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刚亮，徐凡就迫不及待爬起来去采摘葡萄。
脚踩着葡萄边上的黑土、白土，随意摘了些黑土上的葡萄，瞥了一眼背篓，为了怕压坏，他不敢再装了。
从他家到那条主要的泥路，并不太远。
“小凡，听说你昨儿刚回来，这是打算去哪啊？”
村里的一个婶子问了起来。
“哦，原来是张婶啊，我这打算把我家院子边上的那些葡萄弄去卖，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徐凡笑了笑，回应道。
“小凡，你说你一个大学毕业的咋干这些粗活干嘛呢？再说你家那酸涩的葡萄能卖出个什么价钱？”
那张婶不停地劝说起来，心里暗暗佩服：大学毕业的回来都干粗活，唉！
徐凡家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但是村里大家都差不多是这样，谁也不比谁强。
“张婶，我想先去试试。”徐凡随口糊弄一句。
“那行吧，我叫我家那小子来送你一程！”
张婶想了想，便喊了几声。
“张婶，小华子在家的？”
徐凡一愣，张婶家的儿子他是认识的，叫张华。
自从初中勉强毕业后就没再读了，据说还出去打工一段时间。
“外头挣钱不容易，再加上他不是娶媳妇了嘛，就让他在家头干着了！”
张婶一脸叹息，自家儿子读书不行，她也没办法。
“凡哥，你回来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很快，一个瘦瘦的小伙子就跑出屋来，推了一辆老旧式的摩托车。
两人是一起穿过开裆裤的兄弟。
一听张婶说徐凡回来了，哪里还坐得住？
“小华子，刚刚听张婶说你都结婚了，媳妇是哪家姑娘？”
徐凡好奇地问道，这个张华比他还小，今年才23岁。
而他已经25岁了，却还是单身，想想就不爽。
这是来自单身狗怨念。
“就是当年咱们班上的小凤，对了凡哥，这些年我们大家伙可都念叨着你呢，可你一走就是六年！”
当年一起的同学、伙伴，现在走的走，散的散。
如今也见不到几个了。
“放心吧，今后有的是时间！”对此徐凡就只能苦笑一声。
他很想说：我本想在外面闯出一番事业后再回来，可惜天不遂人意。
“凡哥你还等什么，快上来吧！我这车可是第一次拉你呢，以后拉客都能吹嘘一波了，哈哈哈！”
一番大笑，这张华还是那么洒脱。
“对了凡哥你去哪？县城还是镇里？”
“先去镇上！”徐凡道。
看徐凡背的一背篓葡萄，他也忍不住劝说起来，“凡哥，你家那葡萄可是出了名的酸涩，你拿去也可能卖不掉啊！”
这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小华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嘿嘿！”
微微一笑，他还卖了个关子。
目前需要的是找到一个有实力的买主。
“好吧！”
想起徐凡的身份，应该是有本事卖掉的，张华这才停止了劝说。
这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
十几公里的距离，足足开了四十多分钟。
好不容易到镇上，徐凡赶紧下来，道：“小华子，你自己去玩一会吧，我去车站口那边卖。”
白杨镇就一个简陋的汽车站，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上下。
当然，这不是徐凡选择来这里卖的理由。
大多数坐车的人其实都没有钱。
徐凡知道，许多自己开车路过，或者来游玩探险的人都会在这里加一下水，或者洗个车什么的。
他在这里卖，自然是把目标对准了那些开车的人。
在外面的大城市开辆车不算什么。
但是在白杨镇这样的地方要是开一辆车，绝对是有钱人的代表。
很简单，没钱的人都买不起。
“卖葡萄了，新鲜又好吃的葡萄，可以免费试吃的，不好吃不要钱！”
随着徐凡一顿吆喝，顿时那旁边的小贩就懵了。
他道：“小兄弟你这样喊，要是每个人都来试吃一下，还赚什么？”
徐凡的吆喝方式明显不同，所以他有点好奇。
“嘿嘿，不会的，我这葡萄好！”徐凡微微一笑。
“小兄弟，你这葡萄多少钱一斤啊？”
这时，一辆帕萨特车上下来一个西装男子，看起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徐凡眼尖，帕萨特中配的都要二十多万。
这个男人非富即贵啊。
当即道：“十块钱一斤！”
普通的葡萄大约是卖两三块一斤，但是他这不是普通的葡萄。
“小兄弟，你这做生意可不厚道啊，别人都才两块五一斤，再不济也是三块一斤，可你就直接就翻了三四倍啊！”
男子眉头皱起，有些不悦道。
就一些葡萄而已，还卖这么贵？
他可不是冤大头。
“大哥你好，我这葡萄可不是你说的那些葡萄的葡萄能比的，不信的话可以免费尝一颗试试看，如果觉得不行你不买就是！”
徐凡耐心解释起来，充满了自信。
他相信只要这个男子尝了，绝对会买的。
这是直觉。
“额，这可是你说的！”
男子倒是有些好奇，拿起一颗葡萄就扔进嘴里。
心里也没什么期待。
但入口的瞬间，突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甘甜传来。
这真的是葡萄？
而且，原本八九月的天气还是大热天，一下子就凉快许多。
这绝对是葡萄的效果。
“难道我刚刚吃了一颗假的葡萄吗？”
这回，西装男子有点傻眼了，味道也太好了吧？
“这绝对是绝品！”
他喃喃着，这绝对是绝品葡萄才有的味道。
再捞出一颗，还是甘甜。
他突然道：“小兄弟，我其实是在省城里做精品水果生意的，我想先带一点你回去试试看，如果有市场会想找你长期进货，你看怎么样？”
眼珠一转，便客客气气地说着话。
“可以，单价十元一斤，另外有一点我必须说明！”徐凡不介意批发。
“老弟，我叫陈云凯，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你也叫我一声老哥就可以了，咱们先交换一下联络方式！有什么要求慢慢说！”
当即，这位姓陈的西装男子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和徐凡套起了近乎。
生意人，都是自来熟。
而且炼了一张好口才。
“好！”
徐凡略一犹豫，然后就道：“陈老哥，我那里这种葡萄倒是有不少，但是因为交通不怎么便利，需要你自己去拉货！”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徐凡就淡淡地看着这位陈老板。
货他有，但需要你自己去拉。
“这不是问题！”
陈云凯拍拍胸膛，立马就保证起来。
对他来讲，这算什么事儿？
“不过小兄弟，你看今天能去拉点吗？你这些毕竟有点少。”陈云凯连忙问道。
“可以！”
能早点卖出去，也就意味着他能早点还了胡三刀的钱。
给张华打了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徐凡就坐着陈大老板的帕萨特进村了。
一路上村里头不少人指指点点，当看到徐凡和一个西装男子走在一起时，他们才恍然：敢情大老板进村了。
“陈老哥，我家这边比较穷，你不要介意！”
一路上这辆帕沙特可没少颠簸，还差点抛锚。
“老弟，咱们还是去看看葡萄吧！”
陈云凯面皮抽了抽，连忙道。
“好！”
徐凡引着陈云凯回到家头，和大哥、大嫂打着招呼，他们一听是大老板来了，赶紧杀鸡弄肉，准备好生招待一番。
“小凡，你好好陪着陈老板！”徐山连忙使了个眼色。
徐凡点点头，道：“陈老哥，这边请！”
将其带到老房子那边，便指着院子边上那一片葡萄道：“这些便是我家的葡萄了！”
放眼望去倒是不少，陈云凯也点点头，“老弟，不介意我尝尝吧？”
说着他就随意摘下一颗，甜得惊人。
徐凡面色一僵，心想：我这还没同意呢。
“老弟，我用微信转你五千元，要五百斤没问题吧？如果卖得好剩下的我也要了！”
陈云凯略一沉吟，就直接道。
按照这一片葡萄林，摘一千多斤绝对没问题。
“行！”徐凡高兴道。
连忙找来背篓，就开始采摘。
踩着地上的白土，陈云凯看向那些又黑又大的葡萄，连忙道：“老弟，摘大颗的，小颗的先放着长两天。”
说着他自己就一马当先过去采摘起来。
待午饭时分，两人才把五百斤葡萄搬上车，在徐凡家简易的吃过饭后，陈云凯趁天没黑，赶忙就拉走了，打算明天一早就铺货。
连徐凡的挽留他都没答应，水果这种东西，毕竟是新鲜的才好卖。
第二天一早，省城的精品水果店里就新上架了一种二十元一斤的水果，又黑又大，还搞了套免费试吃。
“啊？好酸啊，我的假牙都酸出来了！”
“果然酸！”
“居然卖假葡萄？”
“经理出来！”
店里，客人抱着好奇试吃了，结果全是酸涩难忍的葡萄。
一群顾客都要闹翻了，扬言要举报，要赔偿。
经理赶紧跑来，理清事情后也连忙尝了一颗，却差点没把他真牙酸掉。
“你们卖假货良心会不会痛？”还有顾客嘲讽道。
经理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安抚道：“诸位，这件事情我们尽快处理的！”
说完，连忙给自家老板打电话。
陈大老板正惬意地喝着上午茶，电话是经理打来的，“汇报销售情况吗？”
“什么？你说那批葡萄全是酸的？我们至少要亏两万？外加对顾客的赔偿和损失信誉？”
陈云凯瞪直眼睛，有点傻眼了，咬牙切齿地想着：我非得去把那骗子家的葡萄给铲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