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负面效应
冬日的夜总比白昼要长，冰冷的床铺受了一夜的风寒更加冷的刺骨。谢北渝的房间是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密室，那小的可怜的通风口露狰狞的牙齿冲他诡笑，似乎是在嘲弄这个痴心妄想的愚人。
谢北渝尝试挪动僵了一夜的腿，针扎一样的痛苦从腿上传来刺痛着他的神经。
“呵，这可真是不好玩。”他低嘲着说到，像赌气一般站起来而后砰地一声摔在地上。他现在已经动也动不得了，只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腿部恢复知觉。
【你怎么会这样？】007悲愤的看着此刻的谢北渝，恨铁不成钢的问到。
谢北渝不理会它，自己咯咯的笑起来。自己怎么就有了痴心妄想的念头了？也许在荒岛上第一眼见到的亚特拉斯的时候格局似乎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失败。当那浑身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人向他伸出援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即便抓住一根稻草也会死死的不松手，谢北渝就是这样一个人。
“罢了，罢了，就当是还他吧。”谢北渝再次将梦中的男孩与亚特拉斯的脸庞对应起来，自己前世作了孽也不一定。他勾起嘴角摸着自己的左手，那腰眼儿上绚丽的芬芳令他迷醉。
叩叩、叩叩，密闭的房间里敲门声异常清晰的传来，谢北渝的腿也逐渐恢复了知觉，那噙着笑的嘴角还没有完全弯下去。
“大人，你醒了吗？我要进来了。”
米娅柔美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一同进来，她是进来替谢北渝更衣了。这早已成了惯例，他无法接受一群女侍拥簇着在身上动手动脚又拗不过老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最终只要了米娅来做这些事。
“哈哈，放在那里吧，一会我自己会弄，你先去看看我的早点。昨晚上吃得不多现在倒是饿得很。”
谢北渝干笑，暂时还没有力气从地上站起来。
“早点已经备好了，弄好我们就出去。”米娅将谢北渝从地上扶起来坐到凳子上，一面招呼下属们将手里抬的衣服放下然后出去。
男人从那般恨绝的回绝米娅之后一直无法直面她，总觉得尴尬的因子氤氲在空气中。
“今天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吃早点？往常……”
他说到一半紧抿着不在说话，因为他想起来这是为什么了。米娅抬起眼看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没有说话干练的去解他的纽扣。
“嘿，米娅，还是算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家主，不过是个阶下囚，不用这种伺候。”
米娅闻声讶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满泛青碴儿的脸有快速低下头，那伸到一半的手缩回来放在体侧紧紧的捏着拳头不说话。
“额，要不你先出去？”谢北渝半是询问半是催赶的说道。
米娅将头埋得更低，秀丽的头发遮住了脸上的神情，不过颤抖的肩膀已经泄露了她的情感。她一出声哽咽的连自己都有些吓到，平复了好几次才将谢北渝今天的穿着打扮依次顺序说完。
唉，我要是早点知道事情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样子？这小姑娘太能忍了，自己压根儿没有看出来。还一直庆幸有这个一个得力助手处处为自己着想，笨啊！
谢北渝长长的叹息，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早点是一如既往而且乏善可陈，唐**趁这个机会滔滔不绝的向他说着见到君主之后自己该怎么做，就好像自己是刚进大观园的乡巴佬一般。
“咳咳，我吃饱了。”谢北渝擦着嘴角打断唐**罗里吧嗦一再重复的话。
“啊，这么快？”唐**一惊，随后也加快了吃早点的速度。
哦，谢天谢地终于堵住了这家伙的嘴。
其实唐**这般紧张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人总是口无遮拦要是惹恼了君主一声令下给赐死了辛苦这么多年就做了无用功。再者谢北渝生得这般漂亮，君主万一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了舍不得这人受那苦这么多年也是白干！
唐**看着对面悠闲的谢北渝呵呵的干笑道，只是他没看见的是桌子下面熨烫的笔直的餐布已经被谢北渝捏得褶皱不堪。
“好吧，我们准备过去吧。已经约好了时间，说不定君主现在正在等我们。”
唐**说完谢北渝被被带上眼罩、堵上嘴巴、蒙上头套在人的搀扶下站起来。
“请原谅我，现在亚特兰蒂斯四处都是寻找你的人，我们要走很长一段路，万事还是小心一点好。”
谢北渝原以为亚特拉斯已经来到了这座建筑物里，只是换层楼、换间房间这么简单。因为从这些天他的观察来看，这里绝不是引他进去的那一处小阁楼。这里不仅装修宏伟布局精妙，而且就连他所处的密室里普通的桌椅都价值连城。
……
他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如果不见谅的话就能不这样吗？真是好笑！一个个也极其虚伪。
谢北渝感觉得到他在一辆飞艇上带来很长时间，后来又陆续换了很多工具一直浑浑噩噩的被人牵引着。
“到了。”
唐**的声音异常清晰传来，使得原来还混混沌沌的谢北渝一下子立起耳朵听周遭的变换。他又被人搀着一直走，路很长，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很熟悉。谢北渝额头冷汗开始冒出来，想要伸手解掉眼罩却无奈手被绑在身后无法动弹。
“老实点！”一个粗重浓厚的声音呵斥到，粗鲁的抓着他都衣领往前推。谢北渝一个踉跄险些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也就在着电光火石之间又被提溜起来。
“嘿伙计，你吓到他了。”一旁的人笑着说道。
“哼！”那粗声闷气的男人不耐的哼了一声，不理会旁人推着谢北渝继续前进。
唐**在前面催促男人要他走的快些，虽没见的他反驳却听到耳边嘟嘟喃喃的说：“拖着这么个玩意儿你倒是让我快得起来，我要是将他扛在肩上你又该说我不懂规矩。”
不知怎么谢北渝竟觉得这人有几分好笑，无奈笑不出声了。不过也因为有这么一出一直紧绷的神经难得的放松下来，不出多时已经青岛唐**开始和人交谈，最后连他也站住了。
“请这里等一下，我去和君主说一声。”唐**这话是向谢北渝说的，之后又和米娅轻声说了什么然后才离开。
“道森很重视你，”米娅走到谢北渝身边来说道，半晌听不到回应看向他叹了一口气。
“君主说要见你时我真是吃了一惊，我们都知道君主似乎对你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道森很害怕会因为这次见面使得计划无法实施下去，要知道他可是为它奉献了一生的精力。”
谢北渝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只觉得肚子里的肠子都搅在一起疼痛难忍，所以说真的是亚特拉斯。
米娅想同谢北渝说说话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便要那男人放开谢北渝。
“这可不行，唐**先生会怪罪我的。”
“只让他能说话，难不成嘴里还能长出翅膀来？有什么事我担着，和你没什么关系。”
米娅听得男人回绝轻声喝到，那男人颇为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撤掉堵在谢北渝口里的东西嘀嘀咕咕说了一句。可能因为米娅隔得远所以没有一丝反应，反倒是谢北渝心猛得跳了一下。
“我会死？”谢北渝故作轻松的问道“你们在把磁欧石毁掉的同时启动新能源，迫使人们服从你们，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想法封你们为神？所以这时候需要一个替罪羊？所以你害怕那人会舍不得我死？”
“不！不，求你别说了！你不会死的！到时候自有办法！”
米娅惊恐的叫出声制止谢北渝在说下去，原本以为不透露就不会知道，可是现在的谢北渝更加令她害怕。就像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明晰他们的计划而且还能泰然自若的接受。
“不！不是这样的，道森说实验过程异常艰苦你有可能无法抵抗实验带来的负面效应。”
“负面效应，什么负面效应？”
“心灵纯度一方面与智商挂钩，一方面却又脱离出来。就如同你，虽然你现在的心灵纯度已经用光了，可是你并没有成为一个智障。一般来说心灵纯度越高一个人的智商也会跟随有所提升，如同道森他们正在进行的这个计划。如果成功的话，即便是宙斯在这里也无可奈何。然而当心灵纯度每到达一个高度所要承受的痛苦便是呈立方的趋势在增长，”
说道这里米娅突然顿下来不愿再讲下去。
“然后呢？”
“第一个梯次就是生活在第四区的人们，他们可能是遗传也可能是后天的原因造成沉思受阻无法集中精神锻历只拥有能维持日常生活的心灵纯度；第二梯次就需要在与生俱来的纯度上付出一定的努力才能达到的梯次，他们需要长时间的冥想，让意识在自己脑海中淬炼净化掉思维里的杂质。到这个梯次人会产生一些快感，因为一些疾病等能被净化掉、身体里的污秽也会被排出体外整个人都轻快起来。而这也是大部分人能达到的梯次，他们生活在第三区，在满足日常生活的同时还有能力接触到娱乐性的东西。第三梯次就需要在第二梯次的阶段上更上一层楼，不仅要淬炼掉思维里的杂质而且还要想办法将它实体化，让纯度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幻化出来。到这里已经是极少有人能做到的，为了能使心灵纯度更好的发挥他们的作用，他们在冥想的过程中需要承受身体内的骨骼血脉甚至连细胞打乱重组的痛苦。”
“那第四个梯次呢？”见米娅停下来谢北渝迫不及待的问。所以他才能看到列昂纳多凭空拿出三叉戟来？当时并不能理解而且自己只能按照克里斯汀的记忆来做出反应，也就是说他也可以做到？
米娅顿了顿继续说道：“最后一个梯次需要赋予心灵纯度意识，这几乎是前人没有达到过的境界，唯一的一位便是创造了磁欧石的图切尔大人。这不仅需要重组身体的构造，而且还要将自己的思维全部聚拢然后撕裂成两个完全相同的个体。一个重新分布都全身各处，一个会被心灵纯度所包裹起来。你知道一个人在梦中认为自己死了的话他就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就好像……恩，迷失一样。虽然他的肉体还活着，他的意识却认为他已经死了。如果在撕裂过程中无法承受这种痛苦而死亡的话，那人也不会再醒来。”
“我知道。”谢北渝沉吟着，这让他想起了著名的电影盗梦空间。
“所以我不仅要克服身体上的痛苦，还要经受住心灵上的考验？”
“哼哼……”米娅不置可否的耸肩“所以这才是道森最怕的。”
“嘿米娅，你在和他说什么？君主让他一个人进去。”唐**的皮鞋啪嗒啪嗒的踩在地板上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