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怔怔的看着这个相貌惊为天人,也貌似柔弱的姑娘,一席白色长裙着身,露出两只白皙瘦小的胳膊,黑紫相间的长发披至腰间,尤其是那一双泛着淡紫色光芒的明眸,如银针一般刺在自己心上,那种被人看穿一切的感受笼罩着自己。
她知道,姑娘是知道了她的一切,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自己曾见过一面,还自以为是伸出援助之手的弱小女子,居然是刑警大队的那个特殊存在,也没想过再见面时,一个高高在上的俯视,一个低到尘埃的卑微……
姑娘看这女子逐渐埋下去的头,眼神更寒了几分,“你们回去吧,现在还有时间回去准备后事。”
这个曾经在马路上以为她是残疾人而轻轻的推着她走过红绿灯的善心小女孩,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告诉她,所谓敬仰,所谓卑微,不过都是自己挣的,你一直在尘埃里不抬头,不挣扎,怎么让自己得到尊重?
阿因对她们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她知道老妇人不会善罢甘休,也能体谅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痛,可她,天生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夫人,如果你不想让你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丢尽的话,还是早走一些的好,毕竟现在,你还是董事长的妻,儿子也还是他的儿子,凡事,终有一个度。”
老妇人闻言怔住,一声也再哭不出来,阿因的弦外之音,她如何不知?造孽啊,都是她造的孽啊。
而那女子,听阿因的话,却是眼眶一缩,射出两道精光。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细微的动作也被阿因给察觉到了,不过也是轻叹一声,她的一切的一切行为,皆是违背了初心。
不过多久,几名警察就带走了她们,随之而来的是许落忧心忡忡的问候,“我刚处理完手中的事就着急赶回来了,她们两个有没有伤到你?”
见来人,阿因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她生来那么久,对着别人不过都是温和的笑容但透着疏远,唯独对他,阿因的心是真心实意的,毫无防备的打开,若说她身上应有的青春气息,就只是在许落这里才见到些许。
“她们两个妇人,如何伤到我?”
许落咧嘴一笑,像个孩子,“这一忙又忙了半月不见你,”
“都处理完了?”
“嗯,只是柳默始终都只承认他只打死了两个人,一个老人和一个女子,其它都说他不知情。而且,这次设计到的各界人士大大小小好几十人,也算是有史以来一桩大案了。”
几十人?阿因不免一阵唏嘘,柳默不承认也不奇怪,想来是他以为两条人命不过都是贱命,于他不足为虑。
“我有些困了,想进去休息会儿。”
话落,许落吩咐了祥姨一声让她准备晚饭,两人就进了卧室,阿因的卧室很简洁,但是却像是古代穿越而来,古色古香的床,桌子,窗户,珠帘。阿因说,这是她梦里的房子,许落也能理解。
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梦,梦里是她的人生。
阿因回了卧室却并没有睡意,而是很凝重的对许落说。“他不承认不奇怪,因为这些事他的确是不知情者。”
许落脸上的笑容敛了去,也不说话。只听阿因道;“那些被柳默祸害的女子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生活轨迹并没有交集,工作性质也不同,家庭背景也没有联系,可你知道柳默是怎么在这么大的城市里去找到她们的吗?以她们作为目标呢?”
许落沉默一阵,阿因才缓缓道, “是柳灵,这些女子都是柳灵有意无意的带着柳默去认识的。”
这个问题到是许落不知道的,
“柳灵与柳默的关系你知道了吗?”
许落抓到柳默那么久,有些秘闻多少还是知道一下,柳灵与柳默是不同父也不同母得假兄妹,这一点柳默早就知道,才会在柳灵奶奶的丧事之时见到长的水灵灵的柳灵就*熏心,可怜了柳灵,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
说也不敢说,甚至还受了感染差点死掉。后来,她的亲生妈妈去世了才被父亲接到城里,这一下柳默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而如今柳灵这般作为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柳灵才是杀害那些女子的凶手?借用柳默的好色嫁祸给他来达到报仇的目的?”那柳灵的演技就太好了,把他完全骗了去。
阿因淡淡一笑,却微微摇头,“柳灵是要报仇,可要做的这样毫无破赞,她还做不到。柳默的今天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这些人啊,太不把法律放在眼里了。”
这许落就想不明白了,不是柳灵,柳默又在忙着处处留情,没有作案时间,那会是谁呢?
“之前,我在苏欣的家里,见到一个东西,一会,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去见见那一直在幕后的,凶手。”
许落也不犹豫,“好。”
他回答的很干脆,阿因一时间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反应,真是个孩子,说完阿因就愣住了,为何潜意识里会无缘无故的冒出这句话?
夜幕,悄悄的降临了,
这个霓虹灯遍布,车水马龙的时代,静静的欣赏方才不会辜负这等美景,在这赏心悦目的时刻去做不合时宜的事情,当真是一件煞风景的事,阿因心里,是这样觉得的。
来到一个完全提不上风景二字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在郊区以外的地方了,和他们居住的地方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路走进来,除了亮着的路灯,基本是黑着窗户的,头顶不是炫彩多姿的灯光,而是凉着衣服的竹竿或电线。脚下不是干净平坦的石砖路,而是湿漉漉,油腻腻的水泥路,还有很多的坑坑洼洼。
来到最角落的一栋居民楼前。楼上亮着的窗户显得格外的显眼。
这个窗户让她想起了那个穿着睡衣,头发散乱,躺在血泊中,眼睛瞪的很大的女子,苏欣,一个很无辜的女孩。一个差不多一样的窗户。
“到了,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