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殿内。
“彩儿,这把飞剑带上,上面有你爹爹刻字,在外面应该不会有人为难你。”
“这件裙子也一并带上吧,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裙子”。
“彩儿......”
“娘亲,东西太多了,乾坤袋里面都已经满了”
张彩儿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的,等下就要和徐小天一起出去历练了,娘亲还在这里一个劲的给自己塞东西,感觉就像嫁姑娘似的。
“这样啊...那这把飞剑还是需要塞进去。”
肖梅还是不放心,自己闺女长这么大第一次外出历练,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所以她很不得自己亲自将女儿送过去。
“你就听你娘前的!”张之钺一旁时不时地插上一嘴,几日之前徐小天踏出剑池,张之钺为其亲自考核之后赞不绝口,不愧为向天借命的仙家剑阵,浪费的十年光阴一朝被补全。
张彩儿无奈苦笑,好好的远行历练,怎么突然变得有点小伤感。
徐小天在一旁负手而立,心中却一直盘算着寻找火龙鳞之事,那日出关,张之钺在自己身上的三招封印已废,无奈之下张之钺又重新结印,依旧是三招,当今天下唯有火龙鳞能代替封印魔气。
“照顾好彩儿,彩儿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外出历练小天也要多多帮助你小师姐。”张之钺也淡定不下来了。
“放心吧,师傅,我会保护好小师姐的。”徐小天满脸认真严肃,严格意义上这次是师傅第一次交给自己的一个任务,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那种信任感,一股暖流涌入心头。
张彩儿别过头去,这个家伙!
拜别师父师娘之后,二人一同下山,此时整个青云峰只剩下张之钺和肖梅孤零零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一股秋风吹过,划过几片秋叶,顿时有一种苍凉的既视感。
梁大山在徐小天出关之时便已经下山游历,据说他要先去西岭古巨人国遗迹找回一样东西,至关重要,张之钺诧异片刻之后立即放行,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大徒弟的高傲。
如今张彩儿和徐小天两人也开始下山游历了,一路上张彩儿如同好奇宝宝一样,什么糖葫芦,小饰品,没有见过的各式各样的衣服晃的她都睁不开眼睛,原本系在她头发上最喜欢的两颗小铃铛也不知道被她塞去了哪里,换上了两条手编彩绳。水灵灵的大眼睛眯成月牙,在各个村镇城市之间布满了张彩儿的开心笑声,然后在众人惊呼声中踏剑而飞,直呼仙女下凡,弄得张彩儿很不好意思。
跟在她后面的徐小天也发自内心的笑着,下山之时徐小天没有回小横村,虽然远远看去那里残垣断壁,满目荒凉,但是近乡情更怯,徐小天暗自发誓没有一番成就无颜面对村口前那座孤零零的黄土包,因为那下面躺着一位老人。
心中有家,何处不是家?
在他看来村镇乡村内的孩童正如以前的他一样,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漫山遍野的跑,看到这些徐小天就会满心微笑,一切的一切正如阳光一样,温暖如春。
以前的他也曾是其中的一员,但是如今修了行,算上是这些孩童眼里的仙人,人生往往就是这样,站的角度不一样思考的问题也不相同,孩童的世界里一根糖葫芦,一个玩具就足够了,但如今身为仙人的徐小天却在考虑的更多,时光不在,不复年少。
毕竟是少年心性,经过前几天的兴奋过后,接下来就是无聊的行程了,钧州很大,即使搭载张之钺给的飞行法器,依旧要一个月的行程才能到达回生谷,而且去回生谷之前徐小天还要去寻找火龙鳞,普天之下只有火谷内才会有火龙鳞,火谷相传为古火龙巢穴,布满了无尽火海,谷外终年万里无云,冲天的热气将路过的所有云雾全部蒸发。
况且去了火龙谷也不一定能够找打龙鳞,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
一周之后,两人在一座名叫邯郸的城市外面停了下来,他们要在这里进行修整,邯郸城地界辽阔,方圆百里都处于邯郸城内,城门高耸,城墙依稀可见战火黑烟的痕迹,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斧印记,凡人之中的事情修仙者很少去管,凡人之中也存在着不少过国度,而像小横村这样独立存在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居住区甚少,因为其特殊的性质,地处于仙门脚下,那个不开眼的敢来收租。
两人进城之后,发现这里面海纳百川,无数的商家店铺,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再一次赚足了张彩儿的眼球。
“卖爆竹喽!”
“卢氏祖传蜜汁香饼,今日特价”
“西瓜不甜不要钱啊!”
“瞧一瞧看一看”
各种各样的吆喝声充满了城门大街,商家小贩,行者过客络绎不绝,一路上张彩儿靓丽的身影也吸引了众多眼光,张彩儿常年居住仙山又修行仙法,自然带着凡间不存在的灵动气息。
“大婶,您年轻的时候可肯定很漂亮”
“阿婆您穿的衣裳可真好看”
张彩儿也是嘴甜,一口一个阿婆,爷爷奶奶的叫着,让这些刷存在感的人满脸的欣喜,不知哪个好事的大妈在一旁突然插嘴道:“女娃儿,长得这么俊儿,还有没有相好的呢?我家二娃就不错,人又老实,身体还好,准能生胖小子”
张彩儿顿时闹的满脸通红,一溜烟的跑了开,偷瞄了一眼徐小天之后,见徐小天没什么反应之后暗中翘嘴,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很是在意徐小天的想法。
“算命咧!老夫算了三十年的姻缘,从未失手咧”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待徐小天片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身上挂着一堆不知名的器具,倒真有一副算命的架子,但是时不时的瞟徐小天这边的猥琐眼神暴露出江湖骗子的特性。
“老爷爷,您刚才不是说您专门算求学的吗?”白胡子老头旁边一个流鼻涕的小娃一脸懵逼的问道。
“小孩子懂什么,老夫我身兼多职,号称神算”老头顿时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不知道人家在拉拢生意啊,这不是砸场子呢吗,哪家的小屁孩?
果然,张彩儿被老头的声音所吸引,虽然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过去算姻缘,脸皮薄,但是却也被老头吆喝的广告声所吸引走了过去。
“不知这位女娃可有想算的姻缘否?”老头手缕胡须,努力装作仙风道骨的样子。
“老爷爷,那个...我就是好奇”张彩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瞥了一眼在对面摊子排队买炊饼的徐小天,满脸通红,幸好刚刚聪明支走了徐小天,要不然想想就丢人。
“这个姻缘嘛!素来讲究缘分,喜欢一个人便狠之所狠,喜之所喜,额...”
“老爷爷您真的神了啊”正当老头编不下去的时候张彩儿在一旁大声说道。
“儿女情长,懵懵懂懂而已”
“您真的是说道我心眼儿里去了”
“是不是经常想着他,见不到面的时候很难受,见到面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老头一副我懂得的样子。
“对啊!对啊!”张彩儿懵懵懂懂的点头。
“那你八成是喜欢他了”老头老神在在的掐指算着。
“那就便是喜欢他了吧!那怎么办呢?”张彩儿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老头暗中欣喜,这小丫头一看就是未经世事,单纯的很的那种,绝对好骗!更何况还这么上道!
“不过嘛!···”老头眼睛一转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不过什么啊?”张彩儿干着急,眼睛里面冒着小星星问道。
“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我等凡人妄论天机是需要折寿的啊!”老头轻轻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不过嘛!···”随即话风一转,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老爷爷你怎么总说不过呢?真是让人着急呢!”张彩儿面露焦急,心里痒痒。
“若是有那么几两银子,老夫我也就冒着泄露天机之罪给你算上一算。”老头眯着眼睛心里暗爽,鱼儿上钩了,有戏!
“好啊,我这里正好有点银子,你可敢要?老骗子!”正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边上传来,徐小天一脸怒气戏谑的说道。
“擦!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砸老夫的场子”
老骗子撸起袖子正待站起,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人设是老神仙,怎么能这么粗鲁呢?和谐社会救了你丫的,不过我找你惹你了啊,我最近也很久没有骗到什么钱了呢!这家伙是谁?哪里冒出来的,莫不是同行找的拖儿?
“彩儿师姐,莫要信了这个老骗子的蒙骗”徐小天一指正胡乱猜想的老骗子,怒气冲冲。
“怎么了?小师弟你都听到了?”张彩儿一天惊慌,但是脸上带着淡淡红晕,煞是可爱,看的徐小天一呆。
“这老骗子专门骗人,你可知我曾说过小时候我爷爷被一个江湖骗子骗走很多的钱,就为了给我起个名字?”徐小天怒气未消,那个时候爷孙二人相依为命,钱财被骗,生活更加惨淡,那个时候的苦现在都觉得心酸。
“好啊!没想到你竟然跑到这里骗人来了,真人冤家不聚头,我今天必须要拆了你的招牌不可!”
老骗子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自己一生干过无数职业,还帮人起过名字吗?哪年来着?忘了!
日你个仙人板板竟然敢砸老夫的招牌,老骗子此刻也不顾什么仙风道骨了,撸起袖子,挽起裤脚,不知在身后何处抽出一把关公刀,吹胡子瞪眼,给人一种很熟练的感觉,估计这货也是被砸出反应能力了。
一旁的张彩儿小嘴张的老大,竟然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这老爷爷的变化也太快了吧!
“臭小子,老夫也不管你什么名字,老夫我年轻时曾是江南刀法一绝,斩敌无数,我看你这小伙细皮嫩肉的,老夫我今儿个就发发善心饶了你们,自行离去便可,否可休怪老夫无情。”老骗子声如巨钟,一打眼儿看上去真有那么回事,但仔细看去,那老胳膊老腿拎着大刀都在打颤,滑稽无比。
“要不是这小闺女找老夫算姻...”
“我擦!谁打我,老夫的眼睛哎!”老骗子大刀一扔,拿起身边的铜镜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乌黑一片如同传说的熊猫。
“小天师弟莫要和他一边见识了,再说你的名字很好听啊!小天小天的叫着很不错呢!我们还是算了吧”张彩儿心虚的看了一旁哀嚎的老骗子,连忙拉起徐小天就走。
“可是...”
看到徐小天不怎么情愿,张彩儿紧接着说道:“快抓紧时间赶路吧!我们还要去寻找火龙鳞呢!要是再耽误了去回生谷的时间就不好了”
“好吧!”徐小天无奈,但是捡起地上的石头“啪”的一声老骗子的另一只眼睛也变成了乌黑色,标准的熊猫眼。
“哈哈,我们走吧!”
临走之前,张彩儿眼尖看到了老骗子桌子上的一本男女秘籍,不动声色的顺了过来,满脸红晕,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算了管它呢!
两人踏剑而去,留下一群惊呆了围观吃瓜群众。
“嗡”的一下众人炸了锅,自己竟然看到了仙人。
“我就说嘛!这个老头是个骗子你们大家还不相信。”卖炊饼的大姐。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竟然骗到仙人那里去了”卖糖葫芦的小哥。
“昨天我还看到这个老头偷吃王大婶家的鸡呢!”吃着糖人的小孩。
“那个谁,你少血口喷人!”老头一口老血喷出,双目带火,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谁偷吃了,人家是光明正的的拿!
紧接着这群大爷大妈也扑向了老骗子,竟然敢骗仙人?仙人大人大量,但是我们可不是仙人,众人平日没少被忽悠,此时不抢掉老骗子身上的东西止损更待何时!
片刻过后,众人一溜烟的散去,只留下一个光溜溜的老头在风中凌乱,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