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西瓜约好了出去玩,时间地点都是她定的,我在这里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了,这妞却还是没有来。在心里胡乱猜测着,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西瓜很少迟到,即使有,也会提前给我打电话,可是现在,我却连她的手机也打不通。
最不耐烦的就是等人了,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再倒数十秒,要是西瓜再不来,我就走了。可是现在都倒数了快一百个十秒了,西瓜还是没有来。无奈,打电话依旧是没有反应,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了,想想还是走吧。
空气中全是灰尘的味道,车辆一点也不温柔地飞驰。走过了热闹的集市,看过了那么多人匆忙的脚步,自己却懒散地要命。这个夏天对学生来说是假期,可是对其他人来说,应该与平时没有什么吧,再炎热,对于上班族来说工作和生活都还是要继续的。
对面围满了人,里面有吵闹的声音,是两个男声。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地让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站在这边的人行道上,远远地看到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惊讶,愤怒,以及嘲笑,各式各样。我承认,我现在想快点过去,以一种觉得无聊想去看热闹的心理想过去的。
刚刚准备过马路,马路那边走过来两个女人,一个笑着对另外一个说:“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自己的爸爸都敢打。”
“不过啊,我觉得那个爸爸也是活该,谁让他不管好自己的儿子的。”另外一个女人回答道。
“就是,我儿子要是敢这么对我和他爸,早就被他爸吊起来打死了。小孩子从小就要管好,要不然这么大再管就难收拾了。”依旧是我没有办法理解的笑,不过是别人家里的事情,用得着这么来议论么,这种女人真爱多管闲事。
马路真是太窄了,来往的车辆很多,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临近下班的时间。小县城里的烂马路是没有红绿灯的,只要车开得慢一点,人就可以插空过马路去。可是我等了那么久,车辆的来往依旧是没有间断。
那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后来不知道是谁打了110,不一会儿警车开了过来,站在马路对面的我,竟然会有一种无奈的伤痛。警车,怎么又让我想起了那次乐洪跟门卫的争吵呢。如果我们对待彼此都能够宽容一点,是不是警车也可以少跑几趟,我从来都不认为警车的出动会有好事,出动警车,我认为算是以暴制暴。可我,不过只是所有争吵的看客,即使懂得这些却没有办法说服当事人。
那边的争吵声渐渐地小了,很多人都散去了,分散开从那边人群当中走过来的人,竟然还在津津有味地谈论道:“我还以为他还会拿着手里的凳子朝他老爸头上再砸两下呢。”
“靠,真没意思,还没看过瘾警车居然就来了,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报的警。”
“算了算了,别纠结这个了,走,城市英雄去玩玩。”
身边走过的是两个跟我一样十五六岁的孩子,男孩。发型很有个性,打扮潮流时尚,其中有一个竟然还在左耳朵上吊了一根长长的耳环。手里夹着烟,一副老练的样子。当我们眼神快相撞的时候,我迅速地避开了,我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孩子。这地方的人的冷漠已经让我习惯,下到与我同龄甚至更小的孩子,关心和关注别人的事情不是出于好心或者同情,而是好奇和缺乏笑料,我们身处这样一个环境,不知不觉中就被影响。
望着两个男孩的背影,一股悲哀顿时涌上心头,那天,乐洪和门卫吵架招来了警车,乐洪动手打我妈的事情对那些看热闹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呢,估计足够他们交谈个一个星期的吧。乐洪单位里的人一遇到我便问我那天的事情,我怎么答,我可以看得出从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好意,全都是鄙夷很讽刺。
终于车辆没有那么多了,我飞快地跑到了马路对面,这是一个单位住宅区大门口,“国税局”三个字显得格外地醒目,这里住的人,家里应该比农行的人都还有钱才对。当时我也就这么想想,不费丝毫力气地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看见了一个脸上带有血迹的男人。而目光落在了一个手拿凳子的男孩身上时,我却惊呆了,是小白!!小白的眼神,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凶狠,嘴巴歪在一边,坏坏的表情是我没有想象到的可怕。
我想到了刚才那几个人的议论,难道这个受伤的男人就是小白的父亲么?又是一场家庭矛盾?
“好了,孩子,回去吧,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的,向你爸爸道个歉,都是一家人,好好交流。”过来协调的人终于说了句劝告小白的话。
“他向我妈道歉我就向他道歉,要是他以后还打我妈,我就用刀捅死他!”
小白,你知不知道,站在人群当中你看不见的我,有着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我却没有你的勇敢,对,你是男孩子,你可以用武力,用你们男人的方式保护妈妈,可是我呢,我什么也不能做,我是女孩,我外表再强悍,内心却总是敌不过自己和妈妈柔弱的那一关。我能感受到你的不满和愤怒,因为我和你一样愤怒。
周围的人都被疏散开,我不愿意再看到结果,起初是好奇才过来的,去没有想到当事人竟然是自己以前认识并且还算熟悉的人。不管是小白赢了还是小白的父亲赢了,我都觉得没有意义。伤害的是彼此,没有哪个会取得绝对的胜利,大家都是一家人,关系僵了对谁也没有好处。
我头也不回地过了马路往家里走,刚才的事情还在我的脑海里,无法释怀,这不是我的事情,可是我却还是难过,小白混黑道我以前就了解的,在学校也很嚣张,只是我没有想到是这种境况,现在我知道了也理解了,或许他这个选择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而已,只有让自己强大了,才没有人敢欺负自己,才能够保护好自己爱的人,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小白,我,想像你一样强大,我想混黑帮,我只想保护妈妈,仅此而已。可是会有人理解我这样的想法么?不过是被人当成疯子罢了,呵,我想我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