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渐渐爬出山头,赤红光辉照在沈昂周身,像是闪着霞光的金佛。
“啊呜……”
沈昂睁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坐起身来,半睁着眼,看面前五颜六色的瓜果蔬菜,还以为在梦中。
直到五分钟过去了,才完全清醒,整个人兴奋的跳起来,看他昨晚种的绚丽菜园。
哈哈,这也算是他的产业了,他要把这座山都种满他的菜,那他就是山主了。
沈昂喜滋滋的走进菜园摘了些新鲜蔬菜和稻米,去厨房生火做早饭。
吃了自己种植堪比皇家盛宴的早饭,沈昂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换了身衣服,走到镜子前整理衣领,发现他的身体强壮了许多,握紧的拳头都比以前大了一圈,感觉一拳挥出,能打死一头老虎。
他呲牙笑,看了会镜子里的高大男人,转身将虚空壶里喝剩余的水装进玻璃瓶里,步伐轻快的下山找沈君山。
沈昂知道他变得强壮,皆是因为喝了虚空壶的水,心想,他既然有这世间难得神水,何不让二叔也饮这水。
二叔这几年因为不能冲破幻影催步拐的什么二重境,一直苦恼不已,没准喝了这水,就突破了呢!
再者,刘荣发的伤势看着吓人,其实都是外伤,几百块钱的药费他还是配得起,让二叔不用为这事操心了。
人的身体变壮,走路都比以往快了很多。
十五分钟后,兴旺村,沈家宗庙。
沈昂敲了敲紧闭的宗庙大门,脸不红气不喘的坐在半尺高门槛上,拿着一根树枝逗狗玩。
“你多大了,还跟这畜生浪费时间,也不在城里找个正经事做。”
沈君山突然响起的大嗓门,把几个月大的小黄狗吓跑了。
沈昂扔了树枝,撇嘴道:“我现在种地呢,等到集市卖了钱,生活肯定不成问题。”
“再过一个月就要秋收了,你现在种地?等明年收啊?”
“不用等明年,我明天就去集市卖菜。”
沈昂不理会沈君山的怒气,和气说道:“再说,我虽然没入沈家玉蝶,但二叔你不是说,我以后也要接你的位,守护沈家宗庙吗?”
“在城里待个几年再回来,那才叫浪费时间呢!”
“你,臭小子,你接我的班,那是我死后的事,你咒我早点死是不是?”
沈君山气的扬起葫芦拐就要打下去。
“没,没有……”
沈昂灵活一个转身躲过葫芦拐,冲着沈君山摆手。
“二叔你,你想多了,我就你一个亲人,你要走了,我不就真成孤儿了吗,我可没那么蠢,咒自己孤身一人啊……”
“哼,谅你也没那个胆。”
沈君山放下葫芦拐,看敏捷逃窜的沈昂,眯眼道:“我看你这次回来……体能比以前好了很多?”
沈昂听了这话,才想起挂在腰间的玻璃瓶。
“嘿嘿,我在城里办了个健身卡,练得比以前壮实了……对了,还有这水……”
沈昂将水瓶递到沈君山面前,道:“这是我以前的同事从国外带回来的,说是喝了能强身健体,二叔,我喝了,可有用了,特意给你也带点回来。”
唉!不是他不愿意说实话,而是二叔的脾气可比丛静冲多了。
要是听他说完虚空壶的事,肯定不会认为他发烧,而是以为他脑子坏了,胡说八道,直接一棍子,撬开他脑袋查看。
沈君山瞥了眼玻璃瓶,故作不屑道:“国外的水就好了?崇洋媚外,拿走,我不喝洋鬼子的水。”
嗨,这老头……
“我喝了,确实好……你不喝是吧,那我拿走了,枉我大老远背回来。”
沈昂说完,作势要走。
“等等。”
沈君山伸手,别扭道:“既然拿都拿回来了,我就给你个面子,毕竟浪费不好。”
沈昂听闻,转头沉默的将玻璃瓶递过去,看沈君山咕噜一口喝下去,露出得意笑容。
嗯……还挺甜……
沈君山舔了舔嘴唇,突然感觉体内有股清流之气流窜,顿时觉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惊愕,感觉体内不通的经脉瞬间被打开,真气畅通游走,身体轻盈如云。
沈昂观察沈君山表情,知道他肯定感觉到了身体变化,眼珠才呆愣的一动不动。
“那个,二叔,没事我就去温大夫家了,刘荣发的事你不用惦记了,我陪他钱就是了。”
说完,沈昂不在打扰沈君山,转身欲走,看见刚才被吓走的小黄狗又不知危险的跑了回来,转头大喊。
“二叔,这狗虽然不是人,但也有灵性,你别杀了它吃肉啊!走了!”
沈君山突然听道沈昂的叫喊,神情一愣,抬头看已经走了老远的身影,目光悠远的看向后山。
想起二十三年前,沈君衡对他说的话。
“大哥,这畜生差点害大嫂难产殒命,你不杀它已算仁慈,干嘛还费心给它治伤?”
“你看它前爪被捕夹所伤,就知道它是被人类所害,对小羽心怀戒备才扑了上去,却没有一爪挠下去,肯定是因为看小羽跟它一样,都是妈妈……嗨,畜生也有灵性生命,我们不能随意杀害它们。”
“哈,真是父子俩,说的话都一样。”
沈君山呢喃,收回远眺目光,转身走进宗庙,望着沈君衡排位欣慰的笑。
“大哥,你放心,那臭小子虽然还没学幻影催步,但体内有你当年放生的那条以为是麋鹿,结果是麒麟的血液,最近身体又变结实了……”
沈君山欣慰的叹息一声,又道:“等我冲破幻影催步最险要的三重境,会传给沈昂,不会让他重蹈你的惨境。”
凭着隐约的记忆,沈昂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温家诊所。
他看灰色石墙建成的两层小楼门口,聚集的熙攘人群,顿时傻了眼。
村,村里这么多有病的人吗?怎么都聚集在这里里了?
很快,沈昂就没时间想这些了,因为那些围在门口的妇女们发现了他,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开始不断涌进耳里。
“唉?他就是沈昂吧?长得倒是挺斯文,跟村里那些糙老爷们完全不一样。”
“人家可是大学生,当然不能跟干粗活的臭男人相比,可惜,好好的大城市不待,偏要回来,还得罪了刘家,唉,肯定是读书读傻了。”
“你们说,咱村好不容易出了大学生,结果脑子还有问题,真是……唉,算了,反正,他也是被村里除名的人,要不是沈君山,他连后山都住不进去,也算不得咱村人。”
沈昂听妇女们自认为小声的说话言辞,嘴唇紧抿,想,这些人聚集在此,难道只是想看他这个所谓放弃大好前程,回乡种地的书呆子吗?
“沈昂,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不会是没钱赔我们发哥,不敢进去吧?”
沈昂听声抬头,是昨天跑掉的那个染着黄色非主流头发的黄毛,嘴里吊着烟,靠在斜眼看他。
“黄毛,怎么说话呢,沈少爷既然来了,怎么会没钱赔我医药费,是吧,乡亲们?”
很快,脸部肿胀,看不见眼仁的刘荣发从诊所走出来,笑着跟围观的人打招呼。
沈昂看到这里,哪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刘荣发弄来看他笑话的。
“刘荣发,废话少说,你说医药费多少吧,我赔你。”
“多少啊?”
刘荣发斜笑坐在黄毛为他准备好的红色塑料凳上,不紧不慢的说道:“不多,十万块钱。”
“什么?”
“十,十万……”
周围整日无所事事,听黄毛说温家诊所有热闹可看,就纷纷赶来的妇女们,听到这个天价赔偿,都不禁张着大嘴,目瞪口呆。
沈昂皱眉,冷眼看向刘荣发,嗤笑道:“我是把你打瘫痪了,还是不举了?要十万块钱的赔偿。”
“你,你说谁不举……你他妈敢咒当不成男人……”
刘荣发原本笑意十足的脸,听闻这句致命的羞辱,顿时火冒三丈,噌的一下站起来,就要爆打沈昂。
不料,因为踹凳的动作过大,,拉伤了昨日摔肿的腿,噗通一声,脸朝下,摔到了地面。
众人看刘荣发原本上了药的脸,此刻又破皮出了血渍,嘴里还吃了一口土,有些妇女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发,发哥,没事吧?”
黄毛嘴角抽搐,扶起刘荣发。
“噗!”
刘荣发吐掉嘴里的土渣子,看周围笑的前仰后合的中年妇女们,怒吼:“都他妈的笑什么,一个个的都嫌钱多,不稀罕种刘家的地了是吧?”
众妇女听闻这话,立刻将笑容憋回去,喧嚣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村里大多数的土地都被刘家承包了,想要过得好,就必须要从刘家租地种。
得罪了刘家,就是得罪了来钱的道。
没办法,农民想要过得好,唯一的途经就是种地,谁家地多,谁家就有钱。
刘荣发看四周正襟危站,小心翼翼看他的妇村们,咧嘴得意一笑,抬眼看向对面的沈昂。
“昨天打了我,刚才又使计害我再次受伤,我这脸就叫毁容,要你十万赔偿理所当然,你要是赔不起……”
刘荣发眯眼,斜笑道:“好办,给爷爷我跪下磕头认错,从此在你的后山做野人,在不准下山一步,爷爷我就大发慈悲,不送你去做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