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的秦厉森心里五味陈杂,带着些许的心疼和点点的庆幸,心疼那个傻女人伤了这么重还在逞强,胳膊上的伤痕还未落痂,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但也在庆幸她和迟息录之间划分的这么清楚,看不出来有任何的亲密关系。
拿起手边的红酒,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动,映在男人深色的眸子里,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啪的一声,秦厉森放下了手里的高脚杯,蓦地起身,拿起外套和钥匙就开车驶出别墅的大门,直奔医院的方向。
看着住院费用,夏晓凡撑着地勉强下床,但脚底传来的剧痛让她一下子又跌在了病床上,额头渗出细细麻麻的汗珠,一张精致的小脸因为痛苦而皱起了眉头,但她还在又一次的尝试站起来。
踮着脚一步一步的挪到了病房的门前,刚打开门就对上一双满是阴鸷的眸子,吓得她往后一倒,幸好门外的男人出手及时,将她揽在了怀里。
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他,夏晓凡措不及防的倒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将她环绕,来不及想太多,夏晓凡站稳后就急忙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你这要去哪里?”秦厉森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往后退了一步。
“这应该不管你的事吧,秦大少爷。”夏晓凡脸上假装着云淡风轻,但内心却像是被刀在一下一下的划过,秦厉森甩袖子的动作让她心寒,难道他就这么讨厌她吗,连多余的接触都会觉得恶心?
“你这是要回家?”看到病房里的桌子上空空的,一旁的男人脸色又沉了下去。
“都说了不关你事!”为了尽快走出这个地方,夏晓凡单脚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刚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运动起伏渗出细细的血丝。
看着她一脸的倔强,额前的碎发因为汗珠都浸湿了,明明都要撑不住了还是在逞强。
“啊……”夏晓凡突然被腾空抱起,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反应过来,举起拳头就朝他胸膛上抡去,“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闭嘴。”夏晓凡的拳头捶在他身上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果还想要你的脚就闭嘴。”淡淡的一句话,就让怀里的女人安静了下来,她确实不能再硬撑了,不然就脚真的就废了。她还要坚强地活下去,为了父亲,为了林妈……
车子划出街道,已是深夜,路上的车子并不多,零零星星的路灯把道路衬得更加冷清,秦厉森的薄唇紧抿,眸色深不见底,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开了音乐,空灵的女声回荡在车厢内。
“i miss you miss you……”舒缓的旋律让夏晓凡放松了很多,靠着车窗就沉沉的睡去,最近她的神经都太紧张了,都没有睡好过,在他的车里,她却出奇的安心。
侧头看到身边的小人已经缓缓睡去,秦厉森将音乐声又调到最低,看着她舒缓的眉头,嘴角不禁上扬。
现在的夏晓凡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自从经历了那些变故后,她就像全副武装的刺猬一样,随时准备着战斗,现在她熟睡的样子仿佛未经世的婴儿,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想让人把她拥在怀里好好保护。
车子缓缓驶进别墅里,利卫看到自家主人抱着夏晓凡出来,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隐藏了起来,身为管家,少问多做就是最大的宗旨。
“利卫,去找人收拾出一件干净的房间来。”秦厉森压低声音,看向怀里的人眸底闪过一丝温柔,短暂到他自己都不知道。
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扯过来被子给她盖上,看着床上的小人均匀的呼吸,内心竟然有一种家的归属感。
他对父母的印象就只停留在小时候,他们一直忙于工作,偶尔碰面的时候也只是吵架,每次他们吵架的时候他都会一个人走出去,沿着别墅的路一直走出去,等到所有的灯都熄灭的时候再回来。
他以前是羡慕夏晓凡的,看着她每次都肆无忌惮的闯祸,每次她父母都会出来替他收拾烂摊子,而且丝毫不会责怪她,宠溺的不像话。
所以等到她对自己死缠烂打时,他内心的就下意识的将她推得越远。
可是,现在的夏晓凡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被狼狗咬到时,明明痛的要死却还是倔强的没有掉下一滴眼泪,狠心发下毒誓不再纠缠他时就真的连回家的路都会刻意避过他,在给他写下欠条时就像一个视死如归的女战士,坚强的让人心疼。
不行不行,他现在都在想些什么,这可是夏晓凡啊,当年费劲各种心机甚至不惜破坏他和艾雪乐的订婚也想要嫁给他的人,她当年那么张扬跋扈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月就会变好?
想到这里就把本来要给她掖被角的手收了回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间房,想到以前她的种种劣迹,他就心烦。
一夜无梦,醒来后,夏晓凡望着熟悉的房间不仅有些后悔,她知道这是秦厉森的家。昨天晚上不该睡着的,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想,估计会想成她又是为了故意接近才这样的吧。
不管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在秦厉森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夏晓凡懒懒得伸了个腰,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汲着拖鞋一瘸一拐的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暖煦的阳光照进来,洒满了整个卧室,她把自己沐浴在阳光里,像是不小心走落人间的仙女,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刚走出大门,就被利卫拦下来,“对不起夏小姐,少爷吩咐过,在您修养好之前不能离开这里,还请小姐体谅。”
“什么?你们这是非法拘禁!”休息了一整夜的夏晓凡体力充沛,声音也掷地有声。
“对不起,夏小姐,我们也只是依照吩咐做事。”拦下她的手依旧没有放下,直愣愣的身体挡在她的面前,让她无法再前行一步。
“秦厉森在哪,我要找他问清楚。”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只能去问这个当事人。
“找我什么事?”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厉森穿着睡袍斜斜的倚在门框上,刚醒来就听见这个女人在门口吵闹,说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