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还没等灏泽开口询问胡承,范东便立马不耐烦的横了胡承一眼。
胡承并没有因此畏惧,略过在场的灏泽和筠琦,走向了范东:“范东,江婶去了,大家都知道你心里难过。
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们说,别憋着自己了。”
胡承的好意和关心,仿佛不为范东接受,反而一再被排斥。
“胡承,你小子装什么,那是我亲娘,去了我当然难过。
我有手有脚,能干活养自己,需要你来假好心?
就算是饿死,我也不需要你来接济!”
如此的愤怒,很可怕。仿佛是中间隔了什么血海深仇。
“你们,有过节?”灏泽及时挡在他们之间,问了一句。
胡承只摇了摇头,并没有发话。
就连范东也是同样的回答:“回大人,我们之间,没有过节,我就是看不惯罢了。
你说我,身强力壮的,哪里就能有什么难处?
因为娘当年盲眼的事,乡里乡亲没少帮忙,我范东实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了。”
合情合理,将才那番话的确还算不上是争吵,顶多是争论。
“既然你也知道这是胡承好心,没必要咄咄逼人。
我再问你,你确定没有什么人对你怀恨在心,而报复江氏?
我轩辕灏泽是本着替死者瞑目的心才来帮你的,如果真相就是意外,我也不会无辜冤枉好人。
但若是真有人偷天换日,以身试法,成一己之私,我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这是师傅曾说过的原话,当年听着没什么感觉,如今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竟是这般的荡气回肠,侠气十足。
范东迟疑了,但迟疑的目光并不是看向在场的人,而是低头望着手中的空罐子。
“我范东虽然不是什么读过书的书生,不晓得那些个大道理,可就一点,我娘说过,实事求是,是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大人,不管真相是什么,也请您给范东一个准话,给我娘一个交代,让我娘安心,让我这个不孝子安心。”
范东跪下的时候,灏泽是不知所措的。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跪下,单单跪他。
灏泽不禁倒退了一步:“范……范东,你,站起来。”
筠琦却在一边,拉着胡承去了张礼家门口:“我可不喜欢那个人了,可你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好呢?就好像你欠了他的钱一样。”
筠琦双手一叉腰,大义凛然似得模样,叫人哭笑不得。
胡承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还小,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不懂。
你师兄是个仁义之人,所以尽心尽力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我佩服你师兄这样的人。
但是范东,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他和江婶从小相依为命,即便是无法好好生存了,范东都是恪守江婶的教诲,说一不二,从不占人便宜。
也不依附别人欺负弱小。
范东是个极好的人,你们应该相信他。
江婶的死,应该就是意外了。”
胡承说的一连番话,筠琦是听不明白。
但她至少听了出来,胡承对范东的评价很高。
筠琦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而另一边,灏泽也很快扶起了范东。“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然而话说的简单,事情却并不简单。
一切都指向了同一个结果,就是江氏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也就只有灏泽一个觉得奇怪,觉得此案还有奇怪的地方。
询问了诸多之后,轩辕灏泽,彻底无话可说。
排除了一切,真的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意外,的确是意外。
“既然只是意外,记得去衙门,领回你娘的尸首,好好安葬你娘。”
灏泽无奈,毕竟还有下一个镇子,既然是意外,就不能耽搁了。
“是,大人。”范东和胡承异口同声。
回去的路上,筠琦也不怎么搭理灏泽,兀自开心。
“胡承可厉害了,我要向他学习可以么?”筠琦歪头看去,忽而发问。
灏泽一个狐疑看去,听筠琦道:“他会铺石子路,还会做各种各样的木雕呢,好厉害的。”
石子路,原来江氏家的石子路,是胡承弄得。
一个外人,为何对江氏这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