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赌气
南城灌汤包这家店可算是有年头了，地理位置有点偏僻，但是不妨碍很多人骑着车，哪怕是绕路也要在上班之前吃上一口这里的包子。
还有什么比美味开启新的一天更让人高兴的事情呢？
当然，张云这样的粗犷之人恐怕不会有太多感触，但是这里对于萧茵茵来说可是非常具有纪念价值的。
“我当时第一次单独行动抓贼就是在这里，人挤人等着付钱拿包子，小毛贼都是哪里人多往哪里钻，立刻就拿下了一个大妈的钱包，那时候我才进警队三天，自己身上这点能力，自己清楚的很，而这些小毛贼又都是三五个成群结队的作案，看我瞪他，冲我亮了亮刀把，大摇大摆的走了。”
“然后呢？”张云追问道。
“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就想撂下一个是一个，直接就冲上去了，最后老板还有排队的老百姓，一起帮我摁住了三个，全交给局子里了，我胳膊被划了两道，那是我第一枚荣誉勋章。”萧茵茵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你真的很棒，这么多年，我们都变了，你变得更出色，更优秀了。”张云由衷的感叹道。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重回都市的兵王，是变得更好了？还是更差了？
若说好，那四方的格子间，真不见得有什么好，还有那个冰雕一般的媳妇儿，张云都怀疑梁冰的故乡是不是在哈尔滨，可能梁冰是冰雕展上逃窜的某部作品成精了……
不然人，尤其是女人，怎么能这么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可是若说是不好，张云也击毙了两个逃狱的悍匪，遇见了老同学萧茵茵，也算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隐晦的帮到了这个名义上的媳妇儿，虽然人家根本不知自己的情，但只要张云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就好。
看着张云陷入沉思的侧脸，萧茵茵借着初升的太阳，也静静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这些年还好吗？经历了什么？
以张云的性格又怎么会进了一个上市公司当个按部就班的职员呢？
仿佛是两个人的人生对调了一般。
但是萧茵茵不敢问，因为怕听到张云掩饰的回答，那表明，张云不想让萧茵茵走进自己的内心，这样太冒险了，萧茵茵不能拿重逢的喜悦去冒险，现在能够得到的一切，在萧茵茵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她很珍惜。
“要什么？”老板头也不抬的问道。
“到咱们了，你吃点什么？”张云转头问萧茵茵。
“哟！萧警官！您可有日子没来了！我知道您吃什么，还是一笼灌汤包，一笼香菇肉，一碗稀饭是吧？”老板麻利的开始从笼屉里拿包子。
萧茵茵有点尴尬，好吧，作为一个提醒不算壮硕的女生，她吃的的确是有点多，但是这家店真的非常非常好吃啊！更何况她每天的活动量和工作量也很大……
张云在一边憋着笑，“怎么？怪老板暴露了你的食粮？老同学了还跟我瞒着呢？之前那几次是不是都没吃饱？”
“这是您的朋友吧？您吃点什么？”老板热情的问道。
“三笼灌汤包，两个鸡蛋，一碗稀饭。”张云利落的回答道，“萧警官请客啊！”
“得嘞！”别人都是自己端到位置上，这边是老板亲自给萧茵茵和张云断了过来，“不够再说啊！管够！”
别说，包子还真是香，饿了一夜的两个人几乎都是风卷残云般就消灭了一笼。
“好吃！”张云抹了抹嘴，“怪不得这么多人排队，真香！肉也好！”
张云回到都市以来吃的饭几乎大多数都是公司的员工餐，营养搭配是不错，但是耐不住没什么油水，现在的白领都讲究健康瘦身，张云只想痛快吃肉喝酒，无奈根本没有那样的环境。
这顿包子吃的张云心满意足，萧茵茵看到张云满意，自己也是很高兴，偷偷在盘子底下塞了钱，便跟张云一起走了。
“萧警官，下次再来啊！”老板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收拾盘子。
“快跑！”萧茵茵拉着张云就一溜跑没影了，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要吃霸王餐，但是老板知道，这个萧警官肯定又是偷偷留下钱了。
本来自从那次抓贼过后，老板承诺过只要萧茵茵来吃包子多少都管够，全部免费！
萧茵茵哪里能让老板做亏本生意呢？但是这里的包子又太好吃，最终想了一个这种法子。
张云被萧茵茵抓着跑过一条街，这才停下来喘口气。
“跟着你萧警官吃个饭还要练长跑啊？”张云调侃道。
萧茵茵无奈的笑了笑，“这次是我们跑得快，我又一次跑了几步就停下了，竟然被老板追上来还钱，别提多郁闷……”
“你啊，真是实在，现在小商小贩都不愁挣的，刚才那个老板肯定比咱们挣的还多，几笼包子而已，请就请了。”张云毕竟是个老爷们，心思不细。
“那不一样，我抓贼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原本就是老板呼吁大家帮了我，事后我还免费吃人家包子，那就太不好意思了……”萧茵茵这一点还跟以前一样，至纯至善。
两个人溜达着，上了进市区的车，早上的风景和空气都格外清新，让他们昨夜被雨淋湿的心情都渐渐好转了起来。
“对了……”萧茵茵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父亲还是想让我问问你，关于那张报名表……”
张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不住老同学，我真的志不在此，你看我现在也知道，我就是想混混日子，没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这名额挺珍贵的，留给更需要，也更珍惜它的人吧。”
结果当然在萧茵茵的预想之内，但是萧茵茵不相信张云就是如他所说的那样的自己。
不过时间还长，只要张云还在这个城市里，萧茵茵就一定有办法知道张云的秘密。
她相信，那个秘密里有张云更为真实的一面。
萧茵茵今天要去分队一趟，早早跟张云在三环外就道别了。
“路上慢点。”张云很感谢这个老同学，不然也不知道这一晚要如何熬过来。
“你也是，下次该你请我吃饭了！”萧茵茵说完没等张云回答便跳下车了。
其实张云今天根本不怎么想上班，而且已经迟到了，去了怕是又要听钟祥生一顿念叨，但是在这个城市，他连个能约出来喝酒的朋友都尚且没有，不去上班，又能去哪……
罢了，罢了，去打个卡吧。
踏着开始午休的时间，张云这才到了办公室。
“哟，我们张总，这是去哪奔波了？”钟祥生皮笑肉不笑的酸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应该等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再来视察工作啊！”
张云看了一眼钟祥生，这办公室里的其他面孔也多是看热闹的，只有苏晓敏有些心急的看着这里。
“对不住，来晚了，您扣我钱就是了。”张云说完便绕过了钟祥生，径直都到自己座位上。
没想到张云会如此利落的道歉，钟祥生还有一肚子的话要酸他呢。
“扣钱？你给整个后勤部带来的不良风气是扣钱就能抵消的吗？”钟祥生这个人大本事没有，小心眼一包。
“那您说，该怎么办？”张云翘着二郎腿歪头问道，拳头已经攥的嘎嘎作响。
“你，你还想动手不成！”钟祥生除了使些阴招，在这件事上确实也难为不了张云，这个后勤部里迟到早退也是常事，这个风气也不是张云带起来的，谁让这里的人都是上面有人的呢。
“那就要看钟总监是怎么想的了。”张云也不想跟这个人客气了，反正自己都要跟梁冰摊牌了，以后是否继续在这里待着还是两回事，临走若是能为公司里的员工出口恶气，也算是干了一件好事了。
“这个季度的奖金扣没！写五千字检讨！”钟祥生说完也不敢继续看张云，赶紧走出了门外。
张云冷哼了一声，对这种外强中干的人，他真的是懒得对付。
“你没事吧？”苏晓敏递过来一杯水。
“没事，就是起晚了。”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云今天是心情不好，不然也不会跟钟祥生无谓的呛呛几句。
这种台面上没什么本事只能在背地里使些小计谋的人最是让人看不惯了。
“检讨我帮你写吧，我看你似乎睡得很不好。”苏晓敏指了指张云眼下的乌青。
“那就多谢了，我就不客气了，我对文学没什么天赋，嘿嘿……”张云随便打了哈哈糊弄过去，毕竟昨晚的确不是什么好经历，苏晓敏也没必要知道。
“张云，你来了？”姜心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办公室里的人此刻基本都去吃饭了，只有帮自己写检查的苏晓敏还在。
“有事吗？姜总管？”张云此刻的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也是格外的怄人。
姜心如倒是不跟他计较，“梁总找你有事。”
“哦。”张云应了一声继续低头玩手机。
“你现在就跟我过去吧。”姜心如又追加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没事找梁总。”张云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惊的旁边的苏晓敏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