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的童年不是快乐的?
折他的画笔,撕他的画这些可是她似乎都不记得了,就当自闭的他习惯了她的无理取闹的时候,她却一夜之间变得温柔起来。
颜落今夜也是睡不着,她有点恋床,这样的夜晚有点太过安逸,安逸的她以为不真实。
过了几个月就到了新年,颜落准备回家,但是乔彻不回去,颜落有点奇怪:
“乔彻,你春节有什么安排?”
乔彻只笑不说话,颜落也知道他肯定有自己不想说的苦衷,春节前夕c市特别的热闹,乔彻他也不出门,更多的时候就是加班,或者没日没夜的画画。
郑青回了江西老家,颜落也想回福建安溪看看,但是她还是担心被袁海发现。
于是她拉了一个皮箱去了她的姑妈家,虽然姑父对她不是特别的友好,可是姑妈对她还算不错。
到了超市,颜落买了一些东西准备给姑妈,刚把东西拿上了车子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居然是袁海,颜落眉毛一挑,这个人真是有意思,最近联系她倒是比平常多了。
“春节去哪?”袁海隔着电话,声音仿佛来自一个非常远的地方。
“我春节去我姑妈家里看看,你呢?”颜落不自觉声音都轻了。
“我回老家了,就是上次跟你说的福建安溪你还记得吗?”
颜落手中的动作一滞,她静静的听他说:
“这边有一些特产,我回去了给你带点,颜落…颜落?”
“嗯,我听着呢!”颜落沉思回答他,不过她已经无心和袁海说话,思绪已经飘去了很远的地方。
“颜落,过完春节我们一起回学校。”袁海对她说道。
可是颜落什么都听不到了。
福建安溪,这已经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曾经梦想过回去,可是回去有什么用呢?她没有亲人了。没有亲人的地方,还能算得上是家乡吗?
挂了电话,颜落望着窗外的风景,她索性不想这么多,靠着座位椅背就睡去了。
“落落,吃饭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张脸像个花猫一样,赶紧去洗洗!”
“妹妹,你又去哪里疯了?”
爸爸,妈妈和哥哥颜丰,小的时候每天回家三个人都是这样的话,颜落以前觉得心烦无所谓,现在想起来,原来都只是诛心之痛。
车子到站的时候,颜落的姑姑真的来了,颜落本来不想让她来接的,可是她一听到她打电话立刻就赶了过来。
“姑姑,这么远你怎么来了,我都说了你不要来啊。这天这么冷…”颜落愧疚的对姑姑说。
上了年纪的姑姑满脸风霜却依旧笑意连连:
“露露,你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姑姑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姑姑还是喜欢叫颜落露露,露露是她的乳名,所有的亲人都这么喊她,她可以改掉一切重新来过,却不能改变所有。
“我姑父呢?”颜落挽着姑姑的手,朝着家走去。
“这不过年了,你姑父店里的生意也比较忙,所以你也不要担心什么。”姑姑拍了拍颜落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嗯,那堂姐呢?”颜落想到姑姑还有一个女儿,虽然她们之间见的面不多,但是那个堂姐冯薇对自己还不错。
“对啦!你薇薇姐今年就要结婚了,你看我激动的都忘了,你薇薇姐还想让你做伴娘呢!露露你愿不愿意啊?”
颜落一听薇薇姐要结婚了,差点蹦起来,她不停的问:“真的吗?真的啊!我当然愿意的!”
听到这里姑姑也是会心一笑,她觉得露露真的长大了好多,不再是以前那个可怜的女孩,她现在已经变得更加成长成熟。
姑父店里忙,冯薇还在深圳,所以还是颜落陪姑姑的时间多,颜姑姑常常开玩笑,要不是颜落回来,她肯定在家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已经到了冬季最冷的时刻,颜落刚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来又缩了回去,不过想想姑姑已经在准备年夜饭,她就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于是也起来帮忙。
她穿上羽绒服又系上围裙,抢过颜姑姑手中的锅铲,熟练的翻动着锅里的东西。
“露露,你真的长大了,要是你爸妈知道你现在这么优秀的话,他们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颜姑姑看着这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就觉得心酸,眼圈也红了。
当年哥哥和嫂子多么疼爱这个小女儿,只是一切都变了。
“我前段时间去看我爸爸,姑姑,他现在挺好的,院长是我爸爸的同学,她还告诉过我爸爸有一天可能会醒来的。”其实她也不确定,只是为了安慰颜姑姑,顺便安慰一下自己。
颜姑姑“唉”了一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向颜落说道:“你说你爸爸要是醒来后发现是这样的场景,还不如让他……”
颜落也想了想,的确是这样的现实,假如他清醒来后,就会知道这个家早就家破人亡了,他真的还能活得下去吗?
越清醒的人,越难过吧,颜落真的觉得还不如让自己的爸爸永远活在他幻想的世界,那个世界里,他们一家人能得到团聚。
她不该打破爸爸的世界。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正好她放在案板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回头去看 ,一滴油忽然崩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疼的差点把锅铲扔掉了,颜姑姑赶紧上前查看了很久,终于抢回了自己的锅铲。
“我来就行了,你赶紧去看看是不是谁找你有事情。”
颜落不再和她争了,就走到桌子旁边去看看谁的信息,滑开一看,竟然又是袁海的。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冷,而且雪也下得特别的早,颜落穿着皮靴站在姑姑家的院子里,一仰头就看的见晴朗的天空,干干静静的四方小院子,屋檐上还挂着尚未化冻的冰凌,像倒挂的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被没有温度的阳光,依旧晒得夺人眼。
“袁海,什么事?”颜落低下头,用脚在洁白的雪地上随便勾勒,她说不出来是紧张还是疑惑,直觉的那个平静的人,竟然是不是素日平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