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们还是去问问你们爹吧。”李氏这样说,其实已经表明她同意了。
不多时,庄承德就把两篮子红薯洗好了,进来准备放在锅里蒸。
“哎!爹你等等。”庄乔开口阻止了庄承德的动作,庄承德提着两篮子已经削去皮的红薯,愣在了灶前。
“爹,咱们今天就不吃红薯了吧。咱家不是分了一袋子高粱米吗,我们就吃那个。”庄乔从庄承德手边接过那两篮子红薯,“这个我另有用处。”
庄承德虽然爱惜粮食,但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庄乔和庄蕙两人从老宅给搬回来的,所以他也由着庄乔去鼓捣了。
古代的男人一般不做饭,庄承德却是个特例。他做饭的手法可娴熟着呢,连庄蕙也只能跟着他打个下手。
庄蕙提着菜刀和菜板,到外面的一张大木桌上去切红薯条去了。这张木桌,已经有些坏损,是老宅不要了,被她给拉回来的。
庄乔还记得,在她去搬这张木桌的时候,庄莲儿还过来笑话她,说她没有见过好东西。庄乔嗤笑一声,她享受过的好东西,可是庄莲儿这一辈子,不,是下几辈子都见不到的。
庄蕙在里面烧了两个柴火,就想出来看看庄乔说的那个红薯干长什么样。
“姐,你切成这样,就是红薯干了吗?”庄蕙不明所以地看着桌上一条的红薯,大小都差不多,她从来都不知道庄乔的刀工这么好。
庄乔朝着庄蕙一笑,“这个还早着呢,至少啊,还要经过好几道工序才能出来。”
庄乔的刀工是曾经跟着外婆住的时候学的,庄乔的外婆做饭特别好吃,曾经为了养庄乔,她外婆还去给别人做过酒席。但凡是吃过她外婆做的酒席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好的。
后来外婆累倒了,庄乔发奋地读书,再后来被星探给相中,成了平面模特,赚了好多钱,把外婆接到城市里来治病。
等病治好了,外婆说她想念村里的人,庄乔不得不把外婆送回去,自己也保持着每三个月回去一次的惯例。
高粱米煮的饭,竟然是如此难以下咽。庄乔硬逼着自己吃下去,又喝了好几口汤,这才终于咽下去。她抬眼一看,不论是李氏还是庄蕙,都吃得很开心的模样。
心里一阵抽痛,庄乔捏紧自己的手,好不容易吃完一碗。
“我还要一碗!”庄蕙吃完碗里的,立刻又跑去了灶边,从锅里舀了两勺,她回头看着庄乔,“姐,你要不要再吃一碗?”
庄乔赶紧摇头:“不用了,我吃饱了。”
庄蕙疑惑地端着碗走过来,“姐,你以前可是最喜欢吃高粱米饭了,今天煮了这么多,你怎么也不多吃一点。”
庄承德像是怕庄乔以为不够似的,接着庄蕙的话就说到:“巧儿,你再去舀一碗吧,今天爹煮得多,知道你们都饿了。”
李氏也朝庄乔看来,像是在期待着她多吃一点。
庄乔被他们的关心所感染,就算是不喜欢,她也去添了一碗。这一次,庄乔发现,碗里的饭没有之前难吃了,吃完之后,竟然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爱的味道吧,庄乔那前世没有的母爱和父爱,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填满了。
“爹,娘,我先出去切红薯。”庄乔快速地走出去,在她转身的瞬间,眼泪滑落下来。
下午,庄蕙在灶里面添柴,庄乔把红薯条一根一根地小心放在蒸格,每一根之间都留有一些空隙,以防蒸熟之后,它们会黏在一起。
“蒸五分钟就好了,蕙儿你看着一下。”庄乔转身想要去茅房。
五分钟?庄蕙不解地跟了过去,在茅房前把庄乔给拦住了。
“蕙儿你要先去吗?那你快点吧。”庄乔真的很急,她一下午都在切红薯,就等着切完来上个厕所。
“不是,我不上。”
听到庄蕙这么一说,庄乔立刻就冲了进去。
“姐,你说的五分钟是多久啊?”门外,传来了庄蕙的声音。庄乔这才反应过来,在古代根本就没有几分钟这样的概念。
可是她庄乔,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这里的词来表示五分钟的意思啊。
“你看着办吧,红薯只要蒸软了,你就立刻停火,不要再烧了!”
“好!”
庄蕙的脚步声渐渐离开,庄乔放松之后,从里面出来。这茅房可真是不习惯啊,如果可以弄个下水道,像以前那样,在屋子里上厕所就好了。
庄乔去小溪边洗了个手,想着现在应该没有旁的事了,索性就坐在了溪边,看着远处的山。
过了没多久,庄蕙的脚步声就在身后响起,庄乔面上微微一笑,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庄乔按住那双手,“是蕙儿吧!”
“你是怎么猜到的。”庄蕙嘟着嘴巴开口,在庄乔身边坐下。
“这里就我们两个女孩子,除了你,还有谁会过来呢。”
“哼!我就说嘛。”庄蕙把手放在溪水里洗着,“姐,那些红薯我都按照你说的晒好了,红薯干什么时候能做好啊?”
庄乔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还要好几天呢,你耐心等待就是。”
“姐,以前他们都说竹林这边很可怕,现在我倒是觉得,竹林里比外面舒服多了。至少每天不用听到奶的呵斥声,以及大伯娘的咒骂声。”庄蕙发出感叹,让庄乔十分心疼。
她伸手抱住庄蕙,这个孩子以前受了太多苦,她庄乔一定要保护好她,保护好她们的小妹庄萤。
这个名字,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定下的。庄乔说庄萤的出生,会像萤火虫一样照亮她们家,让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庄蕙和李氏都举手赞成。至于庄承德,他本身就是个不善于言辞之人,再加上大家都同意了,也只能说好。
“这里以后还会变得更好,蕙儿,我们家也会变得更好的。”这话,不只是说给庄蕙听的,庄乔也在告诉自己,她肩上的胆子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