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国一身军装身姿挺拔地站在队伍前头,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陆晓棠。
牛家铺的人一个个上前问话,到了陆晓棠时,周定国亲自走了过来,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陆晓棠愣了好一会儿,才将面前的这个军官和那一日狼狈不堪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你放心,只是例行检查。”周定国似是担心陆晓棠紧张,便解释了一句,“你在牛家铺可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陆晓棠摇头。
周定国没有在说什么,却在那日之后经常出现在她的周围。
上辈子,他守护她至死,这辈子,她愿意用一生来偿还。
她不知道莫丽为什么会突然怀疑她,只是她将过往好生回忆了一番之后,问了一句:“周定国受伤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
莫丽愣了愣,梗着脖子回了一句:“周定国什么事儿我们不知道,他可是白石营的营长。他怎么会轻易受伤?陆晓棠,从周定国要娶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他跟首长跟我都是说你对他有救命之恩,我怎么都想不通。可是首长调查了你的身世,论理我不该怀疑你的。可我……”
“莫丽,你说话算话不?”陆晓棠打断了莫丽的话,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莫丽愣了一下:“什么话?”
“咱们俩是朋友了?”陆晓棠问。
莫丽有些尴尬地扭过头去,半晌点了点头。
陆晓棠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转到莫丽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在你心里,周定国就像是一个不败的传奇是吗?所以,你没有办法接受他曾经也需要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农村女孩救他,所以宁肯带着对我的怀疑,也不肯相信周定国真的曾经虚弱的像只猫似的,对吗?”
“你说谁像猫?”莫丽登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晓棠,半晌才泄气似的皱起了眉头,“你果然跟那些人都不一样。”
“那些人?”陆晓棠抓住了莫丽话里的意思,瞬间眯起了眼睛,“除了姜原,还有好些喜欢周定国的人?”
莫丽横了她一眼,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陆晓棠你以后的日子有趣着呢,我的确是真心想要跟你做朋友,也的确是真心不相信你救过周定国。与其是这样,我宁肯相信你是使了什么手段,让周定国离不开你。今天我就跟你把话说明白,只要你对周定国和白石营没有坏心眼,我就会一直是你的朋友。如果让我发现你是哪种心怀不轨的小人,我莫丽便是你的敌人了。”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倒是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陆晓棠想到前世周定国被顾建军夺了营长之职后,远走白石营的事情,忍不住问了一句:“白石营究竟是为了什么创建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丽一边喝水一边觑了她一眼。
陆晓棠便笑:“白石营来到白石镇上成立至今不过五年,却已经跟老百姓打成了一片。而最初白石镇上的居民有些分散到了周边村落里,有些则迁到了般阳县城。怎么看,你们都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
“呸!什么叫做不可告人。”莫丽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些事儿,你还是等周定国回来自己问他吧,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白石营上下的士兵都是忠于祖国热爱人民的好士兵,你少在那儿瞎操心了。”
莫丽瞪了陆晓棠一会儿,只觉得自己再跟她坐下去非等气死不可。
也是自己心急了,巴巴地跳出来认同这个敌人的敌人做朋友,可心里却还怀着对她的怀疑,又压不住心里这点疑惑一股脑的全在陆晓棠面前露了出来。
她猛地起身,倒是把陆晓棠吓了一跳。
陆晓棠问:“你怎么了?”
“想起文工团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莫丽逃也似就要出门。
陆晓棠却拦住了她:“周定国在京城过得不好吗?”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莫丽皱眉。
在陆晓棠的印象中,周定国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家人和来历。
他只是沉默地出现在陆晓棠的周围,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的伸出援手。
即便最后陆晓棠为了去找宋长青到了北京,周定国脸色十分不好,甚至劝过她不要去。可最终他也如同她在白石镇时一样,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
她无法确定究竟是因为那时候两个人的身份原因没能向现在这样亲近的聊天,还是自始至终周定国都对北京城存在着一定的芥蒂。
莫丽一直打量着陆晓棠脸上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说:“我也好奇周定国为什么铁了心地要离开京城,周大哥明明什么事儿都顺着他,可他还是一言不发地就跟着队伍来到了这儿。首长来这儿巡视过后,就直将将他认命为营长,还许诺了只要在这儿,他有对任何人的处置权。也正是因为这样,姜原才没有继续纠缠你。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姜原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即便怀疑着陆晓棠,莫丽依旧尽可能地提点了她。
说完这些,莫丽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同陆晓棠说的了,嘴里嚷着文工团当真有了不得的大事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目送她离开后,陆晓棠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
口袋里传来一声冷哼:“瞧你这点出息。”
“陆春霞满嘴里胡说八道是你干的?”陆晓棠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魔镜从她口袋中跳了出来,满脸地不爽:“这叫胡说八道?这分明是肺腑之言啊!”
果然是它干的!
陆晓棠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你有点用处,不然我都打算把你还给锦绣楼了。”
魔镜登时跳到了陆晓棠身上,钻进她的口袋中在不吭声。
陆晓棠撇嘴:“说得好像你很有出息似的。”
“嗯?”周定国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突然出声。
陆晓棠一个趔趄,整个人从凳子上栽了下来。
周定国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刚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连我回来了都能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