,他的目光被桌面上他和杨璇的照片所吸引。
照片里的杨璇青春明媚,活泼可爱,正俏皮地亲吻他的脸颊。真真是美好的恋爱时光啊。
他和杨璇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杨家虽然比不上莫家,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并且和秦家交好,两家时常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他和杨璇自小就认识。
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璇的呢?他也已经忘记,只是那个开朗明媚的女孩子一直存在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如影相随,好像长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和性格沉闷的他不同,璇一直是活泼开朗,善良明媚的,总是跟在他身后莫哥哥长莫哥哥短的叫他,叽叽喳喳,像只可爱的小麻雀,似乎有璇在的地方,连空气都是热闹甜蜜的。
秦莫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地笑,整个脸部线条柔和下来,他仿佛听到耳旁传来了璇的欢笑,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明眸皓齿,清纯可人的影像来,好像杨璇近在咫尺。
“璇!璇!”他急促地唤这这个深入骨髓的名字,蓦地站起来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发现扑了个空。
秦莫颓然地摔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觉得满心的寂寥涌上心头,他想念记忆中带给他欢乐和温暖的璇。
和璇相爱了这么多年,他耐心等她长大,那活生生俏皮可爱的小人儿已经和她订婚,他和她也马上要修成正果,相携共度这漫长的红尘人生。
“都是那个贱女人!”秦莫咬牙切齿地低吼。
要不是她,她的璇怎么可能会死,他也不必因痛失爱人心伤至此!
要不是她,她现在已经带着他亲爱的璇去了爱琴海边度过浪漫的夜晚,又怎会寂寞如斯!
要不是她,他已经是个有爱妻的幸福男人,母亲也不可能会中风,又怎会孤家寡人,抑郁寡欢!
他还为这样的贱女人产生了怜惜之情,甚至还让那个贱女人影响了他的情绪,想想真是愚蠢至极。
“宋菲,你这个贱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秦莫再次低吼出声。
过度的气愤和悲伤使得秦莫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扭曲变形,加上那阴鸷的眼神,和想起杨璇时的温柔甜蜜,简直是两个极端。
同样是女人,一个让秦莫情深入骨,爱如珠玉,视若珍宝,一个让他仇深似海,恨如敝屣,视若蛇蝎。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边秦莫陷入对杨璇的思念和宋菲的仇恨中无法自拔。
那边医院里宋菲一脸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沈呈。
只见那男人十分自来熟地拿起宋菲的手,一脸怜惜地看着宋菲说:“亲爱的小菲菲,才一天不见,你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真是让我心疼啊。”
宋菲挣扎着抽出手,她很忌惮这个让秦莫也不敢轻易得罪的男人,再加上她耳朵受了伤,脑子轰轰作响,根本没办法听清男人的话,也无法好好思考眼前的处境。
“沈总。”宋菲羞恼唤出声。接着她说:“很感激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探望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只是我现在受了伤……很抱歉听不清您……说的什么。”
由于脱力,一句话被她说的断断续续。
“也请您……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宋菲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吃力地说道。
沈呈看着眼前这个孱弱,叫说一句话都要喘息的女人,看到她此时瘦小虚弱的样子,才一天不见,她好像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第一次见她时她被秦莫领着,穿着华美的裙子,精致的妆容,整齐的头发,玲珑有致的身材。嘴唇紧抿,透出倔强,带着绝觉的气势,视死如归,虽然眼神空洞,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
头发凌乱,形如杂草。那不到巴掌大的小脸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对待——左颊肿的老高,鲜明的巴掌印像是刻在了她的小脸上,与白乎透明的右颊形成鲜明的对比。
更让人心惊的是她的眼神,不只空洞无神,似乎还多了看破生死的空然。
这个女人在一天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这样惨!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他好想抱住这个女人,给她温暖,问问她痛不痛。不,她刚刚还说她失聪了,天,秦莫到底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好了什么!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沈呈怜惜地看着宋菲,伸出手轻轻抚在她的小脸上,沉默良久。
宋菲困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虽然很反感他抚摸在她脸上的手,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
她呆呆地看着沈呈对她露出的神情,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一种关心吧,心底蓦地涌出一股暖流。
呵,原来世界上还会有人关心她这个有罪之人啊!
但是她无福消受——
“沈总!你不要再……碰我”宋菲狠下心来打断这一室的安宁。
沈呈的思绪被宋菲打断,回过神来。
他找来纸和笔写道:“小菲菲,我没有恶意,我也不知道怎么,我心疼你。”
“心疼我?”宋菲哂笑。
“沈总大可不必……把同情心浪费在我这样……一个有罪的恶毒的女人身上,我不值得,也……消受不起!”
“小菲菲,你不可能会是恶毒的女人,在我看来你是顶单纯骄傲的女子,不要这样贬低自己!”沈呈快速在纸上写下回答。
“呵!单纯?骄傲……我只是个……有罪的人!”
“小菲菲,你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样!是不是秦莫!你别怕,告诉我!”
“呵……”宋菲看着眼前的男人,别天真了,宋菲,哪有人会真的关心你,这个男人也只是想抓到秦莫的把柄,好为自己谋利罢了!
宋菲再也没有力气回答沈呈任何问题,她闭上眼睛,仿佛想与世隔绝。脆弱的像一个满是裂隙的陶瓷娃娃,仿佛一碰就碎!
沈呈见状,为她掖好被子,叹息一声,默默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