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苏玉笙与陆子然愣在了原地,苏玉笙进东宫已有一年有余,因着自身姣好的面貌以及讨人的手段,一年里东方尔岚对他都是恩宠有加,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个送到他面前,别说训斥了,就是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因此刚刚的一番话于他而言才会如此措不及防,若不是周围人如他一般反应,他都要怀疑自己产生错觉了。
陆子然心中同样惊起了些些意外,虽然他进入东宫的时日不算长,可是这些日子东方尔岚每每来探望他无不是和颜悦色,甚至放下太女的架子小心讨好,除了眼神露骨和行为举止轻佻之外,与外面所传完全不一样,至少她从未说过一句自己的不是,就在刚刚他产生了一道错觉,似乎今日站在自己面前的东方尔岚变了个人,虽然还是那张面貌,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东方尔岚的变化两人想不通,但是目前来看东方尔岚是不打算偏袒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苏玉笙冷哼一声,只得作罢,倒是陆子然并未多在意。
另一边东方尔岚刚踏出藏美居,便被一个护卫拦住了去路,这个护卫她是认识的,正是东方慕雅身边的贴身护卫宣昂,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平时都是不离左右的,突然出现她的东宫,东方尔岚的心急促跳了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宣昂神色焦急,见到东方尔岚急匆匆地行了个礼便开门见山地直接说事,听着听着,东方尔岚的秀眉皱到了一起,连休息都顾不上了,一挥衣袖,道:“带路!”
她的眉间有深深的郁结之色,东方慕雅平时看着是个挺聪明的人,闲来没事还喜欢怼她,可没想到实际上竟是如此之蠢,今上午她与她说要替她出口气,她倒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云起国的人可是将国师沐尘衍敬若神祗,即使东方慕雅看不起国师的作为,迫于他的地位也不敢怎么着,却没想到她远比她想的要大胆许多,竟然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就跑去找国师麻烦了。
今中午坤宁宫一聚,东方慕雅发现了东方尔岚的改变,虽然嘴上损着东方尔岚,可是私底下却是觉得她是因为这次被母皇教训了一顿伤透了心才会有如此大的改变,于是东方慕雅想着要替自家皇姐打抱不平,便带着人跑去了谪仙殿挑衅,誓要为东方尔岚出口恶气。
宣昂见劝不动自家主子,急得慌,便只得匆匆跑到东宫寻求太女殿下帮忙了,缺根筋的东方慕雅也只听君晟轩和东方尔岚的话,就算是东方初染,东方慕雅也只是听一半。
谪仙殿坐落在皇宫西南方,方圆十里人迹罕见,只因国师大人喜静,东方初染便下令分划了整座皇宫四分之一的地儿给了沐尘衍,除了一座谪仙殿住了人外,周围其他殿宇都是空着的,尽管如此,每天还是有奴仆去打扫。
这一块儿地区便被称为西南宫,西南宫共有四个大门,每个大门都有重兵把守,架势比东方初染还要大。
因着东方尔岚和东方慕雅的皇女身份,她们是可以踏入西南宫的,却靠近不了谪仙殿。
拿着代表着太女身份的玉佩,东方尔岚轻轻松松地进入了西南宫,在进入西南宫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来到的是冷宫,应该说比冷宫还要凄惨,这里冷冷清清一片,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仆,都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可谓是热闹极了。然西南宫于皇宫而言就是个另类存在,虽说建筑依然是宏伟壮观,但太过于冷清,连丝毫的人情味儿都感受不到。
宣昂轻车熟路地在前方带路,直奔谪仙殿而去,东方尔岚费了些力气才跟上他的步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宣昂的心一直突突地跳得厉害,刚刚一时情急竟忘了太女殿下的暴戾脾气,如今单独与太女殿下处在一块儿,说不恐惧是不可能的,宣昂唯恐东方尔岚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要知如果东方慕雅出了事儿,东方尔岚绝对连带着受罪,所以东方慕雅此举莽撞了些,他也有责任,没有阻拦到主子。
不过东方尔岚倒没有去想那么多,她现在一心担忧着东方慕雅,如果他们赶在东方初染的人到来前将东方慕雅带走那么便能相安无事,如果等到东方初染的御林军来了,那么东方慕雅的后果恐怕就是与自己之前一样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赶在御林军之前赶过去!
如此想着,东方尔岚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西南宫占据了整个皇宫的四分之一,面积宽广,而谪仙殿又位于西南宫的中心地带,因此等东方尔岚他们赶过去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但好在总算是赶在了御林军之前。
远远地便听到了争吵的声音,东方尔岚望过去,一眼便辨别出了东方慕雅的身影,东方慕雅被两个威武高大的男人拦着,可她似想硬闯过去,所以便发生了争执,不过全程就只有东方慕雅一个人的声音,那两个男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任由东方慕雅说什么两人也未说一句,只是那态度坚决极了。
东方尔岚见罢挑了挑眉,心道国师大人调教出来的护卫也与旁的地方不一般啊。
东方慕雅正欲再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东方尔岚,便放弃了再与两个护卫争执,阔步来到东方尔岚身边,道:“皇姐,我正打算给你出口恶气呢,谁知这谪仙殿的门比母皇寝殿的门还要难进。”
见东方慕雅走过来,东方尔岚随手赏了她一个爆栗,板起脸,端出长姐的架势道:“真蠢,若是我再晚来一步,那我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不就是挨一顿打吗,我皮糙肉厚着呢!”东方慕雅不以为然,只是皱着一张俏脸,突然她又神秘兮兮一笑,凑到东方尔岚耳边低语:“皇姐,我打听到了,国师出门了,具体干什么去了尚不知,所以我们可以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