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旭日初升,杨承带着狌狌驾着七彩凤凰直奔祝年峰。
在狌狌指引下,杨承来到悬崖边的一片空地上,抬眼看去,空地中栽有两垄含雷草,约有上百株,含雷草草叶狭窄尖长,呈墨绿色,拇指大的杆子泛着紫红。
“咦?不对呀,狌哥,这含雷草分明是有人种植的。”
狌狌眨着眼咧嘴坏笑。
“呃……狌哥,你太不地道了,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咳,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哎……想我一世清名都被你给毁了。”杨承假意轻叹,却又妨忍不住扑哧坏笑。
杨承坏笑着正要去扯几株含雷草,狌狌怪叫着拉了下杨承。
“哦?原来这块空地是片磁场呀,怪不会有人在这里栽含雷草。呵呵,狌哥有必要这么紧张吗?青天白日的还怕一个响雷劈了你?”
狌狌还是紧张得不行,杨承也是心有余悸地靠近含雷草,生怕冷不丁劈下一个响雷,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扯出十几株含雷草。
“哪来的小毛孩?竟敢偷我的含雷草,有没有大人管啊?”
突然一声暴喝传来,把杨承和狌狌吓一哆索,狌狌率先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李承摇头感叹:“畜牲就是畜牲,前脚还是一副共患难的样子,后脚就跑得没影了,以后还能好好相处不?”
一阵鄙视加咒骂后,杨承再不敢多停留,正准备撒丫子逃跑时却被一只大手拎小鸡般提起,瞬间换了个地方。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间,杨承还是一头雾水,只见自己已经被捉到了祝年峰峰顶。杨承左顾右盼,峰顶除了几堆乱石,一间茅舍和一棵千年老树,身后还有一个满脸怒容的青衫老头,再无它物。
青衫老头握着一株含雷草,肉疼至极:“老夫辛辛苦苦种下的含雷草被你这小兔崽子一下子祸害了这么多,这含雷草五十年开花,一百年结果,明年就要开花了,你呀你,暴敛天物啊!”
杨承自知理亏,连忙赔笑,岔开话题:“老前辈,您一只手就能伸出十几里地,绝对的技术活呀!老前辈绝对是隐世高人,能目睹前辈的风采,晚辈实属三生有幸!”
“有幸个屁,老夫恨不得半途将你丢下,摔碎你个兔崽子!快说,你是哪座山头的小兔崽子,老夫找你们管事的说理去!”青衫老头憎恨。
杨承不知如何是好,便耍起泼来:“我偏不说,大虻山的一草一木都是玄月宗之物,我身为玄月宗弟子有权享用。若是把我惹急了,就将这含雷草全部扯了个干净!”
青衫老头听得眼皮直跳,不气反笑:“你倒还有理了,这可是我个人所种之物,怎地成了玄月宗的东西了?就是你不说,老夫也能猜出你是谁来。看你们管事的如何罚你!小小年纪便如此蛮横无理,定要教训一番才是。”
“你倒是猜猜。”杨承冷哼,不以为然。
青衫老头一时竟忘了追究含雷草被毁之事,摆出一副略带思索的样子掰手数道:“能上祝年峰的不是内门弟子就是亲传弟子,像你这种给老夫提草鞋都不配的修为,定是属于亲传弟子一类。嗯……大虻峰的王丫头算一个,望云峰的屠丫头算一个,还有登马峰……呵呵,原来你就是登马峰那个兔崽子杨承呀。”
杨承咧嘴一笑:“猜对了,不过,你认为登马峰那个管事的会狠狠得教训我不?”
青衫老头干笑:“不会。”
“老前辈,你知道真不少,您是祝年峰的长老吧?”
“呵呵,老夫只是这山头的砍柴樵夫。”
“啧啧,砍柴的樵夫修为都这么高,能高过掌门师伯吗?”
青衫老头微笑不语。
杨承腆笑:“老前辈,我扯了你的含雷草,您会罚我不?”
“不罚了,不罚了。”青衫老头连声干咳,肉疼自知,暗想,以后可得对那只狌狌多留点心了,别又让它给发现了什么。
杨承又惊又喜,这老头怎么突然一下子这么好说话了?
登马峰之巅,邋遢老头眺向祝年峰,一脸无奈地轻笑:“师父呀,你徒弟的徒弟还满意否?”
杨承被青衫老头送神一般的送出了祝年峰,千嘱咐万叮咛让杨承好好修行,有什么需要尽管来祝年峰“找”他。
杨承万般虚心地寒暄客套,显得脸皮厚极。
回到登马峰,看见狌狌蹲在山脚下正烤着鱼,杨承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从身后踹上一脚。狌狌早有防备,飞快躲开,转身举起两串烤鱼向杨承讨好献媚。
杨承狠狠剐了狌狌一眼,接过烤鱼咬上一口:“啧……这味道真好,肉汁鲜美、质嫩爽口,简直是珍馐美味。狌哥,这鱼哪弄来的?”
见杨承没生气了,狌狌欢快之极,指向祝年峰不停地笔画着。
“你是说这鱼叫寐鱼?在祝年峰的碧泉池里抓的?”杨承惊讶道。
狌狌点着头,似乎还想再抓些来。
杨承只觉背后凉风阵阵:“乖乖,那可是白仙子的修炼地,狌哥,你胆子够肥的啊!那都敢去。”
狌狌眨巴眨巴地看着杨承,一手抠脑袋,一手亮出仅存的一只烤鱼指向木屋。
“呃……不好吧,邋遢老头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白仙子,我估计他没那个胆子去。”杨承饶有意味地说道。
“不过,要是能把邋遢老头拉下水,倒也不是个坏主意。”杨承干咳道。
在吃方面,这对师徒绝对是同道中人,邋遢老头岂能受得住如此诱惑?
木屋中,邋遢老头闻到屋外飘来一阵肉香,立刻口水直咽:“徒弟,你烤的什么东西?好香。”
杨承拿着一串烤鱼在吴子根眼前晃了晃:“师父,徒弟孝敬你的。”
“真的?呵呵,好徒弟,有孝心。”吴子根接过烤鱼,三下两下就吃了个干净。
吴子根意犹未尽,抹着嘴巴:“徒弟,这是什么鱼呀,味道太好了,还有不?”
“没了,最后一条。”
“还有不?再去给师父弄些来,”
“那我得再去祝年峰一趟,去碧泉池捞它个十条八条,保管师父吃得过瘾。”
吴子根骇然:“徒弟,你是说碧泉池里的寐鱼?天!你不要命了?那白仙子岂是好惹的?连师父我都不敢招惹那尊大神,你怎地这么不知轻重?”
杨承吐了吐舌头:“白仙子再可怕,总不至于杀人吧?邋遢老头,给句痛快话,你去不去?”
“不去!”
“不去的话,烤寐鱼你可就再也吃不上了。”
约摸是肚子里的馋虫作怪,抵不住美味的诱惑,吴子根吞咽着口水,略带迟疑:“去去也无妨,一定要见机行事,情况不对咱就撤,行不?”
杨承无语,白仙子真的就那么可怕?
风高月黑,三个黑影摸索着向祝年峰的碧泉池靠近,他们坚信这个点绝对不会有人在碧泉池出现的,三个黑影交头接耳正商量着如何下手。猛地听到一声娇喝:“哪里来的登徒子?不知死活的东西!”
只见一具美丽的娇躯从碧泉池中瞬间破水而出,线条凹凸有致的身段即使在黑夜中也会令人生出无限的遐思,这般画面便是做贼心虚的两人一狌也足足的呆了一阵。
吴子根忍不住暗呼:“这身材……经典啊……”
白仙子听到后,咬牙暴喝:“吴子根,本座定要挖了你的双眼!”
两人一狌同时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刻作鸟兽散,吴子根神色慌张,立刻掏出一张遁地符:“遁地,启!”
吴子根第一个遁地而逃,动作快到极致,紧接着狌狌几个跳跃也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杨承也是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往山下逃。
白仙子一个转身披上一件长裘悬于夜空中,一头秀丽的长发无风自动,她看也不看,任杨承和狌狌拼命逃窜,随意扔出两根红绳便将杨承和狌狌捆了个结实。
杨承逃跑无门,不忘对邋遢老头恶骂几句:“该死的邋遢老头,你这师父当得也太掉份了,除了会跑路你还会干啥?”
白仙子冷笑:“兔崽子,碧泉池里的寐鱼是不是你偷的?”
“冤枉啊,白仙子,这次真不关我的事。”
“哼!就算你没偷,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们登马峰无论是人也好、畜也罢,都是一肚子坏水,臭名昭著,可恶之极。吴子根虽然逃脱,本座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可恶的登徒子!”白仙子对登马峰从来就没个好印象。
杨承一阵哑然,不知如何才能逃出白仙子的魔掌,内心里不停地在盘算着。
白仙子对着杨承便是一脚:“小兔崽子,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小子玄骨的确不错,若少些花花肠子,能潜心修行倒也是个可造之才。既然没人管教你,本座就替玄月宗操操心了。小兔崽子,你就别走了,留在本座身边好好修行吧。”
杨承苦闷不已,暗想,大半夜的跑来洗什么澡呀,这白仙子是不是有洁癖?
白仙子冷笑:“下个月就是玄月宗十年一次的内门弟子考核比试,按理说,只有达到初玄境的内门弟子才有资格去万兽峰参加比试,你这等修为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但你根骨清奇,可以破例去万兽山好好‘体验’一番。”
杨承悲呼:“白仙子,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本座正是有这心思,这便是本座给你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