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行人押着苏傲天往城卫大厅走去,郭达名三人和涂老人也被一同押解前往。童飞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是亲眼看见了吴天祥的尸体,还是悲愤交加,同时也大惑不解,不明白苏傲天还有什么样的手段,不仅将吴天祥杀了,还将一并前去的冯沐云等人杀了个干干净净。但是要让他相信苏傲天是凭着本身修为,就将这些人全部杀死,除非是亲眼所见,否则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现在他满脑子转的都是苏傲天是否有什么秘密,等到给他定罪后,非得押回归一门细细审讯不可,门中因为他折损了两个结丹修士,如果不捞点什么回来,这可就亏大了。
这时得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尾随着这一行人往城卫大厅走去,还有人从四面八方往城卫大厅涌来。虽然大部分修士心里都明白这是归一门报复来了,但是许多人亲眼目睹了童飞在苏傲天的院落里搜出了尸体,此刻议论纷纷之下,都觉得苏傲天被归一门拿住了把柄,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
城卫大厅前面是好大一个广场,足足可容纳数十万人,此时已经被四面八方闻讯赶来的修士占满了。广场尽头就是城卫大厅,原本办案审讯等公务都在大厅执行,刘方达先派人传话回去,等苏傲天等人到达时,城卫所已经在大厅门口布置好了,一溜公案后放了数十把椅子,居中坐着审案之人,右边是各方势力的代表,左方是事主。
刘方达押着苏傲天等人一直走到公案前,躬身施礼道:“禀刑堂长老,嫌犯苏傲天等人已带到,在嫌犯居所搜出尸首一十七具,请长老定夺。”公案正中坐着的就是城卫所的长老慕新,执掌刑堂,职司刑罚,负责审讯定罪违反城规之人。此刻他面沉似水,神色肃穆,说道:“刘管辖辛苦了,且下去歇息。”刘方达回到:“遵命。”退到一旁站定。
慕新问道:“下面之人,可是清心堂东主苏傲天?”苏傲天见这慕新是一个中年人样貌,眼神阴鸷,修为是结丹初期的样子,此时摆出了一副公正审案的架势,他心中有数,知道这都是做给众人看的,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正是。不知今日传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围观修士见苏傲天此时居然还言笑自如,不禁大为惊诧。有些人佩服他的胆色,也有人讥嘲他不知死活,还有人觉得他不是疯子,就是太也狂妄,不知天高地厚,活该丢掉性命。
慕新也是大为光火,但是大庭广众之间也不好公然发作,只是把脸一沉,说道:“大胆!今日有冯家家主冯沐山状告你昨夜入室行窃,恰逢归一门的吴天祥长老在冯府做客,识破了你的伎俩,仗义出手,直追到你清心堂后失去踪迹。今天管辖刘方达奉命搜捕,在你之居所发现了吴长老等人的尸首,人证罪证俱在,你有何话说?”
苏傲天一听,才知道配合演戏的也是冯家,这次来的居然是家主,可见这冯家对自己已经是恨之入骨,非要杀之而后快了。他也知道多说无益,直截了当地说道:“此事纯属一派胡言,我今日正要向城卫所申诉,冯家串通归一门,在我清心堂内藏匿尸体,又借口办案搜查,将尸首找出,对我栽赃陷害。请城卫所秉公执法,将栽赃诬陷的卑鄙之徒治罪,还我清白,维持公义。”
苏傲天竟然在这种场合下,反告一口,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期。人人都觉得这苏傲天不按常理,每每出人预料,不仅围观的修士觉得不可思议,连慕新都措手不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童飞大怒,原本他来后就自行坐到了归一门的位置上,此时听苏傲天所言,忍不住站了起来,指着苏傲天怒喝道:“小辈满口胡言!你自以为有一些小伎俩,就可以做得天衣无缝,将罪恶掩盖过去么?老夫在你的居所,亲手破了你的禁制,发现了这诸多尸体,此事有众多同道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赖?”
苏傲天也不着急,看着慕新说道:“不知今天审案的,是城卫所呢,还是归一门呢?”
慕新心里也着恼,但是他怎么敢向童飞发难,只得黑着脸对苏傲天说:“童长老乃是本案的证人,亲手搜出了你的罪证,当庭指证你正是分所应当,你只管回答问询,何来这么多废话?如今罪证确凿,你可认罪?”
苏傲天哈哈大笑,说道:“你城卫所审案,居然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我定罪,我看你们标榜的公平正义,给修炼同道一个公正有序,安全安心的环境,也不过是障人耳目,说来听听而已。此事诸多蹊跷,我苏傲天一个筑基修为的修士,如何能潜进冯家这等势力行窃?既然行窃被发现,又如何没有将我现场缉拿,或是就地正法?这归一门的长老,正好在冯家做客,堂堂结丹中期的神通修士,竟然任由我逃回了清心堂后,追拿我未果,反而被我杀死?这些事说出来,你们相信么?诸位旁听的同道,你们相信么?放着这许多疑点不查明白,就要急着治我之罪,于情理何在?于城规何在?于公正何在?”
围观的修士一片沉默。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些不过是归一门罗织的借口,但是谁敢出来说一句不相信。只是许多人对吴天祥的身死也是大惑不解,他们大都是想来看看能从苏傲天嘴里问出些什么,诸如他是如何杀死的吴天祥。许多人与童飞想的一样,苏傲天身上必有重宝,即使自己得不到,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慕新大为恼怒。本来摆出这份架势,就是为了杀鸡儆猴,给旁观的修士一个震慑,让他们知道顶级势力就是这玄武城的话事者,他们的尊严不可侵犯,没有实力,没有势力,你就要夹着尾巴做修士,不要妄图翻天。而今这苏傲天,油盐不进,棘手难缠,看见今天公审旁观者众多,居然想煽风点火,激起众怒。如果任由他胡搞下去,将场面弄乱了反而不好收拾,于是打算速战速决,说道:“苏傲天!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再万般狡赖也是无用。你违反城规,入室盗窃,杀人灭口,不杀你不足以平息公愤,以儆效尤。本座今日就判处你死刑,即刻执行!”伸手拿出一只红签,扔到地上。刘方达应诺一声,就待上前拾起。
苏傲天朗声喝到:“且慢!我还要申诉。”慕新冷笑道:“不让你申诉,显不出我城卫所公正。我倒要看看,如今铁证如山,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说!”
苏傲天说道:“如果我是凶手,那我为什么不毁尸灭迹,而要留着这些尸体呢?”慕新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与本案无关,你的申诉如果只是这些的话,那就没有必要继续了。”此时,那童飞忽然说道:“慕长老,此事照我猜想,并非是他不想毁尸灭迹,只是因为城卫所行动迅速,他没有来得及。我发现这些尸身时,有的身上尚余温热,分明是刚死未久。”说罢狠狠地瞪了苏傲天一眼。
苏傲天又说道:“纵使是刚死未久,但是销毁尸体又何须多少时间?那么我再问一句,既然我想掩盖证据,为何不做得隐秘一点,反而被别人发觉了呢?”那童飞又插言道:“慕长老,非是这凶犯不想掩盖,他煞费苦心地布下了禁制,不可谓不严密。奈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修为不足,布下的禁制自以为高明,其实被我一眼就看穿了。”
慕新点头说道:“童长老端的是慧眼如炬,才让这凶犯的狡计无所遁形。苏傲天,你的一切狡辩,全被拆穿,还有何话说?”
苏傲天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煞费苦心布下的禁制,被你童长老一眼就看穿了?可笑,可笑!”慕新说道:“苏傲天!你不要东拉西扯,胡搅蛮缠,如果你没有证据,本座就要派人执法了!”苏傲天转身对童长老说道:“我苏傲天虽然不才,但是对于禁制一术,也算小有心得。童长老,不是我小看你,我苏傲天布下的禁制,就凭你童长老,也能破解?这样吧,我与你打个赌,我当场布置一个禁制,你童长老若能当场破解,那不用你们动手,我苏傲天就当场自裁于此。但,若是你破解不了,又怎么讲?”
童飞听苏傲天在大庭广众之间如此轻视他,气得三尸神暴跳,简直恨不得立刻出手将苏傲天击毙当场,当下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你这无知小辈真正该死!就凭你这些三脚猫的把式,也配称禁制?你那狗屁禁制已被老夫一眼就看穿了,还在这里恬不知耻地大放厥词!今日任凭你舌灿莲花,也逃不了以死抵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