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收了笑意,也不再谄媚了,对于权城这副吃定她看透她的姿态颇有些不满,像个吹满了气的气球被戳了一下,暴脾气也上来了。
“既然我这点小心思你权老板都看透了,还让我说什么?说什么在你看来都是猴耍把戏吧?”
权城眉头一拧,像是要发作,却是什么都没说,慢慢站起身,走到床边,挨着桑田坐了下来。
桑田脖子一梗,快速地往旁边一挪,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她挪开,权城又挪近,她再挪,他也再挪
两个人就你跑我追,可床总共才两米多长,这么挪了几个回合,桑田很快就被挤到了床头的边边角落里了。
“权城!你不要欺人太甚!”
权城伸手去拉她的胳膊,被桑田快速甩开,她此刻像刺猬一般,谁都近不得身,尤其是权城这个惹人烦的家伙。
权城噙着一丝笑意,眸子里的幽深晦暗褪去,眼睛里亮晶晶的,微微低了低头,凑近了些去看桑田的脸,声音里莫名有些讨好。
“生气了?还真生气了?”
“谁生气了!?”桑田下意识地否认,跟他这种人,她犯得着生气吗?
“哦,你没生气,只是有点小气。”
趁着她愣神之际,权城两手攀上她的肩,不顾她的挣扎慢慢悠悠道。
“你说你这个人,有事情要求我吧,我让你说出来,不还不乐意了?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好答应呢?”
“谁要求你了?”桑田有点心虚,还是否认。
“啧啧,没事求我你会对我笑成那样儿?我还能不了解你?”
桑田愣了一秒,抄起旁边的枕头就向权城砸了过去。
“色狼,大色狼!”边砸边骂。
权城不但不恼火,反倒是笑出声来,乖乖让她砸了好几下后,才反手按住枕头,阻止她继续闹下去。
抓着枕头的权城顺势一拉,桑田不防,直接连同枕头一起被拉了过去,男人的脸忽然转了过来。
桑田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上了这家伙。
唇与唇相接,凉凉的触感,与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这家伙的唇竟然是柔软的,可却莫名又有一种熟悉的错觉。
一定是那一夜荒唐迷醉留下来的潜意识,桑田想着,不觉眨了眨眼。
这个吻没有任何的深入,没有唇舌的纠缠,甚至连辗转都没有。
两个人都睁着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桑田是一脸震惊加懵逼,权城是带着没有来得及收起的笑意和促狭。
桑田反应过来,瞬间弹开,抬起手擦了一下嘴唇,下一秒脸开始发烫,怒了。
“权城,你个臭流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亲自己的老婆怎么就是流氓了?”权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一时之间,桑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从事实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不管是怎样的阴差阳错导致的,可现在的结果就是两人已经领证了,从法律上来说,两人就已经是夫妻,夫妻之间别说嘴碰着嘴亲一下了,就算日日做尽羞耻的事情也无可厚非,这就是所谓的夫妻之事。
可从情感上来讲,这完全无法接受,至少对于桑田来说是这样的。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都好,完全挑不出毛病,而且从外面那辆车,和他刚才只用了一个电话,两分钟的时间,就查到了全世艾的行踪,证明他不但财力超乎她的想象,势力人脉也远在她的想象之外。
她若有所思,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权城转过头来,笑意凝滞了。
“权城。”桑田已经镇定下来,说话的语气已经十分平稳,甚而脸上的红晕都在褪去,此刻她是严肃而认真的。
权城收起懒散的模样,坐直了身子,眼中有些惊疑不定。
等了好一会儿,只等来桑田的一声叹息。
“权城,你到底是什么人?”她说,带着不确定。
她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权城想让她知道他的身份,他肯定会找机会让她知道的,可如果他不想,她就算再怎么闹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还不如干脆直接地问出口来,给她一个痛快。
意料之中的沉默到来,并且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后,桑田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咧开嘴满不在乎道。
“我就随便问问,我才没兴趣知道你是谁呢!反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权城眼中忽而闪过一丝痛色,一闪即逝,他的脸瞬间冷如冰窟。
“我是谁,和你没关系吗?你真这么觉得?”
桑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有些奇怪。她那句话不过是想为自己刚才那句问话所造成的尴尬来缓和气氛,顺便给自己留点面子,这家伙怎么好像挺较真的?而且这不是他们从见面开始就惯常的斗嘴模式吗?
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啊!他是什么人,有多少钱,有多少权势,她从来没想过要依傍,顶多就是在跟不到人找不到业务的时候,找他帮个忙。
见她不说话,权城勾起唇一笑,邪魅凛然又玩世不恭,仿佛刚才那个莫名其妙较真的人根本不是他。
“开个玩笑,紧张什么?”
桑田心口一松,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想吓她!
“你真不想知道我是谁?做什么的?好歹我也是你老公了,要和你要过一辈子的人。”
听到后面一句话,桑田心里莫名一紧,过一辈子?怎么可能?
这个想法下意识地浮现出来,莫名有些不敢去看权城。
是的,她没想过要和眼前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即使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可总归这婚结得太莫名其妙了。
一辈子太长,生活又有太多离奇和迫不得已,谁又能保证身边永远是那同一个人呢?
何况还是他们这种情况,连正常的搭伙过日子都算不上。
所以,她不敢说。